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妾给皇上叩,皇上保重龙体、大秦万世无疆!”她重重给嬴政磕了三个头,嬴政头都没有抬一下。八一中?文网??w?w?w?.?8?1?zw.?c?o?m
她已经没有力气再看我一眼了,此刻她的毫无生机之色跟方才惩治我的气派相比,犹如一个巅峰勇士从顶峰滚落至低谷——摔得神智全无了。
我心头有些酸,可我并不觉着她值得同情,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一想起洛葱及齐溪宫那些躺在地上动不了的婢女,我恨不得她落得更坏的下场。
突然觉着我自个儿心好硬,我还是第一次这么坚决的不原谅伤害过我的人!
在跟芈夫人说话的期间嬴政没有正眼看过我一眼,我就这么趴着也实在痛楚难忍,加上持续凹造的姿势跟需要仰望才可见着嬴政的姿势别扭,故而受不住的时候我便吃力地倾斜了一下身子。
微弱的呻吟声没有引来嬴政任何目光和关注,我本是庆幸这种状况,可是时间长了我真的有些沉不住气了——他当我不存在吗,还是想看看我到底能够忍受多久?心中如此冤屈这,于是我开始翻了大弧度的身子、叫出了更大的声音。
这番举止使得嬴政冷眉瞥了我一眼了,不过他又很快皱眉自顾自书写竹书去了。
知道我在、忍受着不小的痛楚,他既不让我出去也不过来探视、想来还是对我怨气难消了,我揉揉麻的手臂,在**和精神的双层胁迫煎熬下精神力开始妥协本能。
“陛下?”我轻轻试着喊了一声,但是没有得到任何回应,于是我又静待一会儿后开始再次开口:“陛下,奴妾起不了身,不能伴驾陛下身侧、可能暂退疗伤?”
我还想看看洛葱怎么样了呢,她也没有吃过这般苦头,挨了那么多的板子、想是难以忍受了,我得赶紧让余槐好好给她看看,若是缺少什么药材。我怕没有我在他们拿不到。
我的请退声吸引了嬴政的关注力。
“你无罪了?”他故作惊讶地问我。
我冲撞掌宫,的确罪过不小,嬴政这般询问、实在令一心退下的我汗颜,不过我并不觉着我自个儿在他面前就真的没了颜面了。他是我的夫君,我在他跟前有什么丢不丢脸的,如此安慰式的自我宽抚着,我面露难色、心却并不那么受煎熬。
“奴妾有罪,请陛下责罚。”
这么久不搭理我。要不就是看我伤势不轻不打算追究,要不就是还没有想好如何惩罚我,既然他问起这件事情,那我卖个乖、由着他处置好了。
其实我心底里自知,他断然不会把我怎么样的,我丝毫没有怀疑过他对我的爱、不管是爱本身的存在还是爱的深度已经深不可测。
“你知错了?”他又问,语色冷怒。
把这个烫手山芋丢回来,他这才算是抬眉看了我;对视嬴政疲惫却又似戏谑我的双眸,我突然因为心疼而有些紧张。
“奴妾——错在,不从芈夫人的号令。”
这是我这身伤由来的最直接原因。也是我活该挨板子的罪名吧。
“你的确太多张狂了。”嬴政白眼愣我。
看来他并没有因为这件事情怨我,看他恼趣我的情景、他已经决定原谅我了,若是这会儿我说些知心话给他听、效果会事半功倍的,想来此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奴妾仗的是陛下的势,不管陛下如何冷待奴妾、奴妾从未想过陛下会真的不闻不问奴妾的生死、更没有想过退路,因为陛下就是奴妾的退路,而陛下、会一直在!”
虽说是哄嬴政能够舒心些,但是我说的是我内心最真实的感受、这也是我有恃无恐的根源。
突然的动情言词让嬴政有些失神,他许久没有跟我如此亲昵的对话过了,不过我们之间融洽度不如前许时段。故而他没有因为我的突然甜言蜜语便妥协了横在我们之间的所有不快。
“先下去疗伤吧。”他垂目下去,不再看我。
果真不处罚我了,我平静的想着,但是心里最大的期望还是想要明白他对我未来的处置。
“陛下不生气了?”我轻轻问他。
嬴政没好气的回答了我。气恼又无奈的语气传过来、头却始终没抬起。
“朕若是跟你生气,早就气死了。”
那就是他原谅我的意思了?!
“谢陛下厚爱,奴妾无以为报、唯有真心相待、生死与共!”我细语诉说真情,自个儿暗暗下了誓言般的决心。
宫中因为我和芈夫人闹僵、芈夫人被斥责禁足芈亍宫、我又随后被抬出穹阳宫的事情闹得沸腾了起来,沿途遇着的宫人无一不恭恭敬敬对着抬我的卧榻施仪,因为不明白嬴政对我的处置结果。所以他们提心吊胆看待着我、因此前信宫落魄的自个儿的行径人人自危。
我没有空暇去管顾这些事情,我满心里挂念的是洛葱和随我们去宗正寺的一干人等的伤势,“再快点儿”,催促着回到信宫,焦虑的心情没有得到平复,却因为看见余槐和被抬着的洛葱带着一宫之人在院中迎接我的场景而愈恼怒了。
“夫人——”我的卧撵一出现,宫中众人全都泪眼婆娑的跪了下去。
“余槐,你为何不给洛葱医治、反而容她置身于此?”我一时气恼先质问了余槐。
“奴才——”余槐为难地看向洛葱,一脸无奈。
洛葱压根没听到我和问责和余槐的为难,她正梨花带雨又激动地为芈夫人被重罚之后完好归来的我而感天恩地。
“夫人,您的伤是不是很重?快入寝宫让余槐看看吧,都是奴婢的错,呜呜呜…”她满心自责。
我示意从人抬我去她身边,重重拉过她的手,但转目看着她和她身后受辱打之后艰难相扶的婢女、突然忍不住笑出了声来。
“咱们信宫如此相见之景,怕是这世间独一份了。”
听我这般说词和笑言,众人皆知信宫没了大碍、我也未曾受到性命责难,于是都转而窃喜的欢愉起来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