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答语并不直言是否如静夫人所问、乃嬴政亲命他过来,我对椽子来访的指派人暗暗揪心。
“哦,有此灵药,那可真是太好了,溪夫人,既是皇上要你用,你便快些试一试吧。”
凡是嬴政所挥出的手笔,总是有无数的人去热捧,静夫人就是其中最热衷于此事的人。
得到静夫人丢来的话柄,又恐静夫人回过神来细细盘问椽子身负的所命,我赶紧接话过来、转移她们关注椽子此来的内情。
“皇上这是要奴妾为诸位夫人打前阵试药了,那奴妾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我对着静夫人笑笑,看她大有安坐等待的意思,于是赶紧又开了口。
“进献于皇上的必然是极其有效的,若真是那般好,那奴妾这身子就不会因为旧疾而难安这胎月了,只是不能陪诸位夫人一道再坐会儿,还请见谅了。”
听完我的客套话,静夫人并没有投目关注我的神色,也没有去看其她人的反应,而是直接探究地看向了椽子,而后便顺着我的送客之言选择离去了。
“皇上有命,你岂能耽搁,快些让她们准备吧,本宫等这便走了,你要好生照看着嫶曼。”
觉静夫人看向椽子的时候我着实心惊了一把,可是看着静夫人转而离去的意图,我又释然的笑起我自己的草木皆兵的紧张来:
在乎嬴政,就会爱屋及乌地连嬴政身边的人都在乎起来,如今我提议她们离开,静夫人不离去我没有办法,可若是椽子将此事有机会禀报给嬴政,那对她静夫人可就不好了。
因为穹阳宫的人在,即便是一个小小的内监,静夫人也是要顾虑三分的,这也是她能够美名誉城、有口皆碑的缘由吧。
没有让我有过多的愣时间,洛葱看着人群散去便着急忙慌的催促起我来。
“夫人,快,浴桶已然备齐,您快些去沐浴。”她急急道。
本是觉着这是洛葱为我推客之举的我闻言一怔,有些不解洛葱的意图和慌张来。
“真要沐浴啊?你怎么这么快就让她们备好热水了?这药真的能浸泡我还未出胎月的身子吗?”
我声声问句被洛葱近乎忽略地用力推着走,跟着她我也不觉慌了神,在走过椽子的时候又是一个急步刹了神:“你老实对本宫说,此药真是皇上从巫族使者手里得来的?”
椽子一怔,即刻回避开了我的眼神。
“回溪夫人的话,是。”他言语不避,对我坚称“是”。
回避我的眼神,那就是他在撒谎的意思;撒谎,那他就是想要为我撇开责任的意思。有什么事情生,要他和洛葱这般为了我而不惜对我谎言以待?
“洛葱,你说,皇上真的在接待巫族使者?”
我不愿前行,想要先搞清楚状况——我不希望为了我,再有什么不必要的风浪生。
洛葱急的快要哭出来了。
“夫人,奴婢求您了,您边沐浴奴婢边跟您解释,不然真的来不及了。”她又用力对我推了起来。
我不忍她如此难过,可是我也真的想不出到底生了什么非要我此事沐浴不可的事件。
“你先说出了什么事了?”我被她推得勉强小步走着,继续追问她。
啜泣一声,洛葱双眸一转,对我下了“狠言”。
“您不想见着小主子了吗?”她认真又痛忍着问我。
这句话有效的让我顺从了她,也让我顷刻重新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未免浪费时间,我乖乖跟着洛葱去沐浴,在她为我细细擦了满身满脸的淤泥一样的“嬴政的诏令”之后,我才算是得空问了她。
“生了何事,现在总能告诉我了吧。”
我真的是又慌张又好奇,尤其好奇她说的那句“您不想见着小主子了吗”的真正含义和结局。
洛葱谨慎看了看只有我们两个人的浴殿,确认再无其她人之后、这才给我先打了“预防针”。
“奴婢已然送小主子出齐溪宫了,夫人无论听到奴婢说什么,都不要激动,咱们万不可被她们瞧出了什么端倪来。”她严肃看着我。
看来事态真的不是开玩笑的,我深吸一口气,在心里为自个儿即将听到的噩耗注入了一记强心剂。在经受了这么多的波折事端之后,我迎接事情的能力和准备度还是相当可以的了。
“你说,我承受的住。”
我做了我能想到的最坏的打算,包括我下一刻会死。
嫶曼已经不在齐溪宫中了,那齐溪宫即将面临什么灾难,我都能扛得住了。
见我神态庄重、面色坚毅,知道我已经做好了听取她要说出的消息的准备,洛葱又为我涂身上了一把药膏,满色愤慨的说了话。
“咱们齐溪宫被她们下了盅虫了。”
盅虫?那种不达目的追寻致死的被人施了药剂的虫子?那种寻到目标之后繁衍折磨生灵至死的可怕邪恶存在?
“你说,对咱们施了盅虫?”我咽口唾液,艰难问道。
洛葱狠狠点点头,确定着我的询问,没有继续张口,给了我消化的时间。
盅虫都能够被她们拿出来,她们——洛葱给我上药驱毒,那她呢?宫中的其她人呢?
“你快进来,”我拉住洛葱的胳膊往浴桶中带,着急道:“让椽子多送些药物来,给宫中的众人都分下去,莫要被她们整的中了盅了。”
虽说和齐溪宫中洛葱之外的人接触不多,可是不管她们是不是别人别有用心安插在这里的细作,她们也都为我做了不少的事情,我不希望她们中的任何一个人被生生做了蛀虫的靶子了。
“夫人,”洛葱推脱着我的拉力,并没有照着我的吩咐去做事,急阻止我的动作道:“她们的目的是您,最要紧的也是您啊。”
我眼周泛红,虽有恐惧与愤怒,却更多的是不舍。
“我怎么能没有你。”我动情看着她,却眼睛模糊的看不清楚了她的容貌。
若是洛葱和宫内的人因为她们对我下盅的缘故而不在了,那除了对不住她们外,我心里也是极为不舍的,尤其是洛葱,没了她,我这辈子都会难安吧。
洛葱感受到我的凄然,忙摇头宽抚了我。
“夫人怎会没有奴婢呢,奴婢还要照顾您、照顾小主子呢,奴婢才不会要自个儿出事呢。
这盅虫是乳盅,椽子说只要是有奶味的地儿、就少不得要招惹这些蛀虫,最危险的便是奶嬷嬷与小公主了,故而奴婢在听到此言后便要奶嬷嬷抱着小公主从院后的小道前去信宫了,奴婢记得皇上曾经说过,信宫是夫人随时可以出入的地儿,奴婢想着,小主子也是能够进入的吧。”
她不确定,但是只要嫶曼出了齐溪宫,活下来的几率就大多了。
乳盅?我虽非母乳、近来却是没少沾染乳制类似的食材的,看来这帮人的手腕不但狠辣、而且果决,是定要我和嫶曼一同去死的架势了。
“你和她们真的没事?”
我相信洛葱不会忍心丢下我们去送死,可是我又实在觉着这般恶毒的招式下、不会被殃及的可能性太小,故而我直直看向了洛葱、想要得到她的再一次确定。
肯定地点点头,洛葱为我再次做出详细的解说。
“奴婢已然吩咐她们换上干净的衣服,将服侍小主子时穿过的衣物全部焚烧,奶嬷嬷与小公主的寝殿尽快洗扫。
爵爷说此物被放出之后需要一个时辰才会行动迅起来,不知是何人何时开始动作的,然可以确定、小主子定是没有被中害的,夫人您与她们同殿而坐,相距甚近,故而您的处境方才很是危险。”
怨不得她话都不多说就要我就范,原来是我分分钟都可能会被虫盅侵了身子。
僵硬地浸泡在浴桶中,想到洛葱描述的方才和正在生的事情,我身上层层频出鸡皮疙瘩,久久才能重新去思缕事态。
“故而此药是相爵所赠了。”我说。
没有出声,洛葱默认了我的说法。
我就知道会是这样,可是知道是一回事,确认又是另外一回事,我心中依然被这个事实激的没了方寸。
“夫人和公主的性命最为重要。”洛葱小声劝慰我。
不可否认,我是想要活下去的,更想要嫶曼活下去,因为求生的意念,我终究没有抗住所谓的尊严所累加出来的决心,在蔺继相的坚持扶持下功亏一篑。
“你说,她们为何不去将全部的心思放在关心皇上上面,定要加害我、连带着容不下嫶曼呢。”我喃喃自语的怨道。
答案我自然是知道的,我也明白她们心里扭曲的无奈感,可是遭遇到这一切,我如何能够平静的原谅她们呢,毕竟我和她们一样需要嬴政的爱、不过是侥幸与嬴政相爱了啊。
难不成因为她们在,我就必须要放弃和嬴政的两情相悦吗,若是居于我位、她们会为我放弃吗?爱都爱了,我何错之有啊!
洛葱听到我的感慨,眼泪扑簌簌落了下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