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老弟啊,我先教你怎么把脉,这可是中医的基本功之一,望闻问切的切!伸手出来……”
楚枫很干脆的伸出手来。
程六子的动作很标准。
看到程美玉也好奇地看着,程六子身形一阵,学着爷爷的做派:“这叫寸关尺!”
程六子边做边解释,看起来就像是在教楚枫似得,“《内经》中还有‘遍诊法’和‘三部诊法’的说法,我比较在行的是独取寸口,这是因为肺朝百脉,脉会太渊。全身脏腑经络气血之盛衰,都可以被我看出来。”
程六子脸上的傲气突然消失了,他急出一头大汗:“你怎么能是滑脉呢……孕妇之脉象,还是双胞胎……”
噗……
老张一口饮料全喷了出来:“哈哈哈,大夫,你真是太逗了,你是不是中医啊,还中西医结合,都是三脚猫吧?小老弟怎么能怀双胞胎呢?笑死我了!”
整个车厢笑声骤起,连绵不绝。
程六子脸涨成猪肝色:“我跟爷爷学中医了快二十年了,滑脉还分辨不出来吗……他……他说不定……我……爷爷一定能看出来的,你一定要跟我去百年鸿程堂!”
程美玉也是掩唇笑着,一双美目在楚枫的脸上流转,想要找出点破绽来。
这时,一个干瘦的女孩冲过来:“医生呢?有没有医生?”
“我就是医生!”程六子一下子站了起来。
女孩一看到程六子就象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快,快去救人,刚才两个外国人在吃杭帮菜,女孩尤其喜欢吃西湖醋鱼,没想到吃到一半她……吐白沫,浑身抽,紧接着昏死过去。”
女孩说着,一脸期待的看着程六子,她可不知道程六子刚刚出了个糗,他更不知道程六子并没有行医资格,只是一个中医研究生。
程六子的脸色有些难看:“走吧,救人要紧。”
程美玉也跟着往前赶。
座位上再次只剩下老张和楚枫。
老张还在擦着嘴,一只手大力地拍向楚枫:“小老弟,是不是你捣的鬼?”
楚枫也不理他,站了起来。
“哎哎……你到哪里去啊?”
“我去救人!”楚枫头也不回,径直往8号车厢走,心里在翻医案:吃鱼会导致昏厥的可能性有多少?是原料的问题?还是说烹饪过程中沾染了毒素?
转眼就到了8号车厢。
车厢里已经清出一片区域,一部分人被疏散掉,剩下的堵成几堵人墙。
人墙里面传来争吵声,随后是程美玉的声音。
“方明,居然能在这里见到你?我想你是误会了,这是我弟弟,他不会胡说的……”
“不用说下去了。”一个沉稳的男中音来自一个中年男子口中,此人三十五六,已经有些谢顶,情绪激动地制止了程美玉的话头。
“程六子是吧,你不过是医学院的学生,不是医生……年纪轻轻,没有经验就不要胡乱提意见,我可以听你的建议,但是绝对不会影响到我的判断,所以现在请你们都离开,不要影响我进行现场救治。救人如救火,一刻都耽误不得。”
说完之后,方明医生已经转过去对着两个厨师一个乘务说:“赶紧准备催吐的物品,同时按照我的要求对器械进行消毒,最重要的是准备好大量的低浓度盐开水。”
“你……”程六子再次吃瘪,脸红得不能再红,他有火又发布出来,很像转身就走,然而只犹豫了半秒钟就转回来,“方大夫,我在重申一遍,在没有确定原因的情况下,贸然用化学物品催吐灌肠都是不合适的。”
方明冷笑一声:“我是米国珀特林斯医疗中心的主治,三院的内科主任,十年的从医经验,我可以告诉你,在缺乏检测条件下,催吐才是唯一救命的办法,至于化学还是天然物品有关系吗?总不能喝点低浓度的肥皂水就会死吧?”
“可是……”程六子急的满头大汗。
程美玉拉拉他,示意他不要说了。
方明一副胜利者的姿态:“你说完意见,可以走了,程美玉,你可以留下来,我知道你进修过生物制药,懂一点护理吧,可以做我的助手,事急从权,救人要紧。”
这么一说,程美玉只好留下来。
屈辱的帅哥程六子,只能在同情的目光中败退。
这时候,他看到一个人穿过人墙。
“要是我没看错的话,这人应当是胰不化生,体内津液不足,阳气随津液外泄而不固,长期消瘦、无力、神疲,阴阳两虚,而摄入的食物恐怕是刺激性极强,造成她肠胃等脏腑失常,如果强行灌入碱性皂液,非常可能加重病情,虽不至死,但是必然中毒。”
“又来一个大言不惭的伪中医,有什么理论依据来证明你说的是正确的?”方明冷嘲道。
来人自然就是楚枫,他笑笑:“我不用证明,我现在就能让她醒过来,你信不信?”
“怎么可能?”方明虽然狂妄,可是作为医生还是够格的,并没有因为资历,而刚愎自用,他也想救活这病人,“病人是严重休克,心律下降,快要失去自主呼吸,这种情况你怎么让她清醒?”
“中医自然有独特的一套,不容赘述,救人要紧,请让开!”
楚枫大步上前。
“不行,这里我就是权威,治疗必须由我说了算!”方明拦住楚枫。
“权威?”楚枫冷笑一声,“你连病人是怎么得病的,得的是什么病都不知道,更遑论什么权威,什么治疗?还问我理论,你既然没办法进行检测,你的理论哪里来的?”
面对着t市这样大城市的三甲医院内科主任,楚枫义正言辞,理直气壮,毫无惧色地质疑。
这番话听得程六子也是心旷神怡,恨不得高声叫好,他似乎已经忘了刚才是谁逼得他差点落荒而逃。
程美玉也是钦佩楚枫小小年纪,居然有勇气挑战权威,然而她也开始担心楚枫会不会眼高手低,说对做错。
方明被问得脸色阴沉,不过他不怒反笑:“我倒要听听你是怎么知道病人怎么得病的,得的又是什么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