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曼书换上一副谄媚的嘴脸,在容夫人即将走进容汐的病房时快步迎了上去:
“刚刚手术的时候我一直都在外面给小汐祈福呢,皇天不负有心人,看来上天也听到了我的祷告!”
她故作真挚地说道,就算撒起谎来也是脸不红心不跳。
容夫人一看到她,脸上的笑容瞬间变淡,眸底的冷意如冰封下的凉水,骤然渗出。
“小汐能够平安度过难关,是因为姜小姐及时出手帮忙,跟你的祷告恐怕没有任何关系。”
容夫人冷冷地瞥了方曼书一眼,语气疏冷:“还有,不要一口一个小汐这样叫,我们跟你不熟。”
听到这话,方曼书像被人当场打了几巴掌一样,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她没想到容夫人居然对她一点好脸色都没有。
这前后不过才过了不到一个小时,难不成是姜瓷在容夫人面前说了她什么坏话?
方曼书有些惊疑,她在心底把姜瓷又给狠狠地咒骂了一通,面上还是维持着虚伪和善的表情。
“容夫人说得是,我这样说话实在是太冒昧了。”
方曼书局促地搓了搓手,讪笑道:“不过我也是太担心小汐了,我也希望小汐能够顺利脱离生命危险,所以想做点自己力所能及的事……”
“你担心小汐?”
仿佛听到什么好笑的笑话,容夫人不由得冷笑一声:
“你要是真担心小汐,之前就不会千方百计阻碍姜小姐进去给我女儿手术而推荐你的侄子。”
“你知不知道,羊水栓塞的黄金抢救时间只有半个小时,你再拖延几分钟小汐就会没命!多亏了姜小姐医术高超才能转危为安!”
容夫人的声音骤然变得凌厉,吓得方曼书面无人色。
她急忙解释起来:“我,我真的不知道姜瓷是那个什么史密斯教授,我当时那么做完全是为了小……不,容小姐着想啊,容夫人你误会了!”
“行了,你心里在打什么算盘我会不知道?”
容夫人神色冷然,她也不是傻子。
方曼书想攀关系拍马屁的心都写在脸上了。
如果她真有本事能救回小汐,她也可以顺其自然勉强承了这个情。
可方曼书这个蠢货差点害死了小汐,这个性质就完全不一样了!
如果不是因为身为尊贵名媛贵妇天生的修养,她早已经让方曼书没个人样了。
“这段时间我跟小汐都需要静养,你没什么事的话就别再来打扰我们。”
容夫人脸色冷淡地扔下这句话,转身进了病房关上了门。
方曼书碰了一鼻子的灰,差点没当场发狂!
她为了能够借这次机会接近容夫人提前做了不少功夫,耗费了太多心血,可最后的结局居然是这样!
这一切全都是因为姜瓷这小贱人!!
如今这所有的好处都被姜瓷占完了,对容家的宝贝女儿有救命之恩,那是何等的荣耀!
方曼书一想到就要气死,这不懂事的容汐还不如死在手术台上,让姜瓷成为容家怨恨的对象!
方曼书把这笔账,结结实实地记在了姜瓷的头上。
同一时间,送走了容夫人,姜瓷侧眸盯着还放在自己肩膀上的这只手,秀眉紧拧。
一开始她还忍着没发作,后面见薄司御压根没有要放手的意思。
姜瓷终于忍无可忍了,把这男人的手给拨了下来。
“这里已经没有人了,差不多就行了?”
姜瓷眸色有些淡,如今薄司御都把伪装给捅破了,他们已经没有再演戏的必要。
“瓷瓷,怎么了?”
薄司御狭长的墨瞳微扬,看向姜瓷的眸色一如既往的沉凝温柔。
仿佛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你……的记忆不会像鱼一样,只有七秒吧?”
姜瓷觉得匪夷所思,明明那会儿薄司御都直接戳破她的身份了,难道不是应该要继续追问吗?
可现在薄司御含情脉脉看向她的眼神——
难不成他的另一层身份,其实是娱乐圈影帝?
“这么多天没回公司,你没有别的事情吗?”
姜瓷凝眸看向他,她知道薄司御已经对她有所怀疑。
再这样就没意思了啊!
薄司御薄唇轻抿,并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而是突然问道:“如果我没猜错,其实奶奶的手术,也是你做的?”
他直直地看着姜瓷,话题转变得很突然。
姜瓷也没有避讳,点头承认:“嗯,是。”
薄司御幽深的眸底多了几分笑意,他扬了扬唇角:“原来我家薄太太这么厉害,我以前居然都没有发现。”
“奶奶上次的手术那么凶险,没有瓷瓷你在,恐怕奶奶的情况不容乐观。”
“老婆,我替奶奶谢谢你。”
薄司御一口一个老婆加瓷瓷,让姜瓷心里别扭到了极点。
这人怎么还能把她叫得这么亲热,好像两人还真是什么恩爱的夫妻一样。
“你不用替奶奶致谢。”姜瓷咳嗽一声,有些不自然地说道:“本来无论如何,我都没有想过放弃奶奶。”
“嗯。”薄司御点点头,眼神中的宠溺如水一般渗透出来:“我知道瓷瓷不仅医术高明,心地也很善良。”
姜瓷:“……?”
这是什么新型招数,疯狂吹彩虹屁想冲昏她的头脑吗?
“刚刚我从那边过来,还听到院长在讨论这次的手术,这种难得的成功案例,估计他很快就会加进医院的学术研究报告里了。”
薄司御微微一笑,轻睨姜瓷一眼,倒颇有几分与有荣焉的感觉。
姜瓷默了默,她是早已经猜到了。
这次的羊水栓塞手术,傅院长说不准还会求她写篇医学报告出来。
救命,此生不愿再发表sci(国际性检索刊物)。
“这次的羊水栓塞手术风险极高,孕妇碰上能够生还的几率不过百分之零点几,就算侥幸活下来,大都切除了子宫,其他脏器也会有不同程度的损伤。”
“可是你却能在保证容汐的一切身体机能平稳的情况下还保住她的命,让她顺利把孩子生了下来,实在是让人叹为观止。”
不知什么时候,薄司御已经走到了姜瓷的身边,他俯身靠近她,薄唇轻启:“姜教授,我能不能求教一下,你是怎么做到的?”
他的眼神真诚,可说话间因为两人的距离太近。
他仿佛在她的耳边吹了口气,酥麻温热的气息,把暧昧感瞬间拉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