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月亮到卫生所时，也没想到看了场热闹。
诊室门是开着的，里面坐诊的是一名年轻的女大夫，而看诊的么，好巧不巧正好是余芳芳。
就听见那余芳芳巴拉巴拉一堆，大概就是问她什么时候能怀孕，有没有包生男孩的秘方。
那女大夫也是个脾气大的，“我是大夫，不是你丈夫，你什么时候能怀孕我怎么知道，包生男孩的秘方？你是不是听不懂人话，我说了我是大夫，不是神婆，你生不生得出儿子要去问你丈夫，问我有什么用？”
余芳芳被劈头盖脸说了一顿，也没敢反驳，脸上还挂着讨好的笑，让大夫帮她想想办法，她就想要生个儿子，女大夫后面也是怒了，直接把人往外赶。
这女大夫年纪轻，没想到还是个火爆脾气。
余芳芳也是心不甘情不愿离开诊室，恰好看见凌月亮，顿时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伸手就来推凌月亮，凌月亮哪会让她得逞，顺势往旁边让开。
抓住余芳芳的手腕用力往下拧，余芳芳疼的哇哇叫。
“你对我放尊重点，别以为我真怕了你。”
余芳芳哪里甘心，还想说什么，女大夫也走到门口，“余芳芳，你还不走？干什么，在我的地盘还想打架是不是，你先问问我答不答应。”
说着就把袖子撩起来。
“误会，误会，”余芳芳赶紧讨饶，飞快跑走了，等走到门口才龇牙咧嘴的哼哼，疼死了，这个凌月亮看着瘦瘦弱弱的，哪来这么大的力气。
还有聂玉洁也是，竟然也帮着凌月亮，晦气！
可她也只敢想想，因为聂玉洁可是聂司令的女儿，她哪里敢得罪！
“凌月亮，久仰大名啊！”
另一边，凌月亮刚走进诊室在凳子上坐下，女大夫就笑眯眯盯着她，“自我介绍下，我叫聂玉洁，是卫生所的大夫，也是陆思佳的同学，本来陆思佳写信拜托我多多照顾你，我还好奇你是个什么性格，如果是软软弱弱包子一样的，我就不喜欢，没想到你也是个小辣椒，挺好的，合我胃口。”
凌月亮之前是收到了她哥寄过来的信，告诉她陆家的事已经告一段落，陆思佳也打算离开京市，调去安南县医院当医生，跟着她哥在安南县定居。
只不过信里没提这件事，所以凌月亮事先一点都不知道。
但聂玉洁这性格太爽朗，她也喜欢。
“那以后就拜托聂医生多多关照。”
“放心，我会经常去打扰你的，之前我出去培训，没有第一时间上门拜访，至于你和余芳芳的事我也听说了，你不用搭理她，她以前就是文工团一跳舞的，现在嫁给了张团长觉得自己牛逼大发了，你也看见了，她天天来卫生所查有没有怀孕，还到处搞生子秘方，张团长就是瞎了眼，放着以前那么好的媳妇不要，非要娶这么个糟心玩意，她为什么想生儿子，还不是张团长前面的媳妇就有个儿子，她怕坐不稳这团长媳妇的位置，可她呀，心眼坏，到现在都怀不上……”
凌月亮已经在家属院住了段日子，许多事情也都有耳闻。
她默默听着没出声，见状聂玉洁道：“我就是太气愤，一提起这事就收不住嘴，不说了，不说了，总之你不用怕那个余芳芳，她找你麻烦，你就来找我，我帮你教训她，”
凌月亮觉得这姑娘的性格还是挺讨喜的，嫉恶如仇吧大概是。
看她这么豪爽，估计家世也不差。
“聂大夫，你也帮我看看，我不确定是不是怀孕了？”
“怀孕了？”这可是大事，聂玉洁顿时也收起玩笑之色，把手搭在凌月亮手腕，“我先给你把把脉，”
中医的确有把脉这个说法，就看见聂玉洁看着她，眉头一会儿皱起一会儿又松开，“可能是时间太短，把脉检查不出来，要不你再等等，或者我给你抽个血？”
凌月亮倒是不想再等。
如果真的怀了，刚刚她干了力气活腹部就不舒服，说明这胎不一定稳，如果真怀上了，她也要格外注意，毕竟这个时候医疗水平肯定没有后世先进，万一发生点什么意外，抢救都来不及。
到时候一尸两命……
“抽吧。”
聂玉洁熟练拿出针管，给凌月亮抽了血，“结果要明天出来，你明天再来一趟，另外就是，虽说现在不确定是不是怀上了，但你出现了腹部疼痛的症状，尽量注意别干重活啊。”
论医术，聂玉洁那是专业的，叮嘱了凌月亮好些。
凌月亮一一记下，从卫生所出来心里就犯了难。
如果真怀上了肯定是好事，只不过先前没想到会这么快，而且她觉得自己体质也不错，但现在情况好像不是这样，不能干重活。
柴火可以不捡，大不了花钱买煤炭，就是挑水什么的……
算了，到时候再看吧。
凌月亮这么想着，还是先回家。
胡小苗就在她家门口等着，“咋样，月亮你身体没事吧，我帮你把柴火和野菜都背回来了，你要是不舒服赶紧进屋去躺着，晚饭我蒸包子，蒸好了让大丫给你捎几个。”
凌月亮看着胡小苗，心里也是冒出个主意。
不管是她娘家还是婆家，大概是来不了人照顾她。
纪延川也不能经常回家属院住。
“嫂子，你先进屋，我有个事和你商量。”
“哎，”
胡小苗跟着进来，手上也没闲着，把背篓背进屋，柴火都整整齐齐靠墙码着，然后搓了搓手，“月亮你说吧，啥事。”
凌月亮道：“我可能怀孕了，以后有些事可能要麻烦你多帮忙，比如挑水什么的一些力气活，我不让你白忙活，拿票和粮食跟你换，行不行？”
胡小苗目光落向凌月亮平坦的腹部，露出一丝羡慕，她不是不能生，可她一连生了三个都是女儿，中间还有个女儿没留住，对此婆婆就骂她生不出孙子，还让她男人休了她，幸好她男人不是没良心的。
“不用，不用，你怀孕了就好好歇着，我在家里闲着也是闲着，你有事尽管喊我。”
虽说胡小苗连连拒绝，不过凌月亮也是打定了主意的，如果她真怀上了，到时候需要白小苗帮忙的地方还很多，不能白白麻烦人家。
不过她当时也没坚持，主要是还没确定到底有没有怀上。
转天，凌月亮还在睡，就听见外头有人喊。
“凌月亮，凌月亮，”
等她起来开了门，就看见聂玉洁手里捏着张检查单跑进屋，满脸高兴的通知她，“结果出来了，恭喜呀，你怀上了。”
凌月亮睡的迷迷糊糊的，脑子里下意识闪过一个念头，这就怀上了？
她和纪延川也没几次就是都挺……持久的。
难道持久更容易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