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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云观的弟子很少,落丹师父带她一起总共就收了四名弟子,平日里观里的大小事物都由其他三名师兄师姐料理,原本她也是愿意做这些的,可是师父也不知道是怜惜她年纪小还是怎么的,从不让她干那些事情。

以前另三位师兄师姐对此还有意见,可是师父的威严摆在那,他们再怎么不满却也不会说什么,所以私下里她和那三位同名师兄师姐的关系并不是很好。

不过这些年,除了她,那三位师兄师姐早就出师自个儿去江湖闯荡去了,听说都闯荡的不错,有一位甚至坐上了一国国师之位,对于这些梨夕慕的心里到算不上羡慕,只是觉得自己拜师这么多年来,除了那些笔杆子上得知识外,其他的本领一概未学到,难免有些遗憾。

落丹师父是知晓她的遗憾的,却从不教她其他的,说什么其他的本领她以后自然都会,这些知识与她来说却是受益良多的,师父这么说,她也只能默默听这,不过后来师父她决心云游天下,没了师父的叮嘱,她连那些知识也疏远了。

这日就这么过去了,第二日,太阳才刚刚升起,师父便站在门外轻叩门栓:“梨儿,起来了吗?”

梨夕慕和衣坐起,稍稍整理了一下起身前去开门:“师父唤我何事?”

落丹站在门外,身上穿的依旧是一件青衫,外头照着一层透明纱衣,白高高束起,带着一丝飘渺的气质,见梨夕慕出来了,便率先转身在前方领路:“你随我来。”

梨夕慕先是一愣,然后赶紧的合上房门随着师父的方向走去。

作为落丹德弟子,梨夕慕这十几年来从未在紫云观常住过,也未曾好好游观过这里,所以这番随着师父走过大半个紫云观,才现这里原来如此之大。

落丹知道她的性子。一直是众弟子中最乖巧德那一个,资质非凡,如果不是她的身份特殊,她其实有意让她接任自己的衣钵。

穿过层层回廊。又绕过一方庭院,这才到了紫云观后方的一处水帘洞天,落丹并未做任何停留,直接抬手一挥,强大的气场直接撩开那层水帘。径直进去。梨夕慕见状脸上满是差异,还没询问,却现师父的身影早就消失在拐角处,梨夕慕赶紧跟了上去。

刚迈进去,梨夕慕就感觉到扑面而来的灵气,当下心中一屏,她倒是从不知道紫云观还会有这么一处灵气逼人的福地,这么多年都未曾听见师父提及这些,今日到底为什么带她来此处?

“梨儿,快些。”就在她思及这些的时候。师父的声音悠悠传来,梨夕慕赶紧加快脚步。

只转过一个弯便看见一间石室,石室内很是空旷,只在西南方位置着一块紫金色的石座,那石座的模样委实奇怪,竟然坐落在一方碧潭之中,隐隐透着暗光。

落丹站在石室内,见她来了立马招招手让她上前:“梨儿。”

梨夕慕听话的上前,心中有这千万个疑问,可是张张嘴还是咽了下去。

“梨儿。看见那处的石座了吗?”落丹指着那方石座问梨夕慕。

梨夕慕闻言点点头,疑惑的望着师父,静等她下面要说的话。

“那是我们紫云观的镇观之宝紫云仙座,多年前在为师还未创立紫云观时意外所得。”落丹没有说这法器是那神仙所赐:“梨儿。为师这么些年为教授你任何法术,是因为师这里有套仙法要传与你。”

梨夕慕不解,既然要传授她仙法,为何到等到今日?

落丹早就料到她的不解,直接拉着她的手来到紫云仙座前站定,解释道:“这紫云仙座有个神奇的功力。就是可以提升人的灵气。为师要传授与你的仙法便需要这样的灵气,而这灵气却非人人都能获得,必须受者身无任何法力与武功,并且是年满十六的女子,我这么说你可懂?”

梨夕慕闻言好奇的去看那紫云仙座,那隐隐流淌的光泽仿佛有灵性一般,梨夕慕心中沸腾万分。

“从今日起,你便在这洞中修炼,只需坐在这紫云仙座上。”落丹从袖中拿出一本泛黄的旧本,递给梨夕慕。

梨夕慕伸手接过,随手翻阅了一下,现全是一些口诀之类的东西,不解的去看落丹:“师父,这是?”

落丹面上的表情带着庄重:“这是这紫云仙座的口诀与手诀,你这段时间好好琢磨,希望三月之后你能有所小成。”

“三个月?我要在这里待三个月?”梨夕慕闻言顿时激动了起来,自己这次逃出来是为了去想办法救娘的,师父现在让自己在这洞内修炼三个月,那救娘的事怎么办!

落丹知道她要说什么,直接打消她的顾虑:“你娘的事你不用担心,一切有为师在,三月之后,你出洞之时,为师定将你娘好生生的带到你面前。”

师父这话说的干脆利落,梨夕慕很崇敬师父,所以师父说的话她自当相信,于是安心点头。

落丹见她听话,也跟着点点头只道了一句你好好修炼,便出了水帘洞天。

***

回音山下的那条路是春洋村中最阴森的一条小路,每到夜晚降临,小路上便会刮起阵阵阴风,浑浊的月光像瘴气一样弥漫下来,浮动在幽森的灌木丛中,偶尔一只黑色的鸦鸟从灌木丛上空飞过,树林深处传来一下接一下久久不停歇的响动。

村中的人说,这条路上,早年不知道死过多少人,那些人的鬼魂在树丛中迷失了方向,再也出不去,每到晚上都会出来追赶路人,以此为乐,直到把他们吓个半死才肯罢休。

苏锦和苏绣兄妹两人走这条路已经三年了,每到天黑就要经过这条路到山脚下的林伯家,在那里抄书挣钱。走了三年,兄妹两人从来没遇到过什么鬼怪。

最初走这条路时,妹妹苏绣很是害怕,每次踏上这漆黑的路途,苏绣都要牢牢抓住哥哥苏锦的手。苏锦胆子天生就大,而且从来不相信村子里那些关于鬼怪的传言。拉着妹妹的手走在路上,回头对妹妹说:“不用怕,有我在呢。”

苏绣两眼睁大看着哥哥,温顺地点了点头。说:“哥,你可千万别松手。”

日子一久,苏绣自己也不惧怕了,等苏锦拉起她的手,她自己倒先挣脱开。说:“我自己走,走了一年多,也没什么好怕的。”

苏锦知道妹妹是倔强的,对苏绣一笑,说:“以后你求我拉,我都不会拉了。”

苏绣明白,哥哥不过是一时吓唬她,从小到大,一直是哥哥照顾着自己,这种照顾的意义。已经高于了一切,可以说,苏绣既是哥哥,也是父亲。在村子里,苏锦和苏绣这对孤儿之间的情谊,是没有人不知道的。苏绣如果是一条流淌的河流,那么苏锦便是这条河的河床,承载着无尽的水流,让其欢快流淌。

这三年来,苏锦和苏绣一直走过这条小路去山下的林伯家抄书。林伯是村子里藏书最多的人。生性孤僻,年纪大了便单独住下,很少与人来往。苏锦和苏绣都已经十几岁,想学些东西。苏锦第一念头便想到了林伯,于是带着妹妹到林伯家,求林伯赠些书给他们看。

那天林伯坐在自己的书柜前,看着兄妹两人说:“我这辈子就这些书与我为伴,我不死,这些书就不能离开我。如果你们想看书,可以过来帮我抄书,我还能给你们些钱。”

兄妹两人爽快地答应了林伯,这一来,那条阴森的树丛小路,一走就是三年。

三年后的这一天,林伯出事了。

这天夜里,苏锦和苏绣来到林伯门前,敲了敲门,现屋里无人回应,两人等了很久,苏锦觉得不对,带妹妹撞开了门,现林伯昏倒在了屋内,苏锦冲妹妹叫到:“快把林伯扶起来!”

苏绣扶起林伯的时候,看到林伯手臂上蜿蜒着一大块一大块青黑色的淤痕,吓得嚷到:“哥,快看,快看这里,林伯这是怎么了?”

苏锦的目光落在林伯的手臂上,自己也吓了一条,那些淤痕很深,像毒疮覆在林伯的皮肤上。苏锦从来没见过这样的淤痕,赶紧对苏绣说:“我们带林伯去梁先生家,他医术高明,一定可以治好林伯。”

苏绣提着纸灯笼在前面看路,苏锦背着林伯,兄妹两人将林伯带到村中梁先生家时,梁先生正准备关门,见苏锦苏绣抬着林伯进来,立刻问到:“林伯怎么了?”

苏锦摇摇头,冲林伯的手臂看了一眼,“你看他的手臂。”

梁先生走过去仔细瞧了瞧林伯的手臂,对苏锦苏绣两兄妹说:“你们帮我将林伯抬进屋里,让他躺到床上。”

梁先生解开林伯上半身的衣衫,苏锦苏绣都惊住了,在林伯的胸前,有很大一块青黑色的淤痕。苏锦问:“怎么会这样?是被人打伤了吗?”

梁先生皱了皱眉头,说:“不是打伤,比打伤更严重。”

“那究竟是什么?”苏绣问。

“是尸毒。”

“什么尸毒?”兄妹两人都不明白。

是尸体在腐烂过程中产生的一种强毒,一旦染上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林伯怎么会染上尸毒呢?”苏锦疑惑地看着梁先生。

梁先生摇了摇头,“一般来说,只有接触过尸体尸毒的人才会染上,但是也还有第二种可能,那就是传染,比如唾液、血液,有时候,被带有尸毒的人咬伤,也会染上尸毒。

除此之外,尸毒还显示出很强的潜伏性,根据每个人的身体情况,有的一两天就出现这样的淤痕,有的则需要一两个月,所以我无法判断林伯是什么时候染上尸毒的。我看林伯身上并没有受伤的痕迹,而林伯又没可能接触带尸毒的尸体,很可能是服用过什么带有尸毒的东西,至于是何时服用,根本无法判断。”

“梁先生的意思是,林伯是被人传染的?”苏锦问到。

梁先生点点头,“我担心的就是这一点,如果林伯是接触过尸体,事情还不算复杂,如果是被人传染。我们就必须找到那个人了,而且越快越好,时间一久,村子里会出大事。”

四天过去。林伯还是处于昏迷的状态。苏锦和苏绣兄妹两人住在梁先生家,每天将捣碎的糯米敷在林伯的淤痕上,苏绣看着林伯身上的一块块淤痕,总是心悸地问苏锦:“你说林伯会死吗?”

苏锦摇摇头,“我也不知道。我想梁先生是不会让他死的。”

“可是梁先生这几天什么也没做,我怕……”苏绣看着哥哥。

苏锦说:“别担心了,梁先生自有分寸。”

嘴上虽然说不担心,但是苏锦心里也有七八分的惧怕,林伯身上的尸毒,是他从来也没听说过的东西。而按照梁先生的猜测,还有一个碰过尸体的人没有找到,林伯晚一天醒过来,村里的人就多一天的危险。

给林伯敷完糯米后,苏锦拿着用过的碎糯米来到医馆前厅。看见捣药的余钟,便问:“怎么今天又没见到梁先生?”

余钟说:“师傅去给村里的沈大户看风水去了,下午才能回来呢。”

苏锦点了点头,“原来梁先生还精通这些。”

“那当然,五行阴阳,我师傅没有不通的。”余钟说着笑了笑。

这天一大早,春洋村的大户沈家就派人来到医馆请走了梁先生,正如余钟说的,梁先生不只是会行医救人,阴阳两届的事情。他也懂得不少,看风水更是不在话下。沈存彬知道梁先生精通异术,便专程请他到了沈家。

中午的时候,沈存彬和几个下人带着梁先生上了回音山。山上一棵树下有一座老坟。沈存彬和梁先生走到坟前,沈存彬说:“这是我爷爷的坟墓,早年有风水师说应当借荫而葬,才能保证子孙后代的强盛,可是这几年家中一年不及一年,我怕风水有变。所以请梁先生你来看一看。”

梁先生看了看坟边的情况,对沈存彬说:“看来是那风水师在戏弄你。”

“这怎么说?”

梁先生指着回音山周围的情况,说:“这座坟的位置的确处在龙睛之地,保证子孙强盛是没有错,但是这棵树因为受光不均,恰恰使得坟墓面阴背阳,导致龙睛之地塌陷,这样一来,树长得越大,风水就会越来越差。”

沈存彬问:“那现在将树拔走不就可以了?”

梁先生笑着说:“龙睛之地,一树一花都会影响坟墓的风水,你拔了这棵树,龙睛就移位了,拔树是可以,但是必须改葬。”

沈存彬抱拳对梁先生说:“那就麻烦先生了。”

梁先生摆摆手,“你把坟墓打开,我看看里面的情况。”

打开坟墓的时候,沈存彬和梁先生都惊呆了,沈存彬走到坟墓前,满脸诧异地说:“这……坟墓……坟墓被人动过……”

梁先生说:“快打开棺木看看!”

下人们打开棺木后,沈存彬顿时跪在了地上,梁先生摇摇头,说:“果然是这样,坟墓被人盗过……”

一股浓重的尸味从棺材中涌起的时候,梁先生忽然想起了什么,让沈家的下人把坟墓还原,将沈存彬扶下山去,自己一人匆匆赶回到了医馆。

回到医馆后,梁先生才知道,自己已经来晚一步了。

方家堡的刘屠夫死了,脖子像是被利器刺穿,梁先生赶到医馆停尸房查看了一下尸体,对苏锦苏绣和余钟说:“是人为。”

“人为?”余钟大惊失色。

梁先生点点头,“是有人杀了刘屠夫,我想,这个人,很可能就是方家堡的那个小偷。今天我去给沈家看风水,现沈家的坟墓被盗了,而坟墓里尸体的尸气很重,尸体上出现了很深的斑毒,由于尸毒的原因,尸体没有彻底腐烂,这么重的尸毒我还是第一次看到。依照我的推测,我想是那个方家堡的小偷在盗墓时染上了沈家坟墓里的尸毒。而后来,这个小偷不知道什么原因遇到了林伯。”

苏锦说:“梁先生是说,林伯的尸毒是被那个小偷传染的。”

梁先生点点头。

“那林伯呢?”苏绣问,“林伯会怎么样?”

梁先生说:“林伯现在暂时没有危险,但是尸毒一旦扩散开来,林伯的身体大部分都会变得僵硬,到时候就是一刀砍下去他也不会觉得疼,如果展到那个地步,林伯离死就不远了。”

余钟问梁先生:“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师傅?”

梁先生吩咐苏锦苏绣:“你们一定要照看好林伯。等他醒来就来找我,明天我和余钟先去方家堡。”

兄妹两人点点头,说:“放心吧,梁先生。”

夜晚降临后。冷白的月光透过窗户照射到林伯的脸上,林伯苍白的脸上一块又一块尸毒印迹像是一只只爬虫爬过后留下的足迹。

苏绣看着死去一般的林伯,眼中的光被月光雕琢得惶惶不安,她问哥哥苏锦:“哥,你说那个人会不会出现把我们都杀了?”

苏锦笑了笑:“别说傻话了。你要是困了,就先去睡觉吧。”

苏绣摇头:“没有你陪着我,我一个人睡不着。”

“其实,苏绣,我也很害怕。”

苏绣看看苏锦,握住哥哥的手,说:“别害怕,有我在。”

苏绣从记忆里抽回,看着躺在床上的苏锦,几日前哥哥去了月律昕的府上一趟。回来便收了很重的内伤,那内伤颇为蹊跷,不论如何调养都未见起色,苏锦一直咯血不止,苏绣看在眼里疼在心上,眼中一派恨恨。

昨天本想为哥哥报仇解恨,没想到那个月律昕看上去无害,身边的高手还挺多,最可恶的是居然让那个女子跑了!

三皇子下达的命令是在三月之内必须将那女子带回府上,否则……苏绣抬手抚上哥哥的脸。眼中浮现担忧,她们都是拿生命来做事的,任务之前都有吃毒药,如果不在规定时间内完成。那么必死无疑。

当年他们兄妹俩的命是三皇子救下的,此生必定鞠躬尽瘁的为三皇子办事。

“哥,你放心养伤,苏绣定将任务完成!”苏绣对着沉睡的苏锦保证,眼中尽是阴毒的神色,和当年那个懵懂的少女完全不同。

梨夕慕已经在水帘洞天修炼了好多天了。洞里不见天光,只凭着一盏油灯照明,洞内空旷万分,也不见其他的物舍,要不是紫金仙座的仙光照着,她一人在这洞里待着多少会有些害怕。

平日里修炼累了就休息,说实在的她也不知道到底过了多少个日月。不过她的心境到还是平和的很,也不担心娘那里会怎样,她只知道这一切师父都会解决的,自己只要听师父的话,修炼好就行了。

有时候梨夕慕还是回想起萧夙祁,这一切由心不由她,很多少时候她都不能接受,那些日子里他所表现出来的甜颜蜜意难道都是假的吗?她爹虽然抛弃她和她娘,但是她爹好歹是为了考取功名,功利熏心好歹有个由头,萧夙祁这样做到底是为了什么?她不理解,也不能理解,她想起月律昕所说的话,将她带离锦州的是萧夙祁,将她抛与青楼的也是萧夙祁,这段时间所生的一切都拜萧夙祁所赐,那一日她也亲眼所见,那个原本万分爱她的男子,手执利刃与她刀兵相见,心里隐隐是知道他是为了什么而这样做,只是她不愿去相信而已。手不由自主的抚上肩头,那里有自出生起就伴随她的梨花印记,她原以那是她独一无二的珍宝,现在看来全是祸害,眼角缓缓流下一滴泪,沿着脸颊流淌,最后跌落在衣衫上,留下一滴暗色泪痕,梨花带雨我自尤怜。

抬手抹去脸上的泪,她起身从紫金仙座上下来,在洞内闲逛,她这段时间每天都是这样,大部分时候都是修炼,完成了当天的修炼课程之后,她便会在洞内活动一下,也许师父是为了让她专心修炼,除了那本紫金仙座的手诀口诀书,连本可以翻阅的书籍都没有,好在梨夕慕的性子本就安静,也能待得住,要是换了别的师兄师姐们定是安不下心来修炼这些的,她想也许这就是师父独独选她来连这些的原因吧。虽然她也不知道这仙法练了有何用。

落丹此刻却早已不在紫云山上了,那日将梨夕慕送入水帘洞天后,她便施了法将洞口封住,有在水帘洞天外布了结界,除了她没人可以进入,如果有人强行攻破结界。她也是能感觉到的,她这么做也只是为了保护梨夕慕,这段时日她已然感觉到了不一样的气氛,朝堂上和江湖上寻找梨夕慕的人太多。那则消息不论真假,相信的大大有人在,加上有人之人在背后的操控,这消息传播的异常的广,甚至连东面的龙傲国都隐隐传出风声要重金悬赏梨夕慕。

这金钱使然。为其办事的人多的很,前仆后继的江湖人士全都涌入紫竹国,紫竹国君李誉在窃喜这梨夕慕在本国境内外,也在朝堂之上正式下达了旨意,说不论身份贵贱,只要帮他找到这名肩头有梨花印记的女子,定赏良田十亩黄金千两。

好在这寻找的线索只是肩头有梨花印记,确切的姓甚名谁却无人透露,这是最让落丹欣慰的,好在她还能再护她一段时日。不然国君下了命令,她一个修仙之人却也无力与朝廷抗战。

所以她寻了一个理由将梨夕慕禁在紫云观的水帘洞天内,一方面是希望她能学有所成,另一方面便是想将她仔仔细细的藏好,减少在外抛头露面的机会。她这次下山只要是为了去贝云楼找她们楼主楼濋寻一记良方隐去梨夕慕肩头的梨花印记,她不能一直窝藏在紫云山,那梨花印记太过惹眼,隐去的话能省下不少麻烦。

当年她四海云游的时候,机缘巧合曾救过那贝云楼主楼濋一次,多年未见。不知道她能否记得她。落丹心里也不敢确定,毕竟那已经是好多年前的事情了,之后那楼濋曾允诺他日如有她能帮上忙的,她定当在所不辞的帮。还特地流下了一块腰牌为信物,说只要带着这块腰牌来贝云楼,便能找到她。

落丹原本是不想收得,毕竟救人是修炼的一段,修仙之人万不能见死不救,没想着救完人之后寻人要报仇。只是那楼濋也是个固执的人,一定要她提出一个要求,说钱财地契甚至帮她做某件事,落丹当时没辙,只好说了一句这一时半会儿定然是想不到的,那楼濋闻言沉默半响,道了句也是,然后便从腰间卸下腰牌递与她,说他日有需要便可以来找她。

落丹当时只是随便应了一声,接过那腰牌的是也没存着将来真的要来寻她的想法,现在看来,这机缘巧合一说还真是妙的很啊。

贝云楼位于锦州南城门边,是家住宿的客栈,平日里也负责买些酒菜,不过做的却不是寻常人的生意,来这里的都是些江湖上有名的人士。

这贝云楼还有一项营生,却是他们最为主要的经济来源,那就是——制造毒药。

据传闻,这贝云楼的楼主楼濋是江湖上早已隐匿的毒医楼霖的女儿,那制毒的本事与她爹相比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也和她爹一样也是害人也医人,不过这医人还是毒人却是看心情。她还听闻,这楼濋的性格不定,也许前一秒与你客客气气,后一秒却可能翻脸不认人,于是江湖上对她的评价褒贬不一,偏偏那楼濋是个我行我素的性子,对这些外界评价丝毫不在乎。而且她楼濋制的药,不管是毒药还是解药都是独一无二的,都是她随心调试,连个配方也没有,外界的人想要盗取她们家的秘方都无从下手,如果你人为她只是个女子,以为只要抓住她严刑逼供或者妄图收为己用,那就大错特错了,楼濋的性子不管怎样,有一条却是标志的,那就是不服管教,如果你想将她纳入门下,那么不出几日她便可以毒的你府上苦不堪言,关键那楼濋的功夫了得,以轻功尤为厉害!

落丹在贝云楼的大厅里寻了个位置坐下,静观四周。

正当午时,这个点正是吃饭的时候,贝云楼的大厅里门庭若市,来往吃饭打尖的客人络绎不绝,如果不是事先知道这件酒楼非同一般,落丹还真看不出来这里与一般的酒楼有什么不同之处。

“这位客官单单坐在这也不唤小的伺候,请问要吃些什么?”店小二热情的上了的伺候,落丹收起视线,随意的报了几个菜名儿。

店小二闻言只高声喊了一声:“好嘞!”便踏着步子离开,朝着后台去了。

落丹随不习武,却也看的出那店小二的步伐稳健,内力浑厚,想必也是这贝云楼的一个高手。看来这贝云楼的人全然都是凭着本事才待在这里的,她事先有好好打听过,这贝云楼虽然在整个晋瞿大6不止这么一家,可是这紫竹锦州的贝云楼却是她们的总部。贝云楼不养闲人,能再贝云楼寻了一处地干事的全是有点本事的能人,分部尚且如此,这总部更是不用说的。想必刚刚这小小的店小二,拿出来在江湖上都能占上几分地位。

这也是为什么江湖上的人都忌惮贝云楼的原因。

店小二的动作很快。不消片刻菜便上上来的,顺带还送了她一壶清酒:“客官看着挺面生的,第一次来我们这儿?”店小二便布菜边状似随口这么一问。

落丹闻言看了一眼埋头做事的店小二一眼:“的确是第一次来,见着门面不错就进来了。”

“嘿嘿,客官您请慢用,回头满意了还可再来。”店小二表现得很敬业,听落丹这么回答也笑容满面的应了一句,和寻常酒楼的小二丝毫不差。

落丹点头,将酒壶朝着边上挪了挪,这才执起筷子夹了一片油绿绿的青菜放入口中。刚一入口便觉得口感不错,面上忍不住带了赞许之色,心里想着这贝云楼还真是敬业的很,这开酒楼虽然只是个幌子,可是从别处却丝毫瞧不出来,连这做菜也是做得颇有特色,一碟普通的青菜也比别处来的口感更要清甜。

店小二站在一旁还未走,也不知是故意观察她的神色还是什么的,落丹心里有数,也装作不知。依旧吃的畅快,只是那酒却未动分毫。

“客官常常我们这儿的清酒吧,这可是我们家的独门秘方酿制的,口感醇正。回味无穷,我们家掌柜见客官第一次来我们店,特地为客官准备的。”店小二见她不碰那酒,忍不住上前提醒了一句。

“哦?”落丹这才好似想起那酒一般,拿起酒壶为自己倒了一杯,端起酒杯放在鼻下清嗅。一股清香幽幽飘来,不似其他的酒那样有股浓郁的酒香,却让人感觉有畅快一饮的想法。

不过……

落丹又忽的放下酒杯,略带遗憾的念叨:“酒倒是好酒,只是我从来都是不胜酒力,连一丁点儿的酒都不能沾,想来也是一件憾事,倒辜负了你们掌柜的一番心意了。”

店小二的脸色却微微变了,不如刚开始那番热忱,倒有了些逼迫的意味:“这位客官,来我们店是一定要先尝尝这杯酒的,我们掌柜的也是好心好意,这就您还是尝上一口吧。”

落丹听他这么说,一双眼睛无波无漾的朝他撇去,眼中带了一丝不悦:“这算是强买强卖?”

“客官误会了,这就是我们掌柜送的,不算您银两,算不得强买强卖,只是我们这儿的规矩您还是守着比较好。”店小二的态度不卑不亢,这会子连声音都没了起伏。

落丹“啪”的以下放下筷子,眼中带了些怒火:“既然是送的酒,那喝与不喝应该是全凭客人意愿吧,你这么说是在威胁我?”

落丹这会儿的动静的确有那么点大,一时间大厅里连带着贝云楼二楼的人全都没了声音,齐刷刷的朝着他们这边看来,落丹余光撇向四周,似是对这样的状态很是满意。她可是事先打听好了的,这贝云楼还真有个不成文的规矩,那就是入楼者不论是谁,都必须先饮上一杯贝云楼秘藏的清酒,她私心想着这酒一定有某些蹊跷,不然这店小二为什么对她步步紧逼呢?

不过这正是她想要的,据她了解,今日那楼濋可是在贝云楼内,她只需挑战他们规矩便可引出楼濋,虽然她可以直接拿出腰牌来要求见她,可是这么长时间过去了,这贝云楼行的又是些见不得人的买卖,诚信二字想必也不如那些正派人士来的放心,况且事关梨夕慕,她在未确定楼濋可不可以相信的时候,还是小心为好,毕竟这里江湖人士太多,不乏有想要得到梨夕慕消息的人。(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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