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张倩眼圈泛红，王亮忙道，“我没说啥呀，你哭什么？”
张倩擦擦眼角，“王总，我不哭了，我说事，天蓝公司的人昨天联系了我。
这是天蓝公司给我的，我如数上交。”
张倩掏出一个信封放在桌上。
王亮立刻拿起信封，里边是钱。
“张倩，这到底怎么回事？”
肖锋给张倩倒杯水，让她坐下慢慢说。
张倩喝口水道，“昨天我下班到家，有人在我家门口等我，自称她是天蓝公司的人，她说可以给我一笔钱，换取我们公司设计方案内容。
我当时想拒绝她。
可是。”
张倩再次欲言又止。
王亮指指信封，“可是你看到信封里的钱又犹豫了。”
张倩怯怯应声是，“我想了一晚上，看到刘钢他们加班加的眼都红了，也没怨言，都说等这个项目干成了，公司肯定会有大发展，辛苦也值。
我心里就更自责。
我是喜欢钱，可我也是公司的元老之一，公司对我一直都不错，现在公司上下都为又得到一个新项目高兴，我却在背后挖公司的墙角。
我这样做既对不起公司，也对不起我自己。
所以我决定把情况向二位老总坦白，怎么处罚我，甚至开除我，我都认。”
张倩一口气说完，长出口气，憋在心里实在太难受，现在反而舒服了。
办公室里陷入沉静。
王亮点了支烟，抽口，幽幽道，“张倩，你这贪财的毛病，看来不仅咱们公司人知道，圈里人也都知道，否则天蓝公司不会找到你。”
张倩尴尬的搓搓手。
王亮接着道，“不过业务经理就得贪财，不贪财跑业务就没动力。
但贪财不能失德，尤其不能失大德，那就没人敢用你了。
这次的事你就符合贪财没失大德。
钱你拿回去。”
王亮把信封往张倩面前一推。
张倩忙摆手，“王总，这钱我不能再碰了。”
王亮道，“我让你拿着就拿着，你的业务经理我也不会撤，另外天蓝公司那个人，你还可以和她继续接触。
她不是想知道我们的设计方案吗，你就按她要求办。”
张倩顿楞，“王总，您这是？”
王亮看着她，“你挺聪明的，听不出我啥意思。”
张倩秒懂，连连点头，“王总，我懂了，我一定按您的意思把事情办好。对方再联系我的时候，我会及时向您汇报。”
王亮满意笑笑，看向肖锋。
肖锋点点头。
王亮轻轻一拍桌，“既然肖总也同意，你就办吧。”
张倩立刻起身谢谢王总，谢谢肖总，转身刚要走，王亮道，“钱。”
张倩讷讷道，“这钱我还是不拿了，交公司。”
王亮一笑，“公司不是什么钱都收，也不差这点钱，拿走。”
张倩拿钱走了。
屋内一关。
王亮怒道，“这天蓝公司也忒不地道，名气挺大，怎么还玩这种下三烂的活儿。
我们都把照片给了他们，他们还收买内奸。
对这种表面光鲜，实际龌龊的公司就不能讲仁义，肖锋，我有新招了。”
肖锋看着他，“王哥，我知道你的新招是什么，在天蓝公司与张倩进行实质交易的时候，进行偷拍，然后拿着偷拍内容与天蓝公司交涉。
天蓝公司如果不让出中心医院的项目，就把偷拍内容曝光。”
王亮点点头，“就这个意思，天蓝不仁也别怪我日升不义。
不就是下三烂吗，谁不会玩呀。”
王亮重重按灭手里烟。
肖锋没答话。
王亮疑惑问，“肖锋，你觉得这招不行？”
肖锋道，“不是不行，我认为天蓝公司既然敢收买内奸，他们肯定也做好了预防手段。
这招未必能成功。”
“这？”王亮皱皱眉，对肖锋的话显然有些不认可。
肖锋也没坚持己见，“王哥，这样吧，我们就先按这招来做，做的过程中再想想其它招数。
这招成了自然好。
不成，我们还可以用别的招数应对。”
王亮想想，“行，那就这么办，张倩这边由我主要负责，你静下心，再想想其它招数。”
肖锋听得出，王亮内心还是认为张倩这招能成功。
肖锋没有再多言，点点头，离开王亮办公室。
回到自己办公室，肖锋看着电脑屏，反复琢磨，没招。
窗外的阳光慢慢挪移，不知不觉，夜色落到了桌面上，肖锋脑袋里还是一片空白。
王亮敲门进来，把一个盒饭放到桌上，“还想呢？”
肖锋笑应是，但没想出来。
王亮也笑道，“别想了，就按我说的那招办吧，今天晚上让刘钢他们再加加班，把稿定下来。
然后就让张倩联系天蓝公司的人。
偷怕的东西我都准备好了。”
肖锋刚要回应。
王亮又递上双筷子，“妈的，本来中心医院这项目我都不准备要了。
天蓝公司非要玩下三烂，逼我出大招。
那这项目我就要定了。
你就安心吃饭，这事你就不用管了，
前期对付马威，你已经够辛苦。
这次该你歇歇，我出力了。”
肖锋接过筷子，无话可说，如果他再说这招未必能成功，正在兴头上的王亮肯定会觉得肖锋小瞧他。
自己也没想到更好的招数。
所以现在不说为佳。
肖锋笑道声行。
王亮也笑着走了。
肖锋打开盒饭，盒饭很丰盛，吃到嘴里却感觉没滋味。
肖锋突然开始怀疑自己，自己把原版照片给了王慧，也许真的是做了件错事。
如果天蓝公司没有得到原版照片，现在主动权就完全在日升手里。
肖锋懊丧地将盒饭推到一边。
手机响了。
肖锋瞥眼，是林丹妮的电话。
这个时候，林丹妮有什么事？
铃声响了一会儿，肖锋才接起电话，“有事？”
“语气有点低沉，遇到事了？”林丹妮反问。
肖锋随口回应没有。
“没有？”林丹妮轻笑声，“难道中心医院的事不是事吗？”
肖锋微微一愣。
林丹妮接着道，“是罗高告诉我的，你把照片给了天蓝公司，面对两个几乎相同的方案。
如果我是院方，我也会选择天蓝公司。
毕竟天蓝公司比日升实力更强。
现在你一定很后悔给出照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