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青青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
她不能理解为什么阮大人能够这么轻飘飘地就定了她的罪,连查都不查,也不听她的辩解。
府尹大人不是被称为父母官吗?原来这个父母官就是这个做派。
桑青青一时间不太能接受。
谢晏回却是对阮大人的态度毫不意外。阮大人的为官之道谢晏回也曾见识过。
在他被人打断腿的时候,也曾经想过要申冤,结果阮大人也是用这样的态度打发了他。
谢晏回闭了闭眼睛,认命道:“大人,这一切都是我做的。跟桑青青无关。”
谢晏回当然是不甘心的,但是他无权无势,为了桑青青,只能出此下策。他与桑青青,总不能两个人都被关进去。
桑青青猛的抬起头,看向谢晏回。
谢晏回没有看桑青青,就好像桑青青听到的话只是一场幻觉。
阮大人却很高兴,道:“既然你已经承认了,那就签字画押。来人,将犯人押入大牢。至于桑青青?”
阮大人看着桑青青却犯了难,依着姜夫人的意思,是要将他们夫妻一起关进去。
只是现在谢晏回主张这件事都是他一个人做的,阮大人也想做个顺水人情将桑青青放了。
毕竟现在桑青青是府衙内炙手可热的大夫。
谢晏回正色道:“我可以签字画押,但是桑青青是无辜的。大人你必须将她放了。”
姜夫人一直坐在旁边,现在站了起来,指着谢晏回怒道:“原来是你害了我的儿子。我要你们两个都给我儿子偿命!”
姜夫人对着阮大人威胁道:“他们两个人都是害死我儿子的凶手,你必须将她们两个人都关起来,然后让他们都给我儿子偿命。不然我就告诉我哥哥!”
阮大人苦着个脸,看看这又看看那,最后目光定在了桑青青身上。
对于阮大人的态度桑青青没有在意。她的目光从谢晏回说出那句话开始就定在了谢晏回的身上。
在这么危急的时候,谢晏回选择了抗下所有,让她免受牢狱之苦。
谢晏回的心意不用说出来,就已经让桑青青明白了。
看到阮大人选择屈服于姜夫人,谢晏回的脑子急转,想要想一个办法护住桑青青。
谢晏回故作高深地开口道:“姜夫人,我已经说了,这件事跟我的妻子无关。如果你让我的妻子受到伤害,我一定不会这样配合。难道你就不怕落人口实吗?就算你不怕,你不为你的哥哥镇国公着想吗?镇国公最近应该也很苦恼吧!”
姜夫人听了谢晏回说的,心中恼怒,因为谢晏回说对了,哥哥最近确实遇到了些麻烦。还特地派了人来告诫她,让她最近收敛些。
如果不是因为这个原因,今日她会直接让家仆将谢晏回他们就地打杀。
不会这么迂回地让府尹关押他们给他们定罪。
姜夫人没有反驳谢晏回的话,就说明谢晏回说对了。
谢晏回也在心里暗自松了一口气,这番话是他刚刚想出来的,并不能确定有几分准确性,只能死马当活马医,试一试。
没想到自己赌对了。这还要归功于何直。
何直曾经在谢晏回的面前说过,县令大人有一天跟县令夫人闲聊,说到姜家最近收敛不少,可能是镇国公在朝上出了什么问题。
这件事大家都没放在心上,毕竟无法验证,现在被谢晏回诈出来了。
面对姜家也多了几分筹码。
阮大人原本做好了决定,现在又开始犹豫。
谢晏回转过头,看着阮大人道:“阮大人,青青是大夫你是知道的。现在她也算有几分名气,你如果屈打成招,我想等着青青医治的病人们是不会乐意的。”
谢晏回的话提醒了阮大人,桑青青有很多病人是府衙里的富商,如果自己真的把桑青青抓起来,让富商们没处看病。只怕会给自己惹出不小的麻烦。
阮大人立马道:“既然你说了这都是一个人做的,那这件事就到此为止。桑大夫,你可以先行回去了。”
阮大人不敢去看姜夫人的眼神,只想着把桑青青打发走。
桑青青却是不干的,桑青青抓住了谢晏回的袖子,不愿意就这么离开。
桑青青摇着头道:“不,这不是我们做的,你为什么要承认!”
桑青青的眼角流出了一颗泪水,挂在眼角要落不落的,惹人怜爱。
谢晏回叹了口气,伸出手抹掉桑青青的眼泪,道:“青青,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你在外面如果能找到姜树文被害的证据,就可以救我了。”
桑青青不能接受,死死地攥着谢晏回的衣角不松手道:“那让我去牢里,郑诗文一开始就是攀咬我不是吗?”
谢晏回拍了拍桑青青的手,手上用了点力,将桑青青攥着自己衣角的手拿了下来。
谢晏回道:“这件事只能你去做,只有你才能识破姜树文死因的蹊跷。当然,如果这件事没有转机,还请青青替我照顾好我的家人,让他们不要太过伤心。”
谢晏回一副交代临终遗言的架势。
桑青青的眼泪顺着脸颊滑落下来,一滴滴的掉在地上,也落在了谢晏回的心上。
谢晏回温柔道:“青青,你该离开这里了。”
桑青青收拾好心情,站起来离开了府衙。
姜夫人不甘的看着桑青青,却没有强硬的阻止,刚刚谢晏回对阮大人说的话,让她的心里也产生了忌惮。
桑青青从府衙出来之后,就回了谢家,将发生的事情都告诉了谢家人。
桑青青自责道:“对不起,谢晏回都说为了我,才会被抓起来。”
谢老太太在知道谢晏回被抓起来之后,心疼得不行。桑青青原以为自己会受到谢老太太的指责。
但是没有,谢老太太反而安慰她道:“我知道这是晏回自愿做出的决定,我不会迁怒到你身上。晏回相信你,我也相信你。”谢老太太表明了自己的态度,谢家的其他人也跟着应和。
桑青青振作道:“现在没时间难过了,我会去找之前的病人们求助,看看能不能帮帮我们,让谢晏回少受点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