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没有反驳地方官员的这个提议,拜月教如同野草,盘踞民间,就算剿除一次也是春风吹又生,每每想起都让他倍感头疼。
地方官员乘机建议道:“微臣认为,邵大人能力出众,可担此大任!”
皇帝也是眼前一亮,之前他都是让文官带地方府兵去铲除拜月教,让锦衣卫从旁协助,却一直治标不治本。
而且邵寒川一直有在留意拜月教,对拜月教十分了解,让邵寒川去铲除拜月教不失为一个好方法。
邵寒川在地方官员举荐自己之后就一直留意着皇帝的申请,看到皇帝脸上的兴味便知道皇帝接受了这个建议。
邵寒川站到一边,开口道:“微臣愿意为陛下分忧,去铲除拜月教。”
皇帝拊掌大笑道:“善!”
等到所有人都汇报完后,皇帝特地将邵寒川留了下来,温和道:“寒川,你上前一些。”
邵寒川正要上前,心中心生一计,故意走得一瘸一拐,皇帝果然注意到邵寒川的异样,问道:“寒川,你这是怎么了?”
邵寒川装作不在意道:“这是之前的旧伤,最近可能有些奔波,让旧伤发作了。”
皇帝的脸上立刻带了几分愧疚,声音更加柔和道:“旧伤可不能马虎,我待会让人准备轿子,送你去太医院,你让太医院的掌院好好地为你看看。”
邵寒川腿上的旧伤是之前有刺客乔装打扮刺杀皇帝时,邵寒川为了保护皇帝被刺伤的。现在一听到邵寒川旧伤复发,皇帝自然要关心一下。
邵寒川故意停顿片刻,道:“用轿子送臣不合规矩,万万使不得。这些旧伤对臣来说是家常便饭,臣可以自行前去太医院医治。”
邵寒川一直是最守礼的,就算是皇帝要为他破例,他都婉拒。却没有拒绝前去太医院,毕竟这就是他装病发的目的。
他被调离京城之后,桑青青就孤身一人在宫中,他也照顾不到,在离开之前他一定要先给桑青青通气。
只是现在桑青青被调去了太医院,太医院是专门负责宫内,他一个外臣,贸然前去总归会招人口舌。
所以他需要一个名正言顺的理由。皇帝的命令便是最好的理由。
邵寒川从书房离开之后,将自己的旧伤复发戏码稍微收敛了一些,营造出他不愿意在其他人面前暴露短处的感觉。
在南书房门口盯着邵寒川的内侍看到邵寒川走远之后,回了书房禀报道:“奴才一直观察邵大人,发现邵大人虽然想要装作一切如常,细看之下还是能看出他的腿有些不自然。”
皇帝听完叹了口气道:“寒川就是太逞强。”
皇帝眼里的冰雪消融,看不到痕迹。他之所以让内侍去观察邵寒川,是不希望邵寒川挟恩图报,用自己的旧伤提醒皇帝,自己对皇帝的牺牲。
知道邵寒川没有这个意思,是真的旧伤发作,心里的芥蒂就放了下来。
邵寒川到了太医院后,直接去找了太医院的掌院院长,邵寒川知道桑青青在跟着掌院办差。
等掌院过来之后,邵寒川没有看到桑青青,有些疑惑,将自己的症状说了之后,趁着院长写方子的间隙,不经意问道:“听说太医院前些日子来了个女御医,跟着院长您办差,今日过来怎么看不见人?莫不是邵某的消息有误?”
院长眼底划过一丝了然,作为一个行医几十年的御医,邵寒川是真的旧伤复发还是装的,他一眼就能看出来。
邵寒川向来是个无事不登三宝殿的主,没有伤病却来太医院,还与自己闲聊,看来他的目的就是为了桑青青。
院长跟桑青青接触过后,折服于桑青青那些新颖的医术,起了爱才之心,平日里对桑青青多有照拂。
今日听到邵寒川提起桑青青,分不清邵寒川问起桑青青是好意还是恶意,模糊道:“桑大夫昨日犯了些错事,被重重地罚了。”
邵寒川立刻追问道:“被重重地罚了?有多严重?今日未来可是有事?”
邵寒川立刻反应过来自己态度有些着急了,立马让自己冷静下来。
但是那一时间的情绪外泄还是被院长捕捉,院长知道邵寒川在关心桑青青,心里有了底。
院长开口道:“桑大夫昨日去给二公主诊平安脉,不小心弄伤了二公主,被二公主罚了五个板子,现在正卧床休息。”
邵寒川的脸色冷了下来,五板子,宫里的内饰行刑若是没有打点,只是手黑,桑青青只怕是遭了不少罪。
院长看邵寒川听到桑青青受伤直接冷了脸,心里的忌惮彻底放下,开口道:“邵大人你来得正好,之前桑大夫在我放在我这的医书,我已经看完了,想要还给她,但是她现在有伤在身过来也不方便,今日大医院又十分繁忙抽不出人手。不知道邵大人有没有空帮我跑一趟,送一下医书?”
邵寒川直视院长,发现院长一副老顽童的促狭表情,便知道自己的心思已经被他看穿了,也不再假装,直接道:“医书在哪?我现在就送过去。”
院长从袖子里将医书拿出来递过去,意有所指道:“一会儿出去的时候可别忘了你腿上的旧疾。”
邵寒川轻咳一声,接过医书直接离开了。
邵寒川敲门的时候,桑青青正试着从床上起身,站起来。
她是个闲不住的性子,让她一直躺在床上养着,实在是有些无聊。
桑青青听到敲门声,索性就直接走过去开了门,看到门外站着的是邵寒川的时候桑青青是有些惊讶的。
邵寒川对着桑青青挥了挥手上拿着的医书,道:“是掌远让我来给你送医书的。”
桑青青没顾得上医书,问道:“谢晏回真的去了西南?此行是不是很危险?”
邵寒川也反应过来,道:“你说是不是因为这件事才会出错?”
桑青青没有回答,脸上的表情却依旧说明了一切。
邵寒川懊恼道:“我之前见到你的时候就应该找机会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