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锋还未到袁丽两人近前，两个医院保安已走过去，“你们干嘛呢？松手。”
男子依旧拽着袁丽的胳膊，“我是他男朋友，我过来看她，和你们有什么关系？”
两个保安互看眼，齐声问袁丽，“他是你男朋友吗?”
袁丽面露迟疑。
男子道，“肯定是。”
“没问你，我们问她，姑娘，你别怕，有什么说什么，这是医院，我们不会允许他胡来。”保安为袁丽打气。
周边已经围了很多人。
男子目光死死盯着袁丽，加重语气，“袁丽，你说实话，我是不是你男朋友，你爸住院的钱，有一半还是我出的呢。”
袁丽咬咬嘴唇，终于点点头，“他是我男朋友，保安大哥，谢谢你们，我没事，我俩的事你们不用管了，我们自己能解决。”
“你真没事？”保安仍有些不放心。
袁丽点点头，真没事。
男子瞬间声音提高了八度，“我女朋友都说没事了，你们还问东问西干嘛？
你们是保安又不是警察，警察来了，也无权干涉我们谈恋爱。
是吧袁丽？”
男子手上稍稍一用力，袁丽道，“是，两位保安大哥，谢谢你们了，你们走吧，我们自己能处理。”
好心帮忙还被呛了一顿，两个保安顿觉悻悻，“既然你们自己能处理那你们就自己处理吧。
不过，这是医院，有话好好说，不许胡来。”
袁丽点点头，两个保安走了。
众人也都散去。
袁丽和男子又说了几句，男子指指袁丽，上了五菱神车，离开医院。
袁丽站在原地，表情凌乱，呆立良久，正要转身回住院大楼，听到身后有人喊袁丽。
袁丽闻声回头，肖锋在她身后。
袁丽挤出丝笑，“肖哥。”
肖锋到她面前，“刚才那个男的真是你男朋友？”
袁丽顿顿，“你都看到了？”
肖锋应声是，“我觉得你那个男朋友好像来者不善，是不因为住院费的事，闹别扭了？”
袁丽目光垂下，沉默不语。
沉默就是默认。
沉默许久，袁丽才幽幽道，“他叫赵刚，和我家同住一小区，我们不陌生，但也不是很熟。
我爸住院花了十多万，我爸又没有医保，我家里没那么多钱。
赵刚知道了，就主动来找我，说愿意借给我五万块钱，但前提。”
袁丽咬咬嘴唇，欲言又止。
“做他的女朋友？”肖锋接上话。
袁丽眼圈泛红，应声是，“我开始没答应，可我爸住院急需用钱，钱不交上，就停药了。
我又没别的办法，只能找他去商量，除了不做他女朋友，别的我都可以考虑。
后来，他提出可以给我两年时间还钱，但这两年，只要我在海城，他如果有什么应酬，需要我帮忙出面，我必须陪他一起去。
这就抵了利息钱。
我想想，不就是应酬吗，我在秦州上学也勤工俭学跑过业务，就答应他了。
可是我想简单了，赵刚说的应酬，和我以前跑的业务根本不一样。
满桌都是不三不四的人，说着话就动手动脚，还不停灌我酒。
上次我差点被一个男的欺负了。
事后，我告诉赵刚，以后这样的应酬我不去了，我实在陪不了。
赵刚不答应，刚才又来找我，让我去陪他去应酬，我不同意，他就强拉我上车。
幸亏保安过来，我才没被他拉住。
可我也不敢说实话，在医院有保安，赵刚不敢胡来，等我和我父亲出院回了家，赵刚肯定会找我们麻烦，他手里还有我写的借条。
那时就我父亲一个人在家，他肯定应付不了，再有个三长两短，我岂不是害了我父亲。”
袁丽说着，眼泪滑落。
肖锋递给她张湿巾纸，“向赵刚借钱的事，你父亲不知道？”
袁丽擦擦眼泪，“我骗我父亲，说是我在大学打工攒的。”
肖锋轻嗯声。
袁丽手机响了，一看号码，袁丽脸色顿变，“赵刚。”
手一哆嗦，手机掉落在地。
手机还在执拗响着。
肖锋将手机捡起，“没事，接电话。”
袁丽看看肖锋。
肖锋道，“事来了，躲肯定不是最好的办法，先听听他怎么说。”
袁丽顿顿，接过手机，刚说两句，袁丽声调就变了，“赵刚，你不能去找我父亲，他刚做完手术，还需要静养，去见他，他的手术就白做了。
好，我答应你答应你。”
手机挂掉，袁丽已经是泪流满面。
肖锋再递给她张湿巾纸，“赵刚用你父亲威胁你去应酬？”
袁丽咬着嘴唇点点头，“我绝不能让他见我父亲，那样我父亲就永远出不了院了。
我陪他去应酬。
肖哥，谢谢你，自从从赵刚那借了钱，这件事一直压在我心头很郁闷，现在说出来，感觉好多了。
没事了，我回病房了。”
擦掉眼泪，袁丽转身走向医院大楼。
肖锋站在原地没动。
看着袁丽消失在视线中，肖锋微微吐口气，刚要迈步，碰到一双目光。
是陈琴。
肖锋顿顿。
陈琴走到肖锋面前。
“你什么时候下来的？”肖锋问。
“下来一会儿，哥，你一直在和袁丽说话，所以没注意到我。”陈琴道。
肖锋点点头，是。
“袁丽哭得那么伤心，她遇到什么事了？”陈琴看着肖锋。
肖锋沉默片刻，指指长廊，“我们去那边聊吧。”
陈琴应声好。
兄妹俩在长廊坐下。
肖锋把袁丽的遭遇向陈琴讲了一遍。
陈琴眼圈也红了，抹抹眼泪，“丽姐看起来很开朗，没想到她这么可怜，会遇到这种事。”
肖锋应声是。
“哥，那你能帮帮她吗？”陈琴问。
“小琴，你愿意让我帮她？”肖锋反问。
陈琴顿顿，“哥，我不愿意让你去大病房，是怕林姐看到误会。
可袁丽实在太可怜了，她那种孤独无助的感觉，我完全能理解，你没来海城前，我在姨妈家体验过孤独无助的感觉，非常可怕，会把一个人压垮。
如果你能帮帮她，就帮帮她。
我不会告诉林姐的。”
陈琴的眼圈又红了。
肖锋轻轻拍拍陈琴的手背，“小琴，你确实是个善良的女孩，那我们就帮帮她。”
陈琴笑应声好，“哥，你准备怎么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