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月亮喜不自禁，上半身支起，脖子往外伸，张口就问。
“他说什么了？”
聂玉洁跑的气喘吁吁，跑进房里还在大喘气，看见曹主任先是愣了愣，曹主任可是当初带她的医生，在省城水平数一数二，平时请都请不动呢！
说起来她也好久没见曹医生了，不过现在可不是叙旧的时候。
“纪营长那脾气，硬邦邦像块石头似的，我问什么都不告诉我，就让我转告你，想联系他就打这个电话。”
好在聂玉洁早就了解纪延川的性格，当然也不会生气，还动作飞快递过来一张纸，上面记着一串号码。
那还等什么？
左右凌月亮没觉得身上哪里不舒服，立即穿了鞋下床往聂家去。
“曹医生，你留在家里吃饭，我出去一趟办点事，晚些回来再招待你。”
“好，我不着急。”
曹医生态度很随和，对她来说一来是接到了命令，再则有老同学的嘱托，当然还有更重要的，三胞胎很少见，能亲手接生对她来说也是从医生涯中很难忘的一段经历。
凌月亮就和聂玉洁一起往聂家去，等电话打通拨过去，纪延川果然还在旁边等着。
“情况怎么样了？”
凌月亮迫不及待问，她真是担心死了，这几天做什么事都不踏实。
纪延川熬了两个通宵，人很疲惫，但精神还算不错，只是开口的声音带着几分哑，那也是缺少睡眠的缘故。
“妈终于醒了！”
徐素珍是昨天半夜确切说是今天凌晨清醒过来的，醒来还迷糊的眨着眼睛，脱口的第一句话就是问小宝宝怎么样。
混乱发生的时候，那才刚出生的小婴儿就在她手里抱着呢。
如果不是为了保护这小婴儿，她当时也不会被卷在危险之中。
她一个当医生的，好不容易把母女二人从鬼门关抢回来，又是危险关头，脑子里什么都没想，就想着不能让这么小的孩子出事。
好在那小女婴很顽强的活了下来，产妇也平稳度过了危险期。
徐素珍听完之后绷着的一口劲终于是放下，身上哪里都疼，她知道自己这次是伤的狠了。
昏迷之前的记忆一点点回笼，徐素珍立即就向儿子道歉。
“妈这情况短时间是上不了手术台了，月亮那边你要早做准备，妈有个老同学在省城……”
“妈，都什么时候了，这些不用你操心，我都安排好了！”纪延川哽咽。
徐素珍这才虚弱的笑笑，目光终于落向旁边一言不发的丈夫，皱眉道：“我这是昏迷多少天了，你怎么把自己弄的像乞丐似的？”
这一次，纪延川这个当儿子的也是忍不住替老父亲出头，“妈，你不知道你昏迷不醒的时候，爸他……他差点想跟你去了。”
徐素珍惊讶的看着丈夫，纪振华只是目光温柔的看着她，又牵了她的手放在掌心。
夫妻二人彼此注视着对方，一时间眼里再看不到旁人。
纪延川此时拿着电话，回忆起病房里父母对视的画面，只觉得温馨不已。
“爸妈感情真好，”
通过他的形容，凌月亮仿佛也看到了那种生死相随的感情，也许是不常见，但肯定还是有这样的夫妻。
“嗯。”
纪延川说着，他认为自己在感情方面很大程度受到父母的影响，包括他两个姐姐也是，这也是他们家人结婚之后生活都比较幸福的原因。
不过……
想到后来发生的事，纪延川面上的温柔退去，“还有件事要告诉你。”
隔着听筒，凌月亮都能感觉到他气息变化，声音里多了不可忽视的严肃。
凌月亮脸上的笑意同样收敛起来，“你说。”
纪延川说的是徐素珍清醒之后发生的事了，也是徐素珍最气不过的。
当时情况特别混乱，她抱着小婴儿，身边还有义诊团队其他医护人员一道，她虽然职位最高，这种时候并不要求她手底下的医生护士保护她。
但是，在混乱中，那暴徒持刀砍人，徐素珍她们几人在一块，危险来临的时候，她抱着小婴儿躲避，也是在混乱中很明显感觉到，有人在背后把她推了出去。
迎面撞上暴徒的刀，她身上最深的刀伤就是这么来的。
凌月亮听的心惊肉跳，虽说遇到危险的时候每个人的反应不一样，但这种拉身边人挡刀的行为……
“妈看清是谁了吗？”
纪延川沉默片刻，“当时是叶玉梅在她身边，”
“我给你打电话，爸妈也想问问你的意思，毕竟叶玉梅是你叔叔的媳妇，如果我父母这边非要追究，你和奶奶可能会为难。”
“没什么为难，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奶奶这人最公平，不会因为这些事责怪我，至于荣叔那边，相信他也会理解的。”
凌月亮不插手叔叔一家的事，叶玉梅怎么折腾跟她也没关系，但如果伤害到她身边人，那也别怪她不讲情面。
本来他们之间也没什么情面可讲。
得到媳妇的答复，纪延川这边也没什么顾忌，本来他们纪家也不至于怕了一个叶玉梅，纪振华和徐素珍的意思也是担心凌月亮夹在中间难做。
“这次我爸气狠了，回到京市之后会处理，我和姐姐他们在这边待一天，等我妈的情况好转，就转回京市，明天我先启程回来。”
“嗯，我和小崽子们等你。”
凌月亮摸摸肚子，小声道：“这次你们也踏实了吧。”
小家伙们似乎感应到妈妈和他们互动，在肚子里就动个不停。
婆婆没事，凌月亮一颗心也稳妥的放了回去，京市那边怎么样根本轮不到她操心，纪振华和徐素珍只是平时待人和善，不与人为恶，但都不是任人欺负的软柿子。
尤其纪振华对媳妇感情那么深，这一次媳妇差点送命，这事他肯定不会轻易揭过去。
毕竟在有些男同志身上，他们自己受伤不要紧，但谁都别想伤他们媳妇。
纪振华这个当爸的是这样，纪延川深得亲爹的真传，也是一模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