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瞧见徐子清让人买仓鼠回来后,老者就已经觉察到不妙。
尤其是想起徐子清之前告诉陈少,这东西买回去要送命,老者如坐针毡,浑身犯起一阵冷汗。
他这件“鬼婴罗刹像”乃是他用煞气炼制而成,整尊铜像就是一件可以不停吸收阳气的邪物。
他把铜像高价卖给别人,买主身上的阳气就会被全部吸进其中,尽数转化成煞气。
阳气重的,七天必死。阳气轻的,连三天都撑不到。
如果是放到家中镇宅,不仅能把全家人的阳气吸走,甚至还能吸来周围的孤魂野鬼,共同作乱。
等到买主家人死得差不多了,他再让徒弟假装登门做法,讹诈对方一大笔钱财后,顺手把铜像再骗回来。
至于铜像到手后,他再把其中贮存的煞气,全部吸进炁场,以达到长生不老的效果。
老者靠着这种手段,已经祸害了至少十家买主了,寿命其实早就过了百岁。
原本今天他打算把东西卖给陈少,等着再加十年寿命。八壹中文網
可没想到,徐子清一语道破天机,甚至想到用仓鼠来实验。
老鼠这类东西,对阴阳气场、正邪两气最为敏感,稍有变化就会感应出来。
老者当时就明白自己遇到高人了,可悄悄再次打量徐子清时,又发现他连炁场都没有。
所以,老者既惊且怕之下,果断趁着张少喝问服务员时,偷偷溜走了,唯恐徐子清突然出手为难他。
老者直到跑出街口,身上的冷汗都没落下去,此刻再想起徐子清看着自己的眼神,就好像被万山压顶般,压迫得透不过气。
茶舍中,众人看到老者离开,已经猜到端倪了,当下看向徐子清的目光中,比之前客气和敬重了许多。
张少一脸尴尬的坐了下去,哭笑不得的看着徐子清,不知道怎么说话。
陈少则是一头冷汗,拍着脑门,连声说着运气好、运气好,同时不停的用眼神向徐子清表达谢意。
“阮大师!我们找你来是你干嘛的?今天要没这……这位小神仙,我哥俩的小命,还不得被你给卖了?”张少犹豫半天后,突然向阮大师发难。
阮大师忙讪讪的笑道:“这个……那个……我就说有些不对劲了……这小子的话,不能不信,也不能全信。你看他花一百万买只泥猪,就知道他全是靠猜的!”
旁人经过阮大师的提醒,恍然大悟,甚至有几个阮大师的拥趸还大声的辩解道:
“这位大师说得没错,这小伙子估计也就是猜的。”
“今天这事,说来说去,都是运气。”
“阮大师可是咱们北海古玩界的大拿,这小子走一次狗屎运,不能说明问题。”
张少听了这话,先前对阮大师的不满也减去几分,向徐子清叹道:
“兄弟,今天这事算你蒙对了。不过嘛,我也劝你一句,你要买的那只泥猪,不值一百万。这样,我花两千元,买了送你,如何?”
一听两千元,卖泥猪的中年人忙点点头,欣喜道:“行!两千也行!一千也行!”
可徐子清却断然拒绝道:“不行。”
张少的脸上有些挂不住了:“兄弟,我是好意,你可不要登鼻子上脸,把事做绝了,对你不好。”
“你好意归好意。”徐子清话锋一转,“只是我不想让这位老叔吃亏。他跟着这件宝贝没少受连累,多给他点钱,也算是积德行善了。”
“够了!”阮大师实在是听不下去了,厉声喝道,“你少在这里装腔作势了!这就是一只泥猪,被你吹得跟只金猪似的!”
“就是金猪,也卖不了一百万!你不要以为刚才蒙对了,就能当着我阮某的面胡来!我今天不在这里也就罢了,既然我来了,我就要为苏省的古玩界掌眼!”
“小子,咱俩打个赌,就这只泥猪,你能说出它值钱的地方,让我们心服口服,我阮某人从今天起,闭眼不看了!”
听到阮大师这番话,众人看热闹的兴致更大了,纷纷喊好!
“果然是大师,说话就是有底气!”
“小子诶!人家阮大师都敢下注了,你拿什么下注啊?你输了怎么办?”
徐子清被这帮人搅得相当无奈,心说我好心好意帮你们躲过一劫,怎么还是不依不饶?
当下他无奈的苦笑道:“我不赌,因为我根本不可能会输。”
说完,他一把抓起木盒中的泥猪,“啪”得一下拍在了桌面上。
“你!别砸坏啊!”中年人咬着牙,心疼的喊道。
“哼,你以为砸坏了,就能糊弄过去?”阮大师冷笑道,“泥猪就是泥猪!永远不会开眼!”
“兄弟,过份了啊!”张少不满的提醒道。
只见随着与桌在的撞击,泥猪身上开始出现无数细碎的裂纹,旋即粉碎成了一堆黄土。
黄土之中,却露出一样东西。
那东西约有一指长短,两指宽窄,造型是一枚葫芦,颜色碧绿通透,没有一丝的杂质,给人以温润之感。
有懂行的人看了一眼,就马上失声惊叫道:“草!千年暖玉!”
玉分两种,暖玉和寒玉,在古玩界有种说法,十寒不如一暖,说得就是以和田玉为主的暖玉。
而千年暖玉,据说只有在和田玉矿的主脉中才会出现。
历朝历代以来,但凡是发现了主脉中的暖玉,都会被立刻送进宫廷中,由御匠专门刻制。
所以流落于民间的暖玉,少之又少。
尤其是徐子清掌中的这块暖玉,看上去,光滑细腻,油润亮泽,那滑腻的质感,仿佛要流出油脂一样。
而且,这玉在阳光下,发散着一股莹光,反射到身上后,让人觉得说不出的惬意和束缚,好像四肢百骸都要随之放松。
只有在玉脉中生了千年以上的暖玉,才会有这种质感。
更重要的是,在玉葫芦的底部,刻了几个不起眼的小字——烈裔斫玉,献始皇。
这几个字,让这块千年暖玉的身价,达到了一个无法估量的地步。
张少看到身旁古玩界诸人惊讶的目光,又注意到阮大师瞪大的眼睛,好奇的问道:“阮大师,这几个字什么意思?”
“烈裔,烈裔呀!”阮大师的声音已经颤抖了,“这是华夏有史以来,记载的第一位玉器大师!与他齐名的叫孙寿,就是给李斯做献玉给始皇的那位!”
“这玉恐怕是当年始皇统一诸国,某个小国为其送上的献礼!”
“这、这、这……今天得见一次,阮某此生无憾!”
张少品味后,不懂装懂的说道:“那看来,一百万不算多了。”
“张少,这可是烈裔做的玉,一百万不算多?”阮大师相当敬重的说道,“一千万、不,五千万都不算多!算了,我也没资格乱说,黄金有价,玉无价啊!”
一听值五千万,那位卖玉的中年人,立刻露出贪婪的神色,硬着头皮说道:“小伙子,这玉我不卖了……”
旁边的人看到中年人临时变卦,不由得叫嚷道:
“咦!你这人怎么回事啊?不讲规矩了吗?”
“小兄弟,你别听他的,一百万就是一百万,多一分他也别挣!”
“妈的,老子在这条街上这么多年了,头一次听说还有坐地起价的!”
徐子清却云淡风轻的盯着中年人,笑道:
“你是觉得自己还不够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