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棠眼神坚定，毫不犹豫点头道：“殿下请说吧，小棠是不会怕的！”
文攸宁缓缓道：“我要你接近陆尚仪，调查她一个月以来的进出皇城记录，还有她这些日子见了什么人，做了什么事，最好是有书信为依......你可办得到？”
小棠一愣，随即便毫不犹豫道：“殿下交代小棠的事，小棠一定会办好。”
“只是，小棠一个宫女，如何接近陆尚仪？”
文攸宁笑道：“无妨，过几日清妃不是要宴请我？那时我为你讨个职位，届时，你便可以职务为便，慢慢接近那路尚仪。”
“此事不着急，一定要小心谨慎，注意自己安全，若是被发现了也无妨，可以搬出我的身份，我会保护你的。”
那几个书生所犯之事可是亵渎皇威，清妃定然不会亲自操办，若是被发现去，便是万劫不复的下场，所以清妃一定是交给身边的心腹下手，所以文攸宁决定先从陆尚仪开始调查。
其实，文攸宁的真正目的不是要借此事扳倒清妃，而是清妃就像把刀一般在他头上悬着，时久日长，不免有些心慌和意乱。
与其被动防守，文攸宁觉得不如主动出击，找出清妃的把柄握在手中，以此来制肘清妃，如此，文攸宁和清妃才能相安无事。
毕竟，文攸宁回京是为了赵明月一事，对于皇位，他是一点兴趣都没有。
小棠仔细听完，而后甜甜的笑道：“那，那奴也是有靠山的人了......”
文攸宁笑道：“对啊，你是我罩着的啊......”
看着小棠瘦弱的小肩膀和发自内心的笑容，文攸宁鼻尖一酸，突然觉得将这样的事压在小棠身上，会不会有些......残忍？
毕竟对方是一个才十二岁的女孩啊，正是该无忧无虑的年纪......
可文攸宁虽说有个太子的身份，但在这皇宫之中是雷声大，雨点小，身边可用，敢用之人少之又少。
除了小棠，文攸宁再无其他的选择，高明做事机敏，且身居高位，按理来说要比小棠更可靠，可话又说回来，高明能在人心复杂的皇城中混的如鱼得水，定是个油滑之人，天晓得这高明暗地里和多少人有着利益纠缠？
明面上高明对文攸宁言听计从，可背地里呢？谁知道他是不是清妃的人？文攸宁又怎么敢用高明？
而小棠唯一的优点便是人傻，背景干净，不用担心小棠不忠的问题。
文攸宁微微叹口气，这皇宫中阴谋交杂，哪里是人待的地方？
不由得，文攸宁想念起了在朔方城的时日，虽然也是惊险至极，但也不用像这样举目之间无依无靠，每一天都得小心翼翼的......
“把烛灯吹灭，睡觉吧。”文攸宁对小棠道：“睡床上，我给你腾个地。”
涂抹药膏时，小棠将文攸宁的身子几乎都看遍了也还是那副镇定自若的模样，这会倒是脸红起来了，正欲拒绝时，却听到文攸宁又道：
“这是命令。”
“你年纪小，不能熬夜，不然会长不高的。”
见文攸宁这样说，小棠也不敢说不了，只好按照文攸宁的吩咐，先将烛灯熄灭，而后乖乖爬上床。
好在这床够大，两个人躺在一起也挨不上边，只是，小棠总觉得心里怪怪的......
说不上难受，反倒是有些......高兴？
......
第二天文攸宁醒来时，屋内还是一片的漆黑，透过窗户也只能看到远处天空中的微微亮光。
不得不说，那些御医给的药还真好用，昨天还火辣辣的屁股，今日已经好多了，虽然肿胀还没有消退，但疼痛之感的确是消退了很多。
文攸宁尝试着下床走了几步，虽然跨步之间仍会扯着疼，好在影响不大，近距离走些路还是可以的。
早在文攸宁睡醒前，小棠便起了床，摸着黑将文攸宁的洗漱用品准备好，此时见文攸宁已经下床，向着文攸宁请安一声便将殿内烛火点上，侍候着文攸宁洗漱。
即使是在微弱的火光下，小棠眼中的疲惫和两旁细细的黑眼圈也是难藏其形，昨晚一夜的惴惴不安让她怎么也睡不好，早上更是蓦然惊醒，才堪堪在文攸宁前头醒来。
小棠身为一个宫女，突然和太子殿下同床共枕，这让她怎么心安理得的睡着？
即便如此，也比站上一夜好多了，毕竟太子殿下的床又大又舒服，还有一股淡淡的香味呢......
因为文攸宁受了伤的缘故，原本要拜访后宫诸妃的行程也搁置下了，一切只能等文攸宁伤好再说。
不过文攸宁也没能清闲下来，听闻了文攸宁受伤的消息后，不少朝中权贵派人送来了礼物，以此聊表心意。
由于礼物实在是太多，高明便将这些东西收集成册，而后再呈给文攸宁。
文攸宁翻看着礼册，一边皱眉道：“啧，受个伤都有人送东西，又不是什么喜事......”
高明乐呵呵道：“殿下，这是京城风俗，唤作驱邪礼，意指以礼引喜，趋避邪晦，不论什么伤病，都会慢慢好起来的。”
小棠也在一旁说道：“是啊，殿下，这么多人送礼，说明大家都希望殿下快些好起来呢！”
文攸宁笑了笑，接着翻看着册子，上面的东西精致却又不是那么的贵重，显得恰到好处。
而且，送礼的大多是些文官，武官们送的东西屈指可数。
文攸宁挑了几件东西赏给了高明，又找出件首饰赐给了小棠，翻至册子末尾，里面夹杂着一张大红印贴。
“殿下，”高明拱手解释道：“这是今天早上陈先生送过来的请帖，欲请殿下上府一叙。”
这京城中有资格给文攸宁下请帖而非亲自拜访的人，除了皇室宗亲，也就只有文攸宁的师父，那位传奇的江湖宗师——陈淡竹了。
“陈师不知我受伤了么？”文攸宁好奇道。
高明笑道：“殿下，陈先生可能真的不知道。”
“哦？”文攸宁合上册子好奇道：“为何？”
或许是收了好处，高明谈及一些内幕时也不过多避讳：“回殿下，奴才身职小黄门，曾奉责调查过过陈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