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这是哪?”
文攸宁茫然的观察着四周...
古色古香的屋子,身上华丽的古装绸衣,桌上一盏油灯闪着忽隐忽现的光......
“我不是在上学路上晕倒了吗,怎么突然来到这个地方了?”
正当他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时,雪花般的碎片涌入他的脑海。
过了一会,他才过神,原来自己穿越了!
文攸宁原本是一名普普通通的高三学生,兴许是备考的压力太大,在上学路上眼前一黑,突然昏迷。
再醒来时,就穿越到这个同名同姓的大奉太子身上。
通过记忆得知,这个大奉不是他认知中以往的朝代,仿佛是独立存在的。
还好,文字,诗词这些东西都还存在,和华夏的古代都差不多。
而且,这具身体的原宿主在早年间是神童一般的存在,两岁识千字,不论是读书还是习武,对他而言都是如同吃饭喝水般简单的事情......
文攸宁在脑海中回忆着这个太子的经历,也不由得渍渍称奇。
饶是21世纪的他,都要忍不住说一声妖孽。
但是,原宿主有个致命的缺陷——没有自我思想。
宫里的御医说这是一种叫做“失魂症”的病,无药可医。
简单来说,书上的内容他可以很轻易记住,但却没法理解字里行间的意思,记住,也就只是记住了。
他像一具木偶般,按照周围人的意愿,被摆成各种各样的姿势,自己却连一点反抗的心思都没有。
因为他不会思考,只能按照他人的要求去读书,去习武。
虽然很有天赋,但那又如何?
身为太子,他要治国,不是要他坐在那个位子上一言不发,或是背诵几篇道德文章。
也正是因为这个问题,大奉皇帝开始冷落文攸宁。
“既然是太子,那以后不就是要做皇帝了?”
文攸宁有些发愁的揉揉脑袋。
那可是皇帝!
古代最高权力的掌控者,九五至尊!
而他现在是太子,距离那个位子可以说是只差一步之遥!
可他并不想做皇帝。
自古君臣之斗,皇帝和臣子之间你来我往,既要防止大臣的势力过大,控制不住,又要对他们委以重任,共同治理朝纲...
还有对外的战争,国内的治理...
文攸宁只是想想就要头大!
可要是做个贪图享乐的昏君,弃天下不顾,又会害多少平民百姓流离失所?
文攸宁也不想成为这样的罪人!
正头痛间,文攸宁突然意识到一件事。
这个太子之位,表面上看是个好事,其实实在招来祸害!
古往今来,为了这个位子手足相残的有多少人?
更别提文攸宁还有个弟弟!
他的母亲清妃,是当今大将军的妹妹,又有子嗣,在后宫中的地位无人可比!
若非自己之前有着大奉皇帝的庇护,加上“失魂症”的存在,才让清妃收敛了杀心。
如果让人知道自己病好了,清妃肯定会不计一切手段将自己除掉吧?
且不说支持二皇子的那些臣子,单单说清妃在宫里的地位,想要悄无声息的弄死自己也太简单了!
自己一个没娘疼,没爹爱的雏鸟,怎么斗得过她?
正思索着,有人推门进入。
原来是送药的婢女。
婢女细心的将文攸宁扶起,温热的中药直接送入文攸宁口中。
没有繁琐的请安一系列流程,甚至有些粗暴,反正之前就一直是这样做的,太子从来不会说些什么,也没人知道。
这可苦了穿越过来的文攸宁,不仅要配合婢女喝下那愁苦的药汤,还不能露出一丝一毫的表情。
喂完药,婢女还不离开,双手在文攸宁脸上肆意揉搓几下,露出了满足的笑容:“太子爷怎的就生的如此好看?真是每次把玩都不够...”
文攸宁真是有苦说不出,待外面有人轻轻呼唤婢女的名字,那婢女才罢休。
等到婢女离开后,文攸宁才敢长呼一口气。
“要不是为了掩护自己,看看是谁揉谁的脸!”
文攸宁心里暗骂几句,但同时又泛起了深深的忧虑。
一来,从婢女的表现就可以看出,自己这位太子爷在宫中是如何的不得势了。
一个端茶倒水的婢女都敢对自己上下其手,更别说其他人了。
二来,文攸宁在婢女的袖中,看到了清妃府上的手帕!
这婢女,是清妃安插过来的!
说不定自己身边的的人,都是清妃的暗子了。
至于原因,文攸宁也猜到了个大概,无非就是盯着太子,一旦太子有了病好的表现,立马除掉!
开局就是地狱难度,这还斗个屁啊?
文攸宁心里直骂娘,自己的一举一动都被监视着,稍有不慎就是杀生之祸。
这后宫也太可怕了吧!
哎呦喂,还想啥呢,提桶跑路吧!
与其在这皇宫中胆战心惊的忍气吞声,不如逃出去!
文攸宁不相信,天大地大,还没有他的容身之处?
况且,作为一个穿越过来的人,不说惊天动地,混个家境富足总不难吧?
打定主意,文攸宁就开始思索逃离之法了。
突然,又有人推开了门扉。
文攸宁暗骂一声,赶紧躺好,恢复了那副呆滞模样。
来的正是他的弟弟,五岁的二皇子,文攸之。
清妃十月怀胎时,特别爱吃南瓜,大奉皇帝就给文攸之取了个“楠儿”的小名。
东宫内的下人本就不多,三两个而已,为了给文攸宁熬药一事,几个下人纷纷借着这个由头跑出去偷懒了。
因此,偌大的一座东宫,只有文攸宁和文攸之两人。
文攸之爬上文攸宁的床,毫不客气的坐在文攸宁身上,对着文攸宁眨巴眨巴眼睛:“哥,别装了。”
文攸之糯糯的声音让文攸宁心里一惊!
“卧槽?!”
“难不成之前的自言自语都被他发现了?”
但文攸宁依旧是毫无波澜,维持着面无表情的表情。
见文攸宁没有反应,文攸之慢慢的说道:“真的哥,宰相大人听了些云游道人的话,用自家女儿给你冲喜,以至于为你提前举行加冠礼。”
“今日昏倒,更是应了那道人的话,哥你在学武时都没有倒下过,怎的偏偏就今日昏了?”
文攸宁还是躺在那里,一动不动。
文攸之心一横,大声呵道:“我可看见了,你在房间里走来走去的,分明是病好了!”
听到这句话,文攸宁彻底心定了下来。
“小屁孩就是小屁孩,沉不住气!”文攸宁在心中冷哼,前两句话说的头头是道,有理有据,但最后一句话却是彻底暴露了。
从头到尾,文攸宁就一直躺着,哪里下过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