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萱彤一路追着李美娜,怎么也没想到,李美娜会直愣愣地冲入一个男人的怀抱里。
而偏偏这个男人阴翳冷漠可怕。
就好像溃烂的木乃伊!
当然这是严萱彤的脑补,站在这个男人面前,除了一双眼睛之外,严萱彤根本看不清他的脸,分辨不出他的五官,判断不出他的岁数,只能感觉到他的可怕。
严萱彤生生止住了步伐,倒退了半步之后,才想起来,不能让李美娜被人占便宜,所以她赶紧冲过去,将李美娜拉开。
然而这时候,李美娜和那个高大的男人开始对话,用的是她听不懂的语言。
其实这是一种古苗语,只存在口头,没有任何的文字表述,一代代传下来是因为这种语言有着强大的属性,这是一种巫语。
含有大量拗口的咒语和恶毒的呼唤性质的发声方式。
凑近了听,感觉很阴森,就好像两个怪物之间的对白。
严萱彤偷听了几句之后,就感觉头晕目眩,只好退开。
这时候,她看到那个男子诡异地挑了挑眉。
男子就是黑苗药王隆古古更,他在质问李美娜:“刚才你看到谁,为什么会动心?那个男人是什么人?”
李美娜一句退一步,没有反驳,只是否认:“没有,没有,我没有!”
她害怕这个“未婚夫”。
他们之间的关系要追溯到二十年前。
上代圣女鸡皮鹤发,看起来有七八十岁的样子,却和年轻帅气的苗王后裔隆古古更是夫妻。
原本这是一种诡谲的传承方式。
圣女是蛊王,她必须培养出来自己民族的药王,而这个药王就是她的伴侣。因为各种原因,两人都不能生育后代,所以,都是谁先死,就负责教养下一代,并和对方成婚,继承传承。
之前寿命比较低,三四十岁就会死掉,所以老夫少妻或者老妻少夫看起来还不那么显眼。
到了上代圣女的时候,她却非常的长寿,第一任丈夫蛊王是五十岁娶的十六岁的圣女,圣女二十岁蛊王就死了,圣女成了蛊王,开始教养十五岁的药王,也即是她的第二任丈夫。
这位药王活了四十岁也死了。
圣女就开始教养第三任丈夫,也就是十八岁的隆古古更。
然而这位圣女却迟迟不肯接受养女,也就是下一代圣女。
直到隆古古更三十出头了,她才找了一个非常年幼,只有六岁的小圣女。
这时候,国家介入了,取缔了很多的恶习,扶贫的同时展开了扫盲和强制义务教育。
小圣女被送去上学,失去了继承蛊王的机会。
隆古古更却是一个天赋很高的,不仅成了药王,还兼了蛊王,成了黑苗的精神支柱,活的图腾。
他一直不愿意放弃小圣女,也就是改名之后的李美娜。
李美娜懂事后,对所谓的“婚约”深恶痛绝,她努力学习考出大山,想要改变自己的命运。
没想到的是,隆古古更不仅派出了数个徒子徒孙找到了她,还给她下了最后通牒,大学毕业就回去完婚。
李美娜索性考研……
她没想到的是一辈子不可以出山的隆古古更居然追来了。
“你喜欢这里,那么我们就生活在这里。”
“我也有户口本和身份证,要是你不愿意回去,我们就在这里登记结婚。”
“要出国度蜜月吗?”
“我问过了,研究生也能结婚。”
“生活不易?买房买车都没有问题……”
“不想学蛊术?没关系,我可以领养几个小孩……你也不必遵循传统,我知道老巫婆长寿的秘密,我们可以白头到老的!”
李美娜听到这些表白之后,都快疯掉。
她这才会答应严萱彤出来散散心,只是没想到她看到了楚枫……
“你为什么给我下蛊?”
李美娜知道,这是动心蛊,只要自己对某个男生动心,自己就会遭受蛊虫的撕咬,同时这种感觉也会直接复制到隆古古更身上,引起他的警觉。
李美娜都后悔死了!
“为什么你不肯和我结婚?我是不会放走你的。”
“我不!绝不!”
她嘶喊出来之后,隆古古更发现围上来很多的人。
严萱彤也算是看出来了,这个来自李美娜家乡的男人,起码有四十岁了,绝对是个火坑。
都什么年代了,还包办婚姻?
她决定做点什么帮助李美娜,尤其是李美娜骨子里是个豁的出去的,要是逼急了,说不定会自杀的那种,严萱彤绝对不能让这种事发生。
“大叔,美娜绝对没有别的男人,我可以证明。”
“怎么证明?”
严萱彤直接搂住了李美娜,踮起脚尖,就凑上去……
“盖个章,你是我的拉!嘻嘻……”
没想到李美娜还真的心跳加速了……
隆古古更傻眼了,这是什么情况,女人怎么可以和女人……
“干的漂亮!”一个中性嗓音的人搂着个娇小的女孩子站在边上鼓掌,也同样来了下,然后扬长而去。
更重要的是她的心口是鼓鼓的……
隆古古更头痛了,他用奇怪的眼神看着李美娜,半晌都没说话。
“明天,我要去参加一个活动,你跟我去。”看李美娜想要拒绝,隆古古更突然笑了,“那是一场拍卖会,我听说有株凝心草,可以解决动心蛊……”
李美娜不哭了,她眼泪汪汪的大眼睛里终于有了一丝神采,最终她点头了。
有希望总比绝望强。
虽然隆古古更没有说会帮助她解决动心蛊,更没有说要放飞她,可是李美娜还是觉得事情有了转机。
“我也去!”严萱彤的真实想法是搅黄了这事。
隆古古更耸耸肩:“可以。”
他拿出来的是一张贵宾卡,还真是可以带两人的那种。
只是严萱彤和李美娜转身走后,隆古古更脸色狰狞:“想要欺骗我?我宁愿毁掉你,也不会放手的!李美娜,你是我的!”
很快,他再次现身的地方是在一个冷库里,一个长条形的保温盒子被打开了,里面静静地卧着一株晶莹的草,细长细长的,茎叶被冻的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