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涛的声音刚落,肖锋一划手机,三毛的声音也戛然而止。
“孙涛,还是误会吗?”
“我。”孙涛张张嘴,立刻看向翔叔,“翔叔,这事有。”
翔叔打断他的话,“不用说了,我虽然年纪大了,但还没到老糊涂的地步,事情的原委我已经看得一清二楚。
孙涛,做生意和做人一样,都得踏踏实实,不能偷奸耍滑,坑蒙拐骗的人我最看不上。
多余的话,我也不想说了,你想和我儿子的公司合作,从我这就过不了关。
你走吧,以后别再干损人不利己的事。”
孙涛脸如锡纸,刚说声翔叔,曹旺怒道,“你还有脸叫翔叔,亏我们刚才还把你当好人,原来花苑的事都是你使的套,我们差点都被你骗了。”
曹旺越说越怒,就要对孙涛动手。
曹嫂忙拽住他,“咱们已经知道他就是个骗子,让他走就行了。”
曹旺依旧呼呼喘气。
翔叔看着孙涛,冷冷道,“你还觉得不够丢人,还要赖在这。你不走,我们走。”
翔叔刚要起身,孙涛道,“我走,今儿的事我认栽,翔叔,曹旺曹嫂,花苑的事,我对不住你们。
山不转水转,咱们以后再见。”
孙涛向翔叔三人拱拱手。
翔叔没答话。
曹旺哼声,“我们才不稀得见你。”
孙涛悻悻收回手,看向肖锋和王亮,“牛,我服了,海远的业务是你们的了,后会有期。”
说完,孙涛走向包间门。
王亮喊声孙涛。
孙涛停下,回身看向王亮。
王亮也看着他道,“孙涛,李老三的事,你没忘吧?”
孙涛回应,“没忘,我认赌服输,李老三租房的事,我不干涉了。”
王亮点点头,“希望你说到做到,也把刚才翔叔的话记住,这次的事咱们就到此为止。
你若是不甘心,日升奉陪到底。”
孙涛沉默片刻,“我甘心。还有事吗?”
王亮摇摇头,“你可以走了。”
孙涛出了包间。
听着走廊里脚步声渐远,四狗小心问,“肖总,王总,我都按你们的要求办了,我是不是也可以走了?”
肖锋道,“以后别再干坑蒙拐骗的事,这次我们放过你,下次你就没这机会了。”
四狗连声称是。
肖锋一挥手,“走吧。”
四狗真像只狗一样,夹着尾巴慌慌离开。
包间里只剩肖锋几人,曹旺到了肖锋近前,“肖锋,幸亏你来了,要不然我和翔叔就被孙涛那家伙骗了。
被人骗了,还把骗子当好人,这传到村里岂不是被人笑话死。
翔叔,这次可是肖锋帮咱们保住了面子。
就凭这点,他的事,你得帮帮忙。”
翔叔没接话。
曹嫂忙打断曹旺的话,“翔叔心里有数,你就少说两句吧,肖锋,你是怎么知道孙涛他们合伙骗我们的。
快坐下来讲讲。”
曹嫂边说边给曹旺使眼色。
曹旺心领神会,忙招呼肖锋两人坐,肖锋刚要张口,翔叔道,“不用讲了。”
众人立刻都看向翔叔。
翔叔喝口茶,也扫眼众人,“这包间太闷,我出去透口气,你们接着吃。”
丢下话,翔叔起身离桌。
曹旺也起身道,“翔叔,我陪您出去吧。”
“我又走不丢,不用陪,你们吃你们的。”翔叔背着手,径直出了包间。
曹嫂立刻捅捅肖锋,“快跟上。”
曹旺也催促肖锋赶紧去。
肖锋让王亮陪着曹旺夫妻,自己出了包间,到了饭店外,饭店门口有几盆花,翔叔正和店老板指着花聊天。
店老板边听边点头,“老爷子,您是行家。”
翔叔笑着摆摆手,“行家谈不上,种了一辈子花,这点门道还是能看出来。”
肖锋到了翔叔身后,“翔叔。”
翔叔回头看眼他,“你也出来透气?”
“我出来陪陪您。”肖锋道。
翔叔一笑,“我一个老头子有什么好陪的,你不就是想说海远公司的事吗?
刚才曹旺说得对,今天是你让我这老头子保住了面子,所以我就欠了你的人情,应该帮你。
说吧,你想让我怎么还你的人情,现在就给我儿子打电话,让他把活儿给你?”
翔叔看向肖锋。
店老板见状知趣回了店里。
肖锋沉默片刻,“翔叔,我应该谢您。”
“谢我?”翔叔微微一愣。
肖锋应声是,“其实凭您老人家的头脑,即使没有我,孙涛那套把戏也骗不了您。
是您给了我机会,让我揭穿他。
我当然得谢您。”
翔叔顿顿,笑道,“你小子还挺会说话,变着法儿说我爱听的,可我早过了那个凭话看人的年龄。
你光说好听的,在我这不管用。
想过我这一关,还得靠实力,你们日升公司有实力和海远合作吗?”
翔叔目光咄咄看着肖锋。
肖锋刚要开口,翔叔又道,“别吹牛,吹牛在我这也不好使。”
肖锋点点头,“翔叔,我们日升公司的实力,我认为我没必要介绍了,您心里已经有数。”
“有数?”翔叔佯装不解。
肖锋笑应,“您今天来海城,目的不就是要实地考察我们日升公司的实力吗?
几个工地您都看了,日升到底能不能承接海远的活儿,您肯定已经心里有数。”
两人对视片刻,翔叔指指肖锋,也笑道,“你小子还真是个人精。
我是心中有数了,想听吗?”
肖锋点点头,想。
又是片刻沉静,翔叔道,“你们日升在我心里不达标,我不能为了还自己的人情坑我儿子。
孙涛的事,我可以用别的方式还你人情。
但日升和海远合作的事,我不能帮。”
翔叔一字一句说得非常认真,说完,又重重问,“肖锋,听了我这番话,你心里是不是很失望。
费了半天辛苦最后却得到这样一个结果。
有什么不满,你尽管说出来,我欠你一份人情,我不会生气。
但你再不满,日升与海远合作,我也不会同意。”
空气似乎骤然降了几度,丝丝凉意吹到肖锋心中。
翔叔的目光也没有离开肖锋的脸,始终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