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明月问道:“那,那可如何是好?”
文攸宁说道:“我回去后,肯定会想办法让父亲接受你的。”
“你若是相信我,就先暂且留在朔方城,待我回来接你...”
赵明月歪着头,想了想道:“我相信宁哥儿!”
文攸宁摸摸她的头,说道:“可能要等上好长一段时间,路途遥远,加上一些杂事...”
赵明月道:“宁哥儿,我等得起!”
“就算是十年,只要宁哥儿心里还有明月,那明月就会一直等!”
文攸宁宠溺道:“委屈你了。”
赵明月摇摇头:“说的哪里的话,此生此世,明月心里就只有宁哥儿一个人!”
“可是,”赵明月捧起文攸宁的脸:“宁哥儿千万不能忘了明月呀!”
文攸宁应道:“若是君心似我心,定不负卿相思意。”
......
将赵明月安置在行云镖局后,文攸宁又带着县令,马不停蹄来到了青楼。
留仙居一楼,原本热闹非凡的大厅早已被清空,留仙居东家带着一众姑娘候着文攸宁的到来。
此刻,留仙居东家的心中可谓是五味杂陈一般。
原本想着靠赵明月来讨好曹本冈,希冀着能在郡城找个靠山,往后做生意还不是万事顺意,财源滚滚?
可谁想到,赵明月的夫君是个来头更大的,作为东莱郡下辖的县令都要听他的话,等他打探消息时,曹本冈早已被文攸宁一刀斩下狗头!
这如何能让他不惧?
他是个商人,有的只是些钱财,可在权力面前,钱算个屁!
文攸宁连郡守之子都敢杀,还怕他一个小小的留仙居东家?
忐忑间,文攸宁就来到了留仙居,身后跟着的是县令和一干捕快。
留仙居东家招呼后面的姑娘,干笑道:“公子和县令大人大驾光临,姑娘们,还不好好招待?”
“是。”
留仙居的姑娘们扭着腰肢,莺莺燕燕的就要围着文攸宁,身上的衣衫薄如无物,很是诱人。
文攸宁摆摆手,示意她们退下,姑娘们讪讪一笑开始围着县令打转,没想到往日的留仙居常客此时却是一脸严肃,喝到:“还不退下?!”
姑娘们一惊,犹豫片刻后只好作罢。
文攸宁也不废话,从袖中掏出五十两银扔到留仙居东家脚下,开门见山道:“我此行来是为了赎回赵明月的卖身契,这五十两银你可要收好了,莫要日后再借此事找什么借口!”
留仙居东家弯腰拾起银子,而后恭敬的放在一旁的桌子上,低眉顺眼道:“公子说的什么话,小人怎敢收公子的钱?卖身契就在楼上,我这就给公子取下来。”
县令也拱手道:“太...公子,何须给这狗东西银子?直接将卖身契拿回来便是!”
文攸宁摇摇头,解释道:“赵明月只是寻常百姓,又曾被卖于青楼,虽不曾做青楼之事,但名声上终究不好听,要让亲族接受她,何其难也?”
“要是再让别人知道我是强取回卖身契,更会沦为笑柄,如今按大余律法,钱契两清,算是个亡羊补牢的办法。”
县令点点头,拱手献策道:“公子,在下倒是有个法子。”
文攸宁问道:“什么法子?”
“公子,此事也有先例,前朝有位大诗人千金赎一青楼女子,事后还用八抬大轿,明媒正娶将那女子带回了家中,此事不仅没有沦为世人笑柄,相反还代代相传,沦为一桩美谈。”
“下官拙见,公子也可以效仿这位前朝诗人,将此事变为一件好事。”
“若是公子银钱不够,下官也有一些积蓄,可供公子使用。”
留仙居东家赶忙拱手道:“万万不敢收公子和县令大人的钱财,日后别人若是问起来,小民定会告知是公子用了千两黄金赎回卖身契的!”
文攸宁想了想,确实是个好办法!
而且县令的建议也给了他一丝灵感,能将这件事化腐朽为神奇!
文攸宁对县令道:“听你这么一说,我有了更好的办法,而且不需花费一文钱。”
县令好奇道:“敢问公子,是什么办法?”
文攸宁笑笑,对留仙居东家道:“取纸笔来。”
“我且赋诗一首,以诗换妻!”
县令一惊,想起了很早之前的一桩传闻。
相传,太子殿下出生不过月余便能学着奶妈说话,两岁便跟着宰相大人蒙学,一目十行,过目不忘,宰相大人大惊,写下了“神人尸坐,芝兰君子,实为大余之幸事”的赞语!
当时,全国上下的茶馆中都流传着太子殿下乃文曲星转世的传言!
可惜之后因为脑疾的缘故,关于太子殿下的故事渐渐落寞下来。
如今,太子殿下要写诗了?
很快,文房四宝被一一排开,列在桌子上,寻仙楼东家恭敬的束手立在一旁,原本被文攸宁喝退的姑娘们也从二楼瞧瞧探头往下看:
“姐姐,那位公子要写诗?”
“对啊,好像是要为他的妻子赎身。”
“哇~好厉害啊,这位公子长的清秀,居然对一位青楼女子如此用心,还会写诗,要是有男子这么对我,往后来我这过夜我都不收钱了...”
“你呀,想的挺美!”
“咯咯咯,还不许奴家做个白日梦了?”
“嘘!不要说啦,那位公子要开始写啦!”
县令亲自为文攸宁将墨磨开,文攸宁却示意要他执笔,自己却看着窗外,脑海中不断思索...
要抄哪首诗好呢?
东莱郡近海,朔方城更是东莱郡最东边,透过寻仙楼的窗外便能看到广阔无垠的海水,一轮明月缓缓升起,微咸的海风携着清凉的月色铺面而来...
有了!唐时张若虚的《春江花月夜》!
这首诗可是被后世学者赞叹为孤篇盖全唐!
文攸宁轻声吟道:“春江潮水连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
“滟滟随波千万里,何处春江无月明!”
县令手一抖,差点就要拍手称好了!
就凭这两句,排上大余王朝当今诗篇的前二十绰绰有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