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砸向自己的酒瓶，肖锋岿然不动。
王亮手里的酒瓶在肖锋头顶停下。
“肖锋，你怎么不躲？”
肖锋轻笑声，“我从来不躲事。”
王亮怔怔，酒瓶跌落在地，哐当碎裂。
王亮颓然倒在沙发上，抱头痛哭，“肖锋，你说得没错，我就是滩狗屎。
我把老婆孩子丢在家里，自己出来躲事，我连狗屎都不如。
可我没办法，我所有的钱都赔在外地了，我再没钱给要债的人。
我完了，我彻底完了。”
王亮又是一阵痛哭。
李老三不禁摇头叹息。
茶几上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李老三忙道，“王总，你电话。”
王亮还沉浸在哀叹中，没碰手机。
李老三刚要拿手机，王亮喊声别动，“肯定是要钱的，不能接。”
肖锋把手机拿起，看眼来电显示，“是你老婆打来的。”
王亮看看肖锋递过的手机。
肖锋道，“你要不接，你真就是滩狗屎。”
李老三也劝道，“王总，快接吧，不接，万一嫂子有个三长两短，你会后悔的。
现在我和肖锋都在，有什么事，我们可以帮着你解决。”
王亮顿顿，接过手机，“小爱，怎么了？什么，那帮孙子又来了，还要把你和孩子赶出家。
破鼓万人捶，他们也欺人太甚，你不要怕，我现在就回去。
老子豁出这条命不要了。”
挂掉电话，王亮抄起桌上的水果刀，就往外冲。
肖锋两人跟出去。
到了楼下，风一吹，王亮清醒很多，朝李老三和肖锋一抱拳，“李老三，肖锋，这个时候，难得你们还来看我，我王亮谢谢你们。
剩下的事，你们就不用管了，我自己回去处理。
反正我这条命已经不值钱了，大不了一命抵一命。
走了。”
王亮刚要转身，李老三一把拽住他，“王总，你是要去拼命？”
王亮苦笑声，“我现在除了这条路，没有选择。”
“这可不行。”李老三忙道，“肖锋，你快劝劝他。”
“我送你过去。”说完，肖锋走向自己的车，到了车前，王亮两人还怔在原地。
肖锋回身看向王亮，“你这样子，自己肯定开不了车，打车，就你这造型，这个时间段，也没人敢拉你。
你步行回去，等到了家，老婆孩子早流落街头了。
你拼命还有什么用。”
王亮不禁应声是。
“想拼命就上车。”丢下话，肖锋上了车。
王亮顿顿。
“不敢了？”肖锋按下车窗，愣愣问。
“孙子才不敢呢。”王亮甩开李老三，快步奔向车。
李老三一晃脑袋，忙跟上。
车迅疾启动，很快到了王亮家单元楼下，楼下停着两辆霸道。
王亮一看霸道，眼睛立刻红了，“这帮孙子还真来了。”
王亮快步往单元楼里走，李老三在身后劝，“王总，有事说事，千万不能动刀，出了人命可就都完了。”
上了电梯，李老三还在劝。
王亮只是呼呼喘气，不回答。
见自己劝说无果，李老三道，“肖锋，你劝劝王总。”
肖锋淡淡回应，“男人为老婆孩子拼命是应该的，没什么可劝。”
李老三顿时无语。
王亮也怔怔。
电梯门打开，见王亮两人都看自己，肖锋道，“到了，走啊。”
说完，肖锋先出了电梯。
王亮两人互看眼，跟出去。
这是一梯两户的布局，左户就是王亮家。
门虚掩着，还没进门就听到女人孩子的哭喊声，“不许打我妈，我和你们拼了。”
咚一声重响，喊声戛然而止，又是女人的哭声，“王东。”
听声音就知道王东母子挨了打，王亮一把拽开屋门，冲进屋内。
肖锋两人紧随其后。
屋内客厅里，五个彪形大汉环视而立，地上躺着王东母子，屋里一片狼藉。
看到王亮突然闯入，大汉们立刻看向王亮，为首大汉穿着花衬衣，梳着马尾长辫，左耳挂着耳环，一副另类打扮。
冷笑道，“王哥，回来了，我还以为咱们这辈子都见不着了，看王哥这样子，境况不佳呀。
这两天躲哪了，粪坑里。”
话音一落，戏谑笑声四起。
王东母子起身冲到王亮面前，“老公，爸。”
王亮看看母子，“你们没事吧？”
王东母子摇摇头，“没事。”
王亮点点头，“行，我回来了，剩下的事，我扛着，你们不用怕。”
“你扛着。”马尾辫又是声冷笑，“王哥，你这话硬气，我爱听。
我们来这，就为听你这句话。
拿钱吧。”
马尾辫向王亮一伸手。
王亮咬咬牙道，“我现在没钱。”
马尾辫瞬间变脸，“王亮，你他妈玩呢，没钱你装什么硬气，现在我把话撂下，你欠我的钱，连本带利，今儿必须一分不少给我。
没钱，就拿公司和房子抵。”
马尾辫身后众壮汉立刻都面露凶相。
王亮顿顿，“这次生意我真是被坑惨了。
公司和家里都搭进去了，我现在真的没钱。
马强，咱们一起合作不是一天两天了，以前一直处得不错，你能不能缓缓，给我段时间，等我有钱了，一定把你的钱还上。
你现在要我的房子，我老婆孩子怎么办，总不能让他们露宿街头吧。”
马尾辫原来叫马强，还曾是王亮的合作商兼兄弟。
马强冷冷哼声，“少来这套，你心疼你老婆孩子，那是你的事。
亲兄弟明算账，我现在只要钱，没钱你就带着老婆孩子滚蛋。
爱去哪去哪和老子没关系。”
见马强彻底不讲情义，王亮也放弃了最后丝希望，恨恨咬咬牙，“马强，既如此，那咱们就好好算算账。
这次的生意是你给我牵的线，人也是你引荐的。
当初你怎么说的，你说这笔生意稳赚不赔，对方绝对可靠，万一有什么问题，你担着。
我出于你我兄弟的信任，才拿出全部身家接了这笔生意。
现在生意彻底砸了，你向我要钱，我倒想问问你，这笔生意到底怎么回事？
是不是你和那些人合伙给我下套坑我？
连自己兄弟都坑，你小子太黑了。
现在还想让我老婆孩子露宿街头，你休想，你敢动这屋子里的东西，我和你拼命。”
王亮从兜里掏出水果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