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子一边开车一边问:
“哥,到底出什么事儿了?看你神色不对,不是小事吧。”
萧寒深吸气,微微点头:
“说是建峰路口有人撞死了,临死前喊着我的名字,不知道会是谁,我觉得应该是牛村的什么人。”
六子觉得有道理,脚下油门踩到底,车子在车少人稀的路上驰骋飞奔:
“哥,人被撞死了,你还能救活吗?”
萧寒无奈的摇头叹气:
“大概不能,得看撞的程度,你跟梅子之前是因为时间很短,我又用灵气把你们的真元锁住,一般人——恐怕没办法。”
六子跟着遗憾地叹气,他当然知道萧寒不是万能的,现在只能祈祷那个人死后平安。
不到一刻钟,车子来到路口,警方已经控制了局面,围着的人都在窃窃议论:
“真是太惨了,货车出事几率最大,好端端一个人就这么没了。”
“是啊,听说是要找什么人,那边说有认识的,打电话了,不过人没了,没等到啊……”
“货车司机智障似的,怎么就不看着点。”
虽然夜深,但人不少,现场气氛很压抑,警方有法医正在勘察现场,徐朝贤一眼就看到萧寒,拉着他的手,说话都不利索了:
“正好我赶上,人早就去了,你们看看认不认识,警方也正在确认身份。”
六子跟警方打招呼,说明原因,被带进去一看,转身跟萧寒喊:
“哥,是郑三妮。”
萧寒眉头瞬间收紧,他想起郑三妮挥汗如雨地跟六子在园子里忙活,看到他过来,笑着喊:
“大哥好。”
他想起郑三妮冒着炎日扛着苹果树的苗子,一趟一趟,累的腿软都不吭声;想起郑三妮本来大名叫郑三妮,其实大家都叫他郑秃子——
但他一点都不在意。
虽然之前是个不学无术的小混混,可后来自从那顿猪肉之后,就一直踏踏实实地跟着萧寒干。
萧寒之所以能这么久不回去牛村,都是因为他在家里看管着果园子。
这么冷,这么晚,这么黑,他一个人到城里来做什么?
为什么不打个电话?
哦,萧寒想起来,根本没有给他配手机,疏忽啊!
他快步走到死者面前,单腿跪在地上,拉着郑三妮的手,看着他倒在血珀里,胸口憋着一口气。
“你是家属吗?死者位置很奇怪,按说不应该出现在这个地方,当时的监控反应也是他不经意出现在这里,据司机说当时是绿灯……”
萧寒抬眼冷冷地瞪着法医:
“你意思是说,他自己找死?”
法医一愣,接着推推眼镜,很无奈地解释:
“不不,我只是觉得奇怪,你这个朋友确定精神上没有问题吗,他的行迹真的很可疑。”
“你最好把死因给我调查清楚,不然我不会罢休。”
萧寒朝法医低吼。
“对不起啊,我哥情绪有点激动,我们会等着鉴定结果。”
徐朝贤也过来,把萧寒拉到一边,轻声劝:
“萧总,现在悲剧已经发生了,咱们就该好好把事情处理好,真的是朋友的话,我就让人跟着去警局张罗。”
六子悲痛地抬手拦住:
“徐总,不用了,我去,你看着我哥,跟他说话,别让他太伤心,我去!我去……”
最终六子没忍住,一颗大大的眼泪从眼睛里砸落在地上,他赶紧擦了擦眼睛,转头离开。
萧寒被徐朝贤拉开,走到路口的时候才发现郑三妮躺的位置确实有点奇怪,怎么会在隔离带……
发现疑团,萧寒马上就跟徐朝贤说:
“徐总,你帮我想办法弄到事故当时的监控。”
徐朝贤赶紧点头:
“萧总,你放心,既然是兄弟的事,我一定让人好好处理,你先冷静。”
萧寒抬头看看夜空,很久没有体会到失去身边人的痛苦了,真没有想到会这么突如其来。
回想刚刚法医的话确实有道理,货车司机态度诚恳,看出了人命早就吓得双腿发软,脸都绿了,一直在强调没有违规操作。
郑三妮要不是有紧急情况绝对不敢乱闯,尤其是在市里。
萧寒之前听说过郑三妮在市里打过工,所以不可能连马路都不会走,尤其一直在给工人管账,是个仔细小心的人,他怎么会……
越想越不对劲,他拉着徐朝贤问:
“徐总,你还记得他死之前说什么吗?原原本本,一字不落的说给我听。”
徐朝贤叹着气摇头,苦着脸回答:
“太惨了,当时我正开车路过,看到一个人好像被车撞飞了,赶紧停车过来看怎么样,他嘴里一直叫着‘萧寒,萧寒,我我——’,说完这句话就当场断气了。”
“萧总,现在想起来吧,他的手一直朝着空中抓,似乎是在找什么东西,或者有什么话没说出来。”
“你是不是想到什么?”
萧寒眉头紧皱,郑三妮朝着空中抓着什么,不是在死前看到了什么吧,他如果不是简单的车祸那就是有人害他。
他一直负责果园子那边的事,被人害死那就说明果园子那边……
想到这些,萧寒决定马上回枣园子一趟,那边简单设置了个结界,难道真的出事了?
他跟徐朝贤交代一声:
“徐总,有什么事打电话,或者跟六子联系,我有事先回去牛村一趟。”
徐总一把拉住他:
“萧总,这么晚了,还是明天再去吧,根本没办法走车啊……”
说完他直接后悔了,差点忘了萧寒有召唤传送门的本事,松开萧寒的胳膊,还是不放心地吩咐:
“萧总,那你可要小心啊,有事及时打电话。”
萧寒借着星光召唤传送门,没多久就来到牛村山下的枣园子。
他先检查一下结界,似乎还算是完整,站在枣园子门口朝着牛村看看,此时的牛村已经陷入了夜的静寂中。
整个村子里连个盏灯光都没有,借着星光看过去,静得让人胆寒。
他又想起了去年的寒冬,亲人在沁河里丧生,他是那样的无能为力,现在又是一样,郑三妮惨烈地倒在他面前,他还是无能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