一声雷来,只见一股天雷迅速从裂缝中凝聚而成,轰然将至。
可就在这时,秀面道人却如同鬼魅般的出现在了扛刀道人的身后,将自己一只白玉般的手掌贴在了雷符上。
慈念道人摇摇头,心知符咒已成,纵然是天神下凡,也难揭去。
但没想到,那秀面道人根本没打算揭走它,而是紧紧的按着雷符,轻声说道:“万符归宗,千魂消符。”
咒毕,那张将要引下天雷的雷符,竟然猛得闪了一下金光,紧跟着就黯淡下去,化为一丝金气,顺着秀面道人的胳膊,钻进了他的体内。
而悬在扛刀道人头顶的天雷裂缝,也陡然合上,重归宁静。
“你……你是噬灵人?”慈念道人苍老的脸庞上,几许惊意久久难消。
“噬灵人、噬灵人、噬灵人……这个名字,我背得好痛……”秀面道人回味着这个名字,苦笑着点点头,站到了一旁。
慈念道人这才长叹一声,索性将体内仅剩的十八个小时真气,全部散开。
“必须要探清他们的实力!”
秀面道人,炁场三层,已近四层。扛刀道人,炁场四层,已有小成。七星道人,炁场四层,体术大成。
黄袍师弟,竟然是炁场五层!
而更让慈念惊讶的是,那位佝偻着身子,始终没有出手的老道,竟然连他也瞧不出对方的炁场到了哪种程度!
要么这老道天生炁场闭塞,苦修体术。可他形容枯槁,面容憔悴,没有一点的修习体术之像。
要么就是他的炁场已经达到了一个让人惊怖的程度,连自己炁场四层的道行,都无法揣度!
今天这一战,难、难、难!
慈念老道悲怆的叹了一声,又从怀中掏出一张符箓。
这张符箓颜色黯淡,纸质也很粗糙,就连上面画得符文也已经有些发白。
但此符一出,连那位深沉的老道和黄袍道人也是一惊,不由得暗暗倒吸一口冷气。
“天命符?”枯槁老道侧目疑虑。
那符是道人在刚入门时,用先天之炁和精血所画的第一道符。
此符只有一个作用,就是让道人在危急时,将之焚毁,引爆炁场。
普天之下,敢画天命符的人,不多了。
“师哥,你决意如此?为了那东西,毁你近百年的修行,何苦?为何?”黄袍老道惋惜质问。
“师弟,我为天下苍生!”
这句话,虽然声音不大,可却如同洪钟大律,在整个后院飘散而去。
声音传进了暗道中,徐子清听得一清二楚,心头惊骇不已!
师父的话音里,已经带了一丝疲态,而且他通过刚才吵杂的声音,知道师父正在经历一场苦战!
必须要出去帮师父!
可徐子清早就尝试了好几次要冲出暗道,却在每次靠近洞口的时候,都被一股无名的怪力弹回去,甚至连声音也传不出去。
同时,他也能明显的感觉到,师父的炁场自从对方出现,就一直无形的散开在整个后院,将自己的炁场压制在内。八壹中文網
这样做的目的只有一个,为的就是不让对方通过炁场察觉到自己的存在。
可如此长时间、大范围的散布炁场,是一件相当耗费真气的事,师父纵然修为再高,也经不起这样的损耗。
更何况还有刚才一番苦战,师父此时必然身处绝境!
想到这里,徐子清不敢再多迟疑,心说自己的师兄弟们此时正在外面受难,如同亲生父母般的师父也危在旦夕。
自己生是慈山观的人,死也是慈山观的人!
他当即暗运炁场,将真气灌入掌心,打算将师父设下的封印强行打碎。
但就在他要出手的时候,忽然一只大手猛得从后面按住了他。
“师弟,住手!”
徐子清被惊着了,急忙回头去看,只见暗道中不知何时从他背后钻进了一人。
那人声音很焦急,但听得出,正是留在山上没有回家的牛冥子!
“大师兄,师父有难,我要救他!”徐子清撇下大师兄的手掌,要想再打。
“师父让我来救你!”牛冥子脸色悲愤,表情着急。
就在这时,只听冥冥中一声极微弱的话语同时传进二人耳朵:
“子清,快走!从今天起,你要隐去真身,暗度陈仓!快走,子清!”
徐子清当即一愣,这……这是师父的声音啊!
不等他回过神,牛冥子就一把扯住他的胳膊,将他生拉硬拽的拖进了暗道的深处。
徐子清虽然不甘,可师父刚才的话语,显然隐藏了太多的秘密。
难道,他们是为我而来吗?难道,他们是为我而死吗?
一时间,无数的疑问闪过他的脑海,让他痛不欲生!
他陷入一阵木然之中,任由大师兄将他拖出了暗道。
暗道的另一头是后院所在半山腰处一个小山洞。
“徐师弟,这包东西你拿上,师父让我给你的。这身衣服你也穿上。”牛冥子语气急切,把一个背包和一件僧袍扔给了他。
徐子清表情木然,失落至极的问道:“大师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牛冥子满脸肃穆之意,庄重的抬头看了一眼后,厉声说道:“师父之命,我之所在!快穿上僧袍,随我下山!”
二人迅速换好衣服,仓皇的沿着下山小路,急奔而去。
小路藏在一片密林之中,此时林中一片静谧,和平常没什么区别。
可刚跑到一半,伏在徐子清肩头的红灵,忽然猛得抬起了脑袋,警觉的冲着前方啾啾叫了两声。
徐子清闻声停下脚步,红灵这才从他肩头飞起,在一片高大的灌木丛上盘旋。
“什么人?出来!”牛冥子冲着草丛大声喝斥。
只听草丛一阵扑簌的响动,两个高大的人影,从其后奸笑而出。
“你们俩又是什么人?这条路封了,谁也不许走。”这两人的装扮和黄袍道人手下一样。
二人面露奸意,手里各拿着一把短剑,十分不善的打量着徐牛二人。
“两位道友好。”牛冥子忙双手合什,笑道,“我和师弟慧空,是南省普渡寺的游方头陀,初来此地到慈山观拜谒,谁料观门不许进,只好下山。”
徐牛二人的穿着打扮,是标准的游方头陀扮相,再加上牛冥子这套说辞似乎练了很久,表情和语气都和一位胆小内敛的佛家弟子并无二异。
对面的两位持剑道人上下打量他们一番,其中一人果然悄声说道:“放他们走吧。普渡寺的明悟方丈,可不是咱们师父愿意惹得。反正是俩头陀,又不是道友。”
“滚吧,滚吧。”另外一人马上挥着短剑,不耐烦的催道。
牛冥子这才暗自出了一口气,带着木然的徐子清就要往前走。
可这时,从他们身后突然飘来一阵厉风,紧跟着一声惊破天际的动静,将四人同时震住了。
“慈山观,有好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