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说着，程老爷子故意叹了口气。
“这种为国争光的场面必须要参加，但是……哎呀，真是老了，最近我感觉我这老腰啊，越来越疼了，要是有个可心的，聪明伶俐的徒弟过来帮忙就好了。”
上一秒还在怪人家问候他身体，下一秒就说自己腰疼，想她过去帮忙。
这老爷子，若是换个和他不熟的，听到这些，估计还以为他在说胡话。
不过，玩笑归玩笑，姜瓷最是知道自家师父。
他爱国爱了一辈子，并且年轻时，也的确因为勤练厨艺落下了腰疼的毛病。
他虽然看着嘻嘻哈哈，但姜瓷明白，他不想给自己添麻烦，所以采用这种玩笑的口吻询问她有没有时间。
师父身体状况不佳，而这次宴会又如此重要。
这个忙，她是必须要帮的。
姜瓷不多思索，一口答应了下来：“好的师父，你及时告诉我时间，我好做安排。”
程老爷子果然像是松了口气，笑得更开心了。
“好好好，果然是我的乖乖徒儿，师傅没白疼你！”
将这件事敲定，程老爷子又转而说起了别的话题，说着说着忽而提起了——
“那几个老头子”。
姜瓷明显感觉自家师父在电话对面撇了撇嘴，语气里多了几分嫌弃。
“别人不说，就说老王吧？他这么长时间和我们断联，之前我就猜测，他肯定又是跑到哪个山里面修炼去了。”
“结果前两天我特意让人找了找，你猜怎么着？”
程老爷子今日的说话节奏很像在说相声，姜瓷也乐于捧哏。
她假装听不出师父故意把二师父的王姓跟“吧”放在一起：
“怎么啦？我好好奇哦！”
程老爷子一拍桌子：“嘿！这老王当真像个老王八一样，光着上半身，盘腿闭目坐在瀑布正下面一动不动！”
姜瓷：“噗——！！！”
她差点一口喷出来，还不由自主地脑补了一下那画面！
飞流直下的瀑布浇在身上，头上！
巨大的冲击力估计连搓澡都省了！
而她另一位师父在那坐上一天就能洗得干干净净，倒真像某些科普片里老鹿龟冲刷龟壳的样子。
只是好像对头发不怎么友好……
姜瓷想了想另一位师父头上那岌岌可危的、稀薄的发量，忍不住担心。
“师父，要不您也劝劝二师父，这么冲下去迟早要秃啊！”
姜瓷话说得诚心诚意，谁知对面静默片刻，程老爷子突然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我的乖徒儿果然还像小时候这么可爱，这话估计也就你信了！”
姜瓷：？？？
程老爷子边笑边说：“老王吧~他这个老家伙的确消失有一段时间了，估计是进了山，但没人联系得上他，我上哪知道他在干什么？开玩笑罢了。”
程老爷子笑得开心，殊不知就在京城不远的某山之中，瀑布之下。
当真有一人正上身赤裸坐在瀑布底下。
盘腿闭目。
正是王老爷子。
原本一片平静，充满禅意、祥和。
谁知冷不丁的，王老爷子突然觉得鼻腔发痒。
他忍了几忍实在没忍住，猛地打了一连串的喷嚏。
王老爷子皱眉屈指揉了揉鼻子：“也不知道是哪个老东西又念叨我，害得我这好不容易沉淀下来的心境又被破坏了……”
***
有人欢喜有人愁，姜瓷师徒俩欢乐多，商以棠却恰恰相反。
此时她才刚到家，正被今日之事气得想要砸东西。
就听口袋里手机如下午一般午一疯狂嗡鸣，响起一连串的推送提示音。
商以棠愣了愣，怀着不好的预感，她皱着眉头拿出手机一看！
各大门户网站有关姜瓷的热点新闻死灰复燃，卷土重来。
“见鬼了？这姜瓷的名字怎么阴魂不散的？！”
商以棠完全不敢相信，将手机刷新了一遍又一遍。
她甚至当场让人送了个新手机来再看，只见热度持续飙升，一眼望过去全是姜瓷的名字。
商以棠气得快要吐血：“这怎么可能？！下午我哥明明已经处理得干干净净，这些网站再大胆，也不敢收了我家的钱不办事吧？”
除非有人出了更高的价格……
商以棠脑海中立即便闪过了薄司御的脸。
姜瓷无依无靠，没有背景，她身边也就薄司御做得出，也有这个本事做出这种事了。
薄司御对姜瓷的宠爱让商以棠嫉妒得红了眼。
强烈的不甘和对姜瓷的恨意，刺激得她浑身都在颤抖。
商以棠愤怒跺着脚尖叫一声：“啊啊啊！！这个贱人！！去死！！去死啊啊啊！！！”
她抬手将周边所有能砸的东西都砸了个遍。
直到房间里的一切摆设七零八落，形如废墟，再无可砸，商以棠的怒意和嫉妒方才发泄干净。
取而代之的，是巨大的不安和恐慌。
薄司御该不会这辈子都被姜瓷那个女人套牢了吧？
是不是只要姜瓷那个狐狸精在，薄司御就不会正眼看她一眼？
商以棠蹙眉：“他该不会……不愿意和姜瓷离婚吧？”
“不可能，这样的女人他留在身边毫无用处，有什么屁用？他不会昏头了吧？”
商以棠越想越慌张，连忙从废墟中翻翻找找。
摸出那屏幕被自己砸得满是裂纹的手机，立刻抖着手指拨通哥哥的电话。
电话刚一接通，商以棠满腔的委屈便迫不及待地倾泻出来。
她呜咽着哭诉：“哥哥，怎么办啊，热搜又被买回来了，现在网友都把姜瓷夸上天了，说我是只会羡慕嫉妒的跳梁小丑……呜呜，哥哥你说，他是不是永远都不会喜欢我了？”
商恺之在电话那头无奈地叹了口气。
他自小与妹妹一同长大，一直将她当小公主一样宠着。
妹妹的心思，他如何不知？
他也打开各大网站看了看，判断了一下如今的形势，只觉得棘手。
“这一看便是有人出更高的价格，大手笔造势。当然，拼财力，咱们商家自然是不怕的，只是咱们下午为了热搜花出去的钱已经够多了。”
“如果这么拼下去，价格再向上翻几倍，只怕会被父亲注意到，到时候盘问起来，你就不好解释了。”
商以棠哭得梨花带雨，全然没有了在万人面前的冷静优雅，像个受了欺负只会无脑找安慰的孩子。
“那怎么办啊，哥哥你要替我想想办法，我不想一打开手机全是姜瓷那个贱人！我光是看到都要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