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两天，是法考的日子。
小师叔和大师兄没有像之前医考时那样跟大家一起等在考场外面，而是由雷霆陪着，良玑专机送去了帝都。
飞机在帝宫的停机坪降落。
江枫眠、木婉、云水谣与帝家各人在停机坪迎接。
小师叔与帝君主握手，颇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我们过来打扰了。”
倾城绝色的帝君主很高兴地笑着说：“古医门于帝家人不是外人，哪来的打扰之说。江叔就是太客气了。”
他把原野当长辈，而江潮是原野一手带大的亲师弟，自然也是长辈，否则他不会亲自来迎接。
“好好好，那我们就不客气了。”
古医门和帝家的关系确实亲近。
云和笑道：“江叔，小眠妈妈怎么没一起过来？”
江枫眠跑到自家老父亲身边，挽着他的臂弯摇了摇，“就是啊，爸爸。妈妈为什么不来看我？她都不想我的吗？我可想她了！”
小师叔满脸笑容地看着因军训而黑了几个度的女儿说：“你夭夭姐姐今天要考试，你妈妈留在越都城给她做些好吃的。”
“夭夭姐姐要考什么试？怎么刚开学没多久就考试了？”
“考律师。”本来小夭夭要考的试就多着，因为她要在一年内修完硕士研究生的学分！
江枫眠、木婉、云水谣三个女孩同时哇了一声。
帝无忧笑着说：“小夭夭真的不像十几岁的小姑娘。”
他面前的这几个才是正常的十几岁小姑娘。
帝无瑕弯着一双十分好看的大眼睛道：“除了无边，我最佩服的人就是小夭夭了。”专挑最难学的来学！
真的太牛了！
想想她，比小夭夭大了七八岁还在贪玩！
哎，看来以后要努力一点了，不然她在小夭夭眼中可能就是不学无术！
一行人上车，回到主建筑群。
江枫眠挨着自家老父亲坐下，然后奇怪地问：“爸爸，您和大师兄怎么这个时间过来？再过一周就到国庆和中秋了，到时我们会回去的呀。”
“爸爸和你大师兄是过来办事的。”
“哦哦。”
江枫眠想到的是某医院请她老爸过来帮忙，所以就没再多问了。
云和让人把大家的行李都搬到各个客房后，笑问：“江叔，那咱们先吃饭？”
“好。”
雷霆一直跟在自家舅舅身边，由刚开始的震惊到现在的淡然处之。
即便知道了主人家的身份，他也不会失礼去为姜家人求情。
心疼女朋友是一回事，但她的父亲……是罪有应得。
给他下毒的事情他可以不计较，毕竟姜伯父并没有真的想要他的命。
可别人的命呢？
求情就是对失去生命的那几个人的侮辱。
姜月没求他帮忙，也是知道没有人能够凌驾于律法之上。
法不容情。
现在心情很复杂，他也没办法去思考他们未来会怎样。
“阿霆？”
“嗯？舅舅，我没事，只是突然想到姜月了。”
“别想太多，顺其自然吧。”
雷霆点头。
吃了中午饭，帝家人安排一台低调的车子送小师叔、大师兄和雷霆去见已经收押在看守所的姜佶。
“小师叔、大师兄，好久不见！”姜佶有些惊喜。
他以为他们不会过来见他的。
本来最想见师父，可师父的年纪大了，他不想打扰老人家。
小师叔看着对面精神还算好的阶下囚，感觉他是真的不怕死，不免有些伤感了。
“都二三十年不见了，姜佶。”
“是啊。想不到还能有再见到小师叔和大师兄的一天。我很高兴。”
“……到底是什么让你改变如此大？以前的你……那么折腾。”现在，只有死寂。
那种不在乎任何人、事、物的死寂，仿若活着的一切都与他无关，仿若自己就不是活物……
“以前啊……我妈教我要向上、要拔尖、要出头……后来离开了古医门，我想了很多……想好好生活，想平平淡淡……虽爱错了人，却也不能怨……有很长一段时间，我不知道该做什么，该为什么去努力……”
小师叔沉痛地说：“你怎么就不多想想你的女儿。”
“姜月……我第一个对不起的人就是师父，其次是姜月……”
大师兄：“姜佶，其实师父一直等着你醒悟而回头。在那一段时间，他老人家总跟我们说，每个人都会做错事，如果谁都不肯给机会让人改过自新，那可能会逼得很多原本未存恶念，却不小心做了错事的人向恶推近……”
姜佶回想一会，然后惨笑一声，“所以，我只是对医学方面有天分……不不不，我不是天分高，我是太敢想而天分不够，就连那么明显的事都想不通。若是当初……”
小师叔：“现在说什么都迟了。”
“是，太迟了。”人生没有彩排，不能够重来。
大师兄有些难受地问：“姜佶，你有什么话想对师父说吗？”
“……没有，不要打扰师父了。就当从来没有过我的消息吧。”
“那你有没有什么愿望？”
姜佶摇头。
死后什么都不知道了，要愿望有何用？
小师叔：“若姜月还回越医大，我会多看顾她的。”
“谢谢小师叔。姜月被我和苗琦养的性子并不讨喜，但她是个好孩子，人也聪明……雷霆……算了，我管不着了。”
雷霆没跟着进来，他在外面陪着姜月，所以不知道姜佶还想把女儿托付给他。
“我姐夫说把选择权交给雷霆，我姐和老人家都不知道这件事。”
他们原来不喜姜月是因为姜月不爱雷霆，却又巴着他，跟身世无关。
姜佶笑了笑，轻叹一口气，“我了解我的女儿，她从小独立，所以心思很重。她会因我而觉得愧对雷霆，所以不会再……不说了，我单纯就是想再见小师叔和大师兄一面。”
大师兄：“阿凌在帝都，你要见见他吗？”
“不了，不要打扰三师兄了，他在为我善后呢。”
他以前曾偶遇过三师兄的，只不过当时三师兄的注意力在身边的孩子身上，所以没发现他而已。
如果他怨恨古医门，存心要报复，那最先遭殃的肯定是三师兄，而不是雷霆。
大师兄拿出自己的手机，把暑假时去桃源村拍的视频点开给姜佶看，“师父他老人家身体好精神好，再活几十年不是问题。”
“那就好。”
“还有，师父收了个关门小弟子，才18岁就青出于蓝了。”
“我真替师父高兴！”这是最后一次叫师父了。“现在我也没什么可说的了，小师叔和大师兄回吧。”
“……嗯。”
小师叔和大师兄心情特别沉重地走出看守所。
这次再见就是永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