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晏回注意到了公公的打量,不卑不亢道:“多谢公公提醒,晏回一定会好好准备。”
桑青青上前,走到公公的身边,隐蔽的递上去一个小布包,低声道:“辛苦公公走这一趟,小小心意,还望公公能够收下。”
公公接了桑青青的布包,感受了一下布包的重量,脸上的笑容真实了些,提示道:“圣上将状元郎的答卷看了三遍,连连说好。还说要跟状元郎当面讨论下他所写的内容。我相信明天状元郎一定不会让圣上失望才是。”
说完之后,公公就领着其他人离开了。
走廊上的人之前只敢缩在房间里关注谢晏回这边的动静,在看到宫里的人离开之后,都走了出来,来来回回的从谢晏回的房门口路过,想要一睹状元的风采。
桑青青将门一关,彻底隔绝了那些人的视线。
翌日,桑淮和桑湛驾着马车将谢晏回送到了宫门口。
谢晏回站在宫门口深吸了一口气才走了进去。
被内侍领着的谢晏回在皇宫里走了很久,期间谢晏回一直用左右的余光注意着两边的景色。
大殿巍峨高耸,人只要一站到宫殿的面前就能感受到自己的渺小。
路过的园林一步一景,每一处都带着能工巧匠的巧思。
谢晏回只看了几眼就收回了视线,专心的跟着面前的内侍。
内侍带着谢晏回到了南书房的门口,内侍自己站到了书房的一边,没有告知谢晏回要如何做。
谢晏回见没有通传自己,就安静的站在殿门外等候。
其实在谢晏回和内侍一到门口的时候,就内侍进入了南书房。
内侍躬身道:“启禀陛下,今科状元谢晏回到了。”
坐在龙椅之上的皇帝听到了内侍的禀报,手上的动作却没有停下,如同没听到一般。
站在皇帝旁白的就是昨天宣读圣旨的那位公公,给了内侍一个眼神示意。
内侍见状安静的站到了一边,书房内一时间只能听到皇帝翻阅奏折的声音和批阅奏折的落笔沙沙声。
等到过了半个时辰,皇帝才突然问道:“这个状元郎还等在门外吧?心情如何啊?”
内侍在等待的途中一直有留意门外的情况,回答道:“回禀陛下,状元郎一直安静的在殿外等候,我观他的神色并没有明显的变化。”
皇帝来了兴趣,将手中的毛笔放下,对着身旁的公公道:“哦?他倒是心性坚定,在第一次进宫的人里面也算是出彩的了吧?”
公公应和道:“在他这个年纪里面,算是出挑的了。”
皇帝道:“那就让他进来吧,让我看看今年的状元郎长什么模样,又是不是真的有他表现出来的那么稳重自持。”
“宣谢晏回进谏!”
听到里面传来的声音,谢晏回才动身应召。
长时间保持站立,让谢晏回的身体已经有些僵硬,挪动脚步的时候身体一阵的酥麻。
身上的不适谢晏回忍住了,迈着不疾不徐的步伐走进了南书房。
皇帝在谢晏回进来之后就在打量着谢晏回,那目光太明显,就算是谢晏回低着头都感受到了皇帝的视线。
皇帝积威甚重的视线让谢晏回感受到了压力。谢晏回悄悄的调整这自己的呼吸,让自己不要太过慌乱。
皇帝知道自己一言不发看着他人的目光会让他们有多大压力,对于谢晏回的表现他是满意的。
皇帝开口道:“你之前科举时写的那篇文章朕觉得十分有趣,但是因为篇幅你写的都不够深远,我现在给你个机会,让你把它完整的说出来。”
谢晏回深吸一口气,将自己的见解侃侃道来,皇帝听谢晏回讲述的时候一直微微的点头。
等到谢晏回讲完了,又提出了自己的看法。
皇帝的看法总是一阵见血,让谢晏回提起了一颗心,谨慎的回答着问题。
因为低垂着头看不到陛下的表情,谢晏回也不知道陛下对自己的回答满不满意。
谢晏回看不到皇帝的表情,站在皇帝身边的秦如海,秦公公却是知道的,陛下的表情分明就是很满意,却故意冷着声音说话。
这是存了心想要看状元郎会不会出错呢。
谢晏回回答完问题之后,皇帝也没有再问问题,书房内归于安静。
皇帝突然道:“抬起头来。”
谢晏回抬头,皇帝笑道:“按照惯例,前三甲中最好看的人会被封为探花,我见过你的画像,原本想将你指成探花,是魏王来见我。据理力争,说不能因为你的样貌就让你屈居第三,要我给你一个公平的名次。这样,状元才落到了你的身上。”
谢晏回没想到自己的名次之间还有这样的故事,有些摸不准陛下现在提起这件事是因为什么。
一瞬间,皇帝脸上的笑容收敛。质问道:“魏王为了你专门来找朕,为你抱不平。朕还听说你中状元之后魏王送了你一份大礼。你可是认为背靠大树好乘凉?”
皇帝的突然发难是谢晏回没有料到的,谢晏回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不要慌张。
谢晏回的脑袋飞速运转,冷静道:“草民与魏王殿下,因为机缘巧合确实见过面,这都是因为草民有一位好妻子,才能让草民入了魏王殿下的眼。但草民也知道自己与魏王殿下身份悬殊,与魏王殿下只交谈过一些学识上的话题。至于陛下说的背靠大树,草民以为只有朝廷和陛下才是草民的大树,草民苦学十几载,就是为了能够考取功名为国效力为陛下效力。陛下英明神武,草民相信只要草民一心想着朝廷和陛下,陛下一定会庇护住草民!”
谢晏回先是承认了自己与魏王相识,没有一味的与魏王撇清关系,那会显得他做贼心虚,实际上他与魏王也没有建立私下的关系。既然没有,自然也是不怕说的。
随后谢晏回又表明了自己的立场,不会做谁的党羽,只做朝廷的纯臣。再恭维了皇帝一下,表现出自己对为皇帝效力的渴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