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瓷冲门外勾勾手,齐向荣忙不迭大步冲进门来,肃立鞠躬。
“少夫人有何吩咐?”
姜瓷拿眼角瞥了瞥正对着手机和洛凡建痛哭流涕装可怜的洛娅楠,意味深长地一笑。
“洛小姐拒不认错,应该是想与我们打官司呢,我这个当姐姐的自然要奉陪,你去帮我联系薄家的律师,我们随时恭候。”
“是!”齐向荣摸出手机便要打电话。
方南珍瞬间急了。
谁不知道薄家法务团队有多强?
真要对上,洛娅楠几乎没有胜算,难道真要被送去吃牢饭吗?
方南珍也不抹眼泪了,上前一把扣住姜瓷的肩膀,满眼失望伤心。
“洛瓷!你怎么能这么狠心!娅楠可是你妹妹,那些年她没被找回来的时候,可是你霸占了我们对她的疼爱,如今娅楠只不过弄脏了你的裙子你就要这么对她,难道不觉得亏心吗?”
说完,方南珍又自顾自地掩面哭泣,柔弱又悲伤欲绝。
所以方南珍一直觉得,她们从前施舍给她的疼爱并不属于她,而是洛娅楠原本该得的,是她抢走了洛娅楠的亲情?
姜瓷面上的无辜笑容依旧,眼底神色却略显黯然。
她眨眨眼,故作掩饰,却不想一抬头,正撞上一双怜惜目光中。
“薄司御?你……”
薄司御正挂断王牌专属律师,戚律师的电话。
男人大步流星上前,将姜瓷一把捞进怀里,吻了吻她的额角,轻抚她的发顶。
“瓷瓷,我是不是来晚了?”
姜瓷恍然一瞬,顺势做羞赧状,窝进他怀中,将眼底神色彻底掩饰干净。
“不晚,老公,你来了就好,吓死我了~”
姜瓷声音闷闷地从薄司御怀中传来,还造作抱住他的腰身,很没安全感的圈紧。
姜瓷声音又软又柔,听着更添了几分委屈意味。
实际上,在没人看得见的角度,姜瓷勾了勾唇。
她都自我牺牲,甘做茶艺了,就不信还拿不下她家塑料老公!
果然,薄司御保护欲骤起,望向方南珍的警告眼神锋利如刀,还是被冰水淬过的刀。
方南珍被吓了一跳,发慌地捂住胸口,仿佛被震住了一般愣愣地望着二人半晌。
传闻中纨绔的薄三少,居然还有这么骇人的一面……
这真的只是个不务正业的纨绔公子吗?
方南珍暗自心惊着,就见警察一眼认出了薄司御,满脸和善地和他打招呼。
薄司御与对方寒暄两句,面上冷意再生,皮笑肉不笑问:“几位警官既然是来抓人的,怎么还不把嫌疑犯带走?”
这像是句问话,可任谁都能听出来,薄三少此刻极其不悦,极其不耐烦。
几个警察不敢怠慢,连忙抱歉两句,不容分说便要带洛娅楠走。
洛娅楠还没和洛凡建哭诉完,死活不愿走,还隐隐有想撒泼的迹象。
警察一脑门子官司,瞬间预感到这女人要给他们添麻烦。
根本没给她撒泼蓄力的机会,直接将人架起来,硬生生地往外拖。
洛娅楠也顾不得形象了,双脚疯狂蹬地反抗,鞋子都蹬掉了一只,还在拼命大喊。
“姜瓷!你这个黑心黑肺的女人,你吃我们家用我们家的,现在居然想把我这个孕妇送进监狱!”
“妈!妈妈!你快救救我,我可是你唯一的女儿,我们才是亲生母女啊!”
方南珍揪心不已,见姜瓷始终缩在薄司御怀里无动于衷,跺了跺脚,扭头一边流泪一边去追。
她刚跑出去几步,姜瓷突然开口。
“等等!”
方南珍脚步一顿,心中希望顿起。
姜瓷一定是心软了!
方南珍满怀期盼地转过身,喜极而泣地握住姜瓷的手,泪眼婆娑。
“好孩子,妈就知道你不忍心这么对待妹妹的,妈……”
煽情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完,姜瓷便硬生生将自己的手抽了出来。
她学着方南珍之前无奈又哀伤的表情,用魔法打败魔法。
“洛太太,我只是想提醒你,刚刚你和洛小姐打包的衣服首饰还没付钱呢,为你们着想,还是先把钱付了吧。”
“不然人家店里要是报了警,洛小姐可能又要在监狱里多蹲几天了呢。”
方南珍错愕一瞬,回过神来,店长不知何时走到了她面前,面无表情。
“洛太太,请您先这边结账,否则我们真要报警了。”
方南珍瞬间崩溃:“洛瓷,你……”
姜瓷瞬间化身受了惊的小兔子,扭过头再次扎进薄司御的怀里,委屈巴巴。
“老公,我难道做错什么了吗?”
薄司御将怀中香香软软的人儿搂得更紧了些,冷冷抬眼,声音却温柔。
“你没错,谁错了谁自己心里清楚。”
方南珍被他这眼神看得一个激灵,话也没敢往下说,看着姜瓷丝毫不理自己和女儿的死活,心都凉了。
一旁店员催促着她快点付账,另一边洛娅楠仍尖叫着让她救,洛凡建来的电话还催命地响。
方南珍焦头烂额,对姜瓷彻底没了指望。
她只能想着先赶紧把账付了,跟着宝贝女儿一起去警局,看看有没有什么回旋的余地。
可连着三张卡都刷爆了,钱才刚付了一半。
店员目光鄙夷,那头洛娅楠死死扒拉着门框已经开始大哭,扯着嗓子直喊妈。
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来给方南珍送殡的。
方南珍太阳穴突突直跳,实在没了办法,只得咬牙接起洛凡建的电话,小心翼翼告诉对方自己没钱了。
电话那头的洛凡建暴跳如雷,不堪入耳的辱骂话语暴风雨般往方南珍耳朵里灌。
“不成器的东西!我让你陪娅楠出去挑两件衣服你就给我搞出这么多烂事?还管我要钱?”
“我给你和你女儿的那些零花钱还不够你买两件破衣服的吗?你给我等着,回来我饶不了你!”
说完,咔嚓挂断了电话。
方南珍心中的希望也咔嚓跟着断了。
她已经能设想到自己回去之后,要面对怎样疯狂的辱骂和虐打。
一想到这,衣服下掩盖着的那些旧伤好像都在隐隐作痛。
她浑身颤抖着,无力地倒地,恐惧地流泪。
姜瓷从薄司御怀里动了动,刚想去看方南珍的惨状。
忽然一双手挡住了她的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