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躺下的徐子清,在想到一个问题后,猛得翻身坐起,表情万分困惑。
“往生符只能住进一只小鬼,就算是师父所制的纸纸,也不可能会出现‘一符二鬼’的情况。”
“为什么我今天画得这张寄生符,竟然能同时把嫁衣和刀疤的鬼魂,同时收纳其中?”
“难道是我的符有了问题?还是那两只鬼魂有问题?”
徐子清一边思索着,一边缓缓躺了下去。
这个问题说大不大,说小不小。
两只恶鬼如果被收进同一张往生符中后,会因为符中真气消耗太快,而随着灵符一起烟消云散,再难进入轮回。
刚才徐子清已经检查过了,他今天用的往生符,真气还算相当充裕,暂时不用担心这个问题。
但还有没有其他问题,他就不清楚了。
毕竟这是他做了降妖道人,用了至少几十张寄生符以来,第一次遇到这种古怪情况。
他想到这里,意识到不能让这两只小鬼再挤在同一张寄生符里了,必须得找一件法器装起来。
所谓的法器,有很种。
如招魂铃、引魂幡、遮天伞等等都可以被称为法器,甚至连七星剑、铜钱器、拂尘也能算做其中。
除了这些,还有一种法器是专门用来盛放魂魄的,可以叫做魂器。
魂器一般是降妖道人收服恶鬼后,将其暂时寄存在里面,然后找到合适的机会超度往生。
通常用的魂器都是些玉瓶、葫芦,有些道行深厚的老道甚至用的是铜钟,各有不同。
徐子清原本在观中有一个瓷瓶做得魂器,那魂器中一次可以困住至少二十只魂魄,称得上佳品。
但他那次离观时太过匆忙,根本没来得及收拾任何器具,就被小秃驴催着下山了。
徐子清不由得叹惜一声,据说那可是能在制器道人中,排得上二十七位的孤尘真人所制。
“算了,明天去古玩市场里碰碰运气吧,顺便再买点其他东西。”
似乎是听到徐子清的叹惜声,熟睡中的红灵猛得抬起了脑袋,轻轻的啾啾叫唤两声,再次睡着。
第二天一早,徐子清吃过早饭,交待父母记得给红灵喂食后,找了辆出租车,就先去北海市出了名的古玩一条街。
这条古玩街据说北海市建市的时候就已经存在了,大半个苏省的古玩文物贩子都盘踞于此,等着捡漏或是坑人。
在车上的时候,出租车司机就提醒徐子清了,没点真本事就别在里面乱买东西,容易挨坑。
徐子清却完全没放到心上,他买古玩文物很简单,只要看看那些东西上,有没有附着的天地精气就可以了。
到了地方,果然整条街上人头攒动,卖各种玩意儿的都有。
不过徐子清随意的扫了几眼后,发现那些人手里拿的所谓传家宝、坟里刨出来的东西,一丝精气的气息都没有,完全就是赝品。
转了大半条街都没有发现合适的魂器,徐子清不禁有些失望,瞧见路边有个挺上档次的茶舍,便坐了进去。
刚落坐,一个穿着灰布气功服的中年男子就围了过来,一只手捂在怀里,十分神秘的问道:
“小兄弟,我这里有件宝贝,要吗?”
徐子清打量了他一眼,这家伙约有四十出头的样子,长相倒也不是奸滑之人,但身上却散发着一股特别浓厚的商人气质。
“什么东西?我先看看。”
那家伙闻言,立刻先悄悄的扫了一下四周,这才神秘兮兮的从怀里掏出一件东西,十分小心的摆在桌上。
徐子清一看那东西,不由得笑了。
中年男人拿出来的是一尊半尺高的铜像,看造型是元始天尊之像。
那铜像保存得不是太好,生了不少青绿色的铜锈,而且还沾着不少已经垢结成块的黄土,给人的感觉像是刚从土里刨出来没多久。
但铜像的造型很古朴,做工也很精良,尤其是在底座之下,用繁体字写着“咸平元年,真宗御赐”。
“小兄弟,宋朝的明器,我刚刚从老家收来的。瞧得上,我就便宜给你了。”中年男人笑着小声说道。
徐子清果断摇摇头:“宋的?买东西送的吧?”
“诶!小兄弟,你这话说得难听啊!什么是送的?我这是宋朝皇宫里流出来的玩意儿,一般人根本弄不到!”中年人板着脸,果断将铜像塞进怀里。
徐子清没有再理会他,刚刚虽然只是简单的看了一眼,但已经瞧出来那铜像上只有一股污秽之气,肯定是用尿液故意做旧的。
买回去别说镇宅保平安了,遇到阴天下雨潮气重了,可能还会泛尿骚味。
中年男人也看出来徐子清有些懂行,不敢再纠缠他,揣着铜像又在茶舍里晃悠起来,看到有两个年轻人进来喝茶了,忙又凑了过去。
徐子清这才趁机打量了一下茶舍,发现类似中年男人这样的贩子还有不少,有些买卖初步谈成的,会被茶舍的伙计请到了里屋继续详谈。
看样子,这里不仅是个茶舍,也同时是街上的私人古玩交易中心。
“或许在这里能碰碰运气。”徐子清顺手点了一壶龙井,优哉游哉的喝着,同时拿眼扫视着周围,看看有没有好东西。
果然,被他发现一样东西。
在他不远处的一张桌旁,围了有五六个人。
左边坐着一位年纪约在六十上下的老头,脸上虽然褶皱颇多,但精气神十分的足,头上一根白发也没有,眼神相当锐利,气色不输二十多的小伙子。
而他的对面,则坐着两个年轻人,看穿着打扮,都是有钱家的孩子,手上戴着金表,一只手拿着手机,一只手里捏着金色的银行卡,正饶有兴致的盯着桌上的一件东西。
桌上那东西,也是一尊铜像,造型有些奇特,似乎是佛门中的罗刹像,但造型相当夸张,背后多生了六条胳膊,一共十六只手掌里,各捧着一个婴儿,表情略显狰狞。
在看到那尊铜像的一瞬间,徐子清莫名的觉得身上泛起一层寒意,不由得将真气汇聚双眼之中,凝神细看。
“好一个邪道!”
“卖这种邪物,不知道要害死多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