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何人?”小龙女淡淡地问,虽然在古墓中陡然见到外人,却仍是丝毫没有感情波动。声音虽然清柔悦耳,却也是冷如冰雪一般。
陈恕微笑道:“姑娘你好,在下陈恕,偶然误入此处,惊扰之处还请恕罪。”
小龙女嗯了一声,居然也不管这地方是怎么能“误入”进来的,缓缓道:“那你快出去吧,古墓不欢迎外人。”
陈恕不禁一怔,小龙女秀眉微蹙,冷冷地说道:“你不出去的话,我就要动手了。”
陈恕见她目光转冷,只好退出石室,微微摇头,心想这也太难以接近了。
这时身后有人走了过来,叫道:“你是谁?咦……陈公子?”
来者却正是孙婆婆,见到陈恕,一脸讶色。将他拉到一边,问道:“公子你怎么会在这里的?”
陈恕顿时有些不知道怎么开口,孙婆婆却是自己恍然,低声道:“定是萍儿那丫头放你进来的吧?唉,这丫头胆子也忒大了。”
小龙女走到门口,说道:“婆婆,把这人送出去吧。”
孙婆婆哦了两声,向陈恕使眼色,带着他向外走去。走出一段路后,她回过头叹道:“公子你怎的如此急躁呢?龙姑娘本来性格就孤僻古怪,你这么冒冒失失闯进来,岂不是惹她生气?”
陈恕笑了笑,心想自己也不是有意要来找小龙女的啊,只是那下边的石室太过黑暗所以上来转转,没想到会碰上她。
只见古墓中到处幽森阴暗,却也有种神秘感。陈恕默记道路,不一时,已经到了墓门口。
孙婆婆转过身瞧着他,脸上露出一丝慈祥的笑容,微笑道:“陈公子,世间无难事,你也莫要灰心。”她年纪大了,在世间又别无亲人,唯一牵挂的就是从小养大的小龙女。见陈恕人才武功都是一流,再加上曾经舍命救她,更是好感倍增。便如丈母娘看女婿一般越看越觉得合适。
她犹豫了一下,低声说道:“古墓的林祖师留下一个规矩,古墓弟子要想下山,必须有一个男子愿意为她而死。唉,林祖师自己一生为情所困,却将弟子一辈子也……”说着摇了摇头,也不好说祖师的不是。
陈恕出了古墓,接触到外面的光亮,只觉心里一阵畅快。不禁想道:“我在里边呆上这么小半天,就感觉如此不适。小龙女却是打算在古墓幽居一辈子,如此佳人,过这种不见天日的生活,真是令人扼腕。”
但若要让她自己心甘情愿的离开古墓,需要有人愿意为她而死。陈恕不禁摇头失笑,他虽然一直很喜欢小龙女,但那也只是心中的一个形象,并不是实在的真人。和她本人只是见了一面,说了那么两句话,又怎会有什么感情?虽然她确实清丽如仙,但陈恕却也不是没见过美女的花痴。若是感情深挚,彼此情投意合,那陈恕会毫不犹豫地舍命保护自己的女人,目前这世界也只有一个萧中慧而已。至于孙婆婆和完颜萍那一次,只是单纯的路见不平,起了侠义之心而已。
回到重阳宫时,杨康正往外走,看见他不由一愣,说道:“正要去接你,你自己出来了?挺厉害嘛。”
陈恕含糊了两句,两人正往里走,只见一群道士背着些包裹走了出来,看那样子却像是要出远门一般。这些人却大都是年纪甚轻的小道士,只有几个领头的年纪大一些。
杨康盯着看了一阵,叫道:“志方,你们这是去哪里?”
一名三十余岁的中年道士挠了挠头,无奈地向同伴瞧了一会,一步三回头地走过来,说道:“师姐,那个……您要做什么?”
杨康没好气地道:“我在问,天都黑了,你们要去哪里,没听见吗?”
那道士支吾了两声,苦着脸道:“这个……师姐,师尊也不让我们跟你说啊。啊,时间不早了,我们先走了。”说着连忙转身溜走。
杨康眯起了眼睛,若有深意地笑了笑。陈恕道:“师嫂,他们这般大晚上的下山,想是要趁夜赶路。重阳宫是要出什么事吗?你上次说要搞清楚的,现在知道了吗?”
杨康转过头来,叹了口气,说道:“师弟有所不知,我有两个孩子在十六年前的襄阳之战中落入蒙古人的手中。幸好有位华筝公主是阿靖的老相好,把他们俩带大。这次他们南下回来,我正是去接他们的,也没有精力管其他的事情啦。”
陈恕不由一怔,不明白他怎的态度忽变。忽听身后脚步声响,几个人走了过来。
回头看时,只见为的正是丘处机,身后还跟着其余两个道人,年纪都差不多。他知道这八成是全真七子中的人物,行礼笑道:“晚辈拜见各位前辈。”
丘处机扶住他,拍了拍他肩膀,笑道:“你看着斯文秀气,这体质却甚是强健,这么快就好得差不多了。来,这两个都是贫道的师兄弟,早就应该来向你表示谢意的,这段时日一直有些杂务,搞得忙到现在。”说着向陈恕介绍那两人,一个是玉阳子王处一,一个是长真子谭处端。
全真七子中,马钰已经早逝,谭处端在原著中是被欧阳锋打死的,但这世界既然改变,他自然也没有死了。
两人纷纷向陈恕称谢,看来这次他送的这封信实在是事关重大。王处一生得长眉秀目,颏下疏疏的三丛黑须,含笑道:“听闻陈少侠的事迹,贫道等人好生相敬。却没想到如此年轻,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师兄,咱们可都是老啦!”
丘处机哈哈一笑,说道:“老与不老,只在一念之间。以我看来,咱们还大可做得一番事业,二师兄,你说是不是?”
全真七子中排名第二的谭处端生得筋肉虬结,浓眉大眼,身形魁梧,闻言微微一笑,却不说话。
杨康笑道:“我瞧着几位师尊这些年是一年比一年精神,想来都是得了道了。我和阿靖常常说着,要想驱逐胡虏,还得靠几位恩师大展法力,广施神通才行呢。”
丘处机失笑道:“你这丫头又来哄人开心。行了,我却是有事情跟你们说。”
说着沉吟了一下,正色道:“康儿,你明天就下山去吧,好好儿把破虏和襄儿带回家。在胡地呆了十六年,可苦了两个孩子了。”
杨康嗯了一声,笑道:“师父,重阳宫可是有什么事情么?”
丘处机摇头笑道:“瞒是瞒不过你的。不错,我们有打算将基业迁到南方,所以派了些弟子先去展。”
杨康和陈恕都不禁吃了一惊,王处一接口道:“不过那是将来之事。目前的大事,是从明天开始,我们几个就要闭关修炼,为半年后的‘天下道藏大会’做准备。重阳宫也暂时谢绝外客,康儿,陈少侠,咱们规矩如此,你们明天就下山去罢。”
陈恕没想到他竟然直接下了逐客令,心中大觉奇怪。丘处机摇了摇头,有些无奈,歉然地向陈恕道:“当真愧对陈少侠了,只是确实是有要务,无法招待。”
陈恕忙说不妨,向杨康瞧了一眼,却见她微含笑意,眼中光芒闪动,却不知道在想什么。
和几人闲聊几句,陈恕便告辞回到小院。刚一进门,只觉背后轻响,又有人欺身过来。
他心中一动,已察觉到是那杨过。本想避开,转念想到这小子十分机灵,奸猾过人,避开后说不定就给他逃了。当即假装未觉,让他点中了自己的穴道。
杨过得手后大喜,得意洋洋地背着手走出来,说道:“哼!臭小子,看今天小爷怎么报仇!”
陈恕运起九阴真经中的解穴法诀,不一时便将他点的穴道解开。不动声色地看着他,杨过怒目而视,说道:“你看什么看?看我将你扒光扔到姓丘的牛鼻子房里去。”伸手过来要解陈恕衣衫。
陈恕一把将他抓住,顺手拦腰抱起。杨过大惊,猛力挣扎,一脚向他腰间踢去。陈恕侧身闪开,将他脉门一捏,杨过顿时半边身子一阵酸麻,无力反抗。他瞪大了眼睛,咬了咬牙,陈恕以为他又要破口大骂,不料他却紧闭着嘴,不说一句话。
陈恕奇道:“你怎的不骂我了?”
杨过哼了一声,悻悻地道:“今儿算你本事,虽然不知道你用的什么诡计,但我输了就是输了。”
陈恕不禁微微一笑,心想这杨过倒并不是一味的调皮捣蛋,还是有些特异之处的。
他想了想,松手将他放下来。杨过大出意外,叫道:“你干什么?”
陈恕笑道:“师叔忙得很,没时间陪你玩,你自己走吧。”心想反正明天他就要走了,自己何必瞎折腾。
杨过怒道:“狗屁师叔!我可没承认过!你们这些家伙,一个个都把我当小孩子是么?你又比我大得几岁?”
陈恕看了他一眼,正色道:“不是别人把你当小孩,而是你自己做的事情就是小孩子的样子。我知道你做这些事情,是想引起你爹娘的注意,只是这般一味调皮捣蛋,只怕你就算真的长大了,他们也还会将你当个小孩子对待。”
杨过听得一呆,半晌才道:“我能做什么事?又不能像你一样自己闯荡江湖。出去玩一趟都有人跟着。”
陈恕淡淡道:“做事情不在于年纪,也不在于有没有人跟着,而在于其性质。你不妨想一下你父亲,他即是最好的榜样。”
杨过哼了一声,说道:“要你多嘴吗,我自己不知道吗?”说着踹门出去了。
陈恕也没指望这么几句嘴炮就能将这熊孩子拉回正途,他此时可没心思想这些。
杨过一出门,他就坐下来盘膝运功,开始巩固今天所学到的九阴真经功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