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哈利还是想太多了。
自己是伏地魔的魂器这件事对他的打击实在是太大了,他觉得现在自己看什么都是灰色的。罗恩和赫敏也发现了哈利的不对劲,他总是走神,对任何事都提不起兴趣。这个情况持续了一个多星期。
“我和他说了好几次有困难就告诉我,但他总说没事,就是心里闷,我让他去庞弗雷夫人那拿些提神药水他也不去。”赫敏懊恼的抱怨道,“这哪叫没事?到底是为什么?”
“也许他只是不想让你们担心,过几天就没事了?”墨提娜打着呵呵,毕竟这种事换谁都可能接受不了。
“他这样反而更让我们担心!都一星期了!”赫敏有些暴躁。“而且这样还会影响他第三场比赛的准备!你看魁地奇球场那的藤蔓幼芽都长那么高了!”
墨提娜看了眼远处的球场。确实,那边的幼芽已经有十英尺的样子了。果然现在告诉哈利魂器的事还是太早了吗?
这时,海格的大嗓门传入了两人耳中。
“大家都带着嗅嗅过来!我们开始比赛了!”
这节课海格带来了一箱嗅嗅,这种小动物非常温和,它甚至会对你含情脉脉,当然在它发现你有闪闪发光的东西之前,因为嗅嗅对闪闪发光的东西非常执着。墨提娜就紧紧抓着她的嗅嗅,嗅嗅发现了她放在口袋里的一块怀表。
赫敏不情愿地从地上站起来,她还有其他想说的话呢,可墨提娜早跑远了。她也抓着一只嗅嗅,她的嗅嗅很安静,正用“深情”的目光望着她。
“我埋了几块金币,”海格指着一片新翻开的土地说,“谁挑的嗅嗅挖出的金币最多,我就给谁发奖。你们把身上值钱的东西都拿掉,然后做好准备,把它们放开。”
学生们几乎同时松手,脱离束缚的嗅嗅们一股脑儿地钻进了地里。它们快速地钻进钻出,像在水中嬉戏的鱼儿一样。每只嗅嗅在找到金币后都急匆匆地赶到放开它们的那个人身边,把金币吐进他们手里后又钻了回去。罗恩的收获最多,他的嗅嗅给他带来了很多金币。
能把它们买下来做宠物吗,海格?”罗恩兴奋地问。
“想靠它挖宝?”海格眨了眨眼睛。“你妈妈会不高兴的,嗅嗅会毁坏你们的房子,还会把花园糟蹋的一塌糊涂。”
“噢!那还是算了!”罗恩缩了缩脖子。
海格笑了笑。
“好了,我只埋了一百块金币,应该差不多了!”等嗅嗅们运送金币的频率变慢后,海格开始在土地上走来走去,想把嗅嗅们赶出来。“数数各自的金币有多少!想偷走是没有用的,高尔,这是小矮妖的金币,几个小时之后就会消失!”
高尔只能把刚放入口袋里的金币掏出来,他还以为自己发了笔横财呢。
最后果然是罗恩的嗅嗅一举夺魁,海格给了他一大块蜂蜜公爵的巧克力作为奖励。德拉科趁机讽刺罗恩连嗅嗅都看出来他家穷得叮当响,还让他赶快向海格要只嗅嗅来发财。
“别理马尔福,”海格对罗恩说,“他刚才也想藏金币呢!”
“我知道。”罗恩闷闷地说。
哈利、罗恩和赫敏帮海格把嗅嗅装回纸箱里,远处城堡传来了下课的铃声,学生们飞快地往城堡走,因为接下来是午餐时间。
“那么哈利,这节课有趣吗?”海格拍了拍哈利的背。
“嗯?”哈利回过神,他刚才走神了。“挺有趣的,这些嗅嗅真可爱。”
“那真是太好了!”海格微笑道,“你这几天总是无精打采的,虽然不知道你发生了什么事,但是有烦恼可以和我们说,也可以告诉西里斯。”
“谢谢。”
没用多少时间,他们就把嗅嗅全装进了纸箱。再帮海格把纸箱搬回小屋后,他们也匆匆返回城堡。
“我是真想要只嗅嗅。”罗恩边走边说,“弗雷德和乔治打算在对角巷开家店,但我们家可拿不出开店资金。”
“所以你世界杯上才收集了那么多小矮妖的金币?”赫敏说。
“噢——那些金币!”罗恩发出一阵哀嚎。“为什么要让我想起来!还有哈利,那会你都不提醒我,我给你的那些用来还全景望远镜的金币是小矮妖的魔法!”
哈利想了一会才想起来。
“我也是才知道金币会消失啊?而且我那时一心只挂念着我的魔杖。”哈利说。
“好了,男孩们,我们能不讨论金币吗?”赫敏打断了他们俩,“我们先担心下午餐还剩多少留给我们吧,真希望有法式焗虾。”
哈利和罗恩对视了一眼,两人决定不说话。他们走上了通往大门的台阶,穿过通往大厅的走廊。诱人的香气从大厅里传来,三人的脚步更快了。
“哈利。”
哈利转过头,海迪亚斯靠在拐角的墙边,似乎有什么话要说。赫敏见状,直接勾住了罗恩的胳膊,连拖带拽地把他拉进了大厅。
“嗯——什么事?”哈利问。
“这周的精灵魔法的课先停止吧。”
“为什么?”哈利吃了一惊。
“你不在状态。”海迪亚斯说,“罗伊娜告诉我,你用了一整个星期来思考自己是魂器的事。”
哈利低下了头,他把手放在自己胸口,感受着心脏的跳动。
“我就是觉得——”
“觉得什么?”海迪亚斯打断了哈利,他冰冷的语气让哈利感到恐惧。“悲伤?绝望?你不甘心未来就这么死去,而对伏地魔来说只是少了一个魂器?”
哈利没反驳,他确实有这么想过。海迪亚斯没说错,哈利自己都清楚他这几天的想法过于悲观了。
“你要是那么想不开,我现在就可以送你上路。”
哈利的心情低落到了谷底。
“你真以为他会这么做?”
清脆的女生从哈利身后传来,哈利无力地回头,发现墨提娜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大厅里走了出来,正在替他俩施隔音咒。
哈利犹豫了下,点了下头。再怎么友好他也是萨拉查·斯莱特林啊!
“我们要是愿意,你早就陪梅林喝茶去了。”墨提娜生气地环抱着双臂说,“而且如果你想死,我们,还有邓布利多会同意你就这么去了?”
“那我该怎么办?”哈利抬起头。
墨提娜叹了口气。
“我们在找复活石。”海迪亚斯说。
“复活石?”哈利一愣,他从没听说过这个东西。“能复活人的石头?可这——”
这可能吗……
“不管可不可能,这不是你该关心的事。”海迪亚斯瞥了哈利一眼。“总之,要是再让我接到关于你思考‘该不该去死’的小报告的话,你就给我去陪梅林和亚瑟王喝茶吧。”
海迪亚斯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走廊,墨提娜也追了上去,留下哈利一人站在大厅门口凌乱。
——
“那个冈特和你说了什么?你怎么更加魂不守舍了。”罗恩问。
等哈利来到格兰芬多长桌时,桌上已经没剩多少食物了,好在罗恩和赫敏帮他留了一些。
“没什么。”哈利把一大勺土豆泥塞进嘴里。“对了,你们听说过复活石吗?”哈利小声说。
“什么?”赫敏以为自己没听清。“复活石?复活人的石头?”
“我不知道。”哈利说,“我就是——刚才课上听到有人聊到这个。”
“这种石头不可能有吧?”赫敏说。“招魂术可是触犯了禁忌的!”
“不清楚,但这玩意我总感觉在哪听说过。”罗恩刚说完,赫敏和哈利猛地转过头朝他看去。
“我只说好像!我可想不起来!你们别这么看我!”
“拜托罗恩,”哈利恳求道,“仔细想想!我真的想知道!”
“这不是想知道就能想起来的东西啊,而且你最近到底……”罗恩愣住了,哈利正迫切地看着他。他是真的想知道。
“你要不去问问西里斯?”赫敏突然提议道,“只有罗恩有印象而我们没有,那么那个东西很可能来自巫师界,也许他知道些什么。”
太棒了!赫敏!罗恩对她竖起了大拇指,赫敏的提议成功解了围。
“行,刚好西里斯这周约我在霍格莫德见面,我们星期六下午就去!”
他们约在了三把扫帚。一开始罗恩还遗憾地抱怨了下,因为他想去猪头酒吧。他们都没去过猪头酒吧,听说那里有很多有趣的、古怪的客人。赫敏对猪头酒吧也有点好奇,因为那儿是1612年妖精叛乱的司令部。
三把扫帚依旧飘荡着黄油啤酒的清香,西里斯坐在一张靠窗的四人桌旁,阳光照在他的侧脸上,他看上去更加帅气了。店里的女生们时不时的朝他看去,就连酒吧老板罗斯默塔女士也是,她还免费赠送了一杯黄油啤酒。
“西里斯,见到你真高兴!”
哈利三人走到西里斯身边,西里斯站起来给了三人一人一个拥抱。
“三杯柠檬水,谢谢。”罗恩对罗斯默塔女士说道。
“你看上去不太好?”他们坐下后,西里斯发现哈利有些没精神。“你都有黑眼圈了。”
“我?没、没有,”哈利故作轻松地笑了下,“我只是在准备第三场比赛而已!”
“那你也太用功了!离比赛还早着呢!”西里斯也没多想。
“不早了!”赫敏说道,“球场上那些藤蔓都快有我高了!”
“哈哈,是吗?”西里斯大笑道。“不过哈利肯定没问题的,对吧?”
“可不,他都黑眼圈了!”罗恩赞同道。
哈利看出来了,赫敏和罗恩在帮自己打掩护,他们不想让西里斯继续问下去。他感激地看了他们一眼。
“对了,西里斯,”哈利问,“你知道复活石吗?”
“复活石?”西里斯一愣,“你怎么突然问这个。”
“就是——在上课前听到几个同学聊到这个。”哈利说。“罗恩说耳熟,但赫敏和我都没听说过,所以我们就再猜是不是巫师界的东西。”
“原来如此。”西里斯点点头。“也不是不知道,但我不清楚我知道的这个是不是你想知道的。”
哈利眼睛一亮,罗恩和赫敏也把身子往前倾了倾。
“说来听听!”
“罗恩你肯定是知道的,”西里斯神秘地说。“我给你点提示,《诗翁彼豆故事集》!”
“诗什么?”哈利还没听清,罗恩却大叫了起来,惹得一些学生生气地瞪着他。
“我就说怎么这么耳熟!”罗恩压低了声音。“《诗翁彼豆故事集》!我们小时候听的睡前故事都是彼豆写的,但我长大一点后就不需要了,难怪想不起来!”
“而我是因为还在阿兹卡班的时候,隔壁的一个女人疯了,导致她总是在晚上讲故事。”西里斯说。
“所以——这是童话故事里的东西?”赫敏看了看哈利。
哈利迟疑了一下,但告诉他这个东西的人是海迪亚斯,他可不是用童话故事来安慰人的人。
“不一定,童话也不都是编的,就像电影一样,很多都是根据事实改编的。”
“也对。”赫敏说。
“电影?那是什么?”罗恩问。
“麻瓜的娱乐手段之一。”赫敏说,“你如果感兴趣,暑假可以来我家,我带你去看!”
“好啊!”
“那复活石到底是什么?”哈利把话题拉回了正轨。
“能让人起死回生的石头,故事集里的一篇名叫《三兄弟的传说》的故事中提到的,老二用石头复活了他的爱人。”西里斯说。
“那之后呢?”哈利急切问。
“之后么——老二当然死了,因为死去的女孩不愿意回来,他觉得很绝望,所以自杀了。”西里斯慢慢说道。“这么说很模糊,我从头将给你听吧,当然我不擅长讲故事,罗恩请帮我补充。”
哈利和赫敏认真的听西里斯和罗恩讲述三兄弟的传说。哈利思考着,也疑惑着。复活石并没有让老二获得他想要的结果,相反却“带”走了他的生命。难道是使用方法不同?还是呼唤回来的灵魂想法不同?哈利能肯定自己是复活石的使用对象,如果自己死了被复活石复活,是不是会做出和那个女孩相反的选择?
“不可战胜的魔杖,起死回生的石头,永不磨损的隐形衣,故事里三兄弟分别获得的这三样东西,都是死神创造的,所以它们也有‘死神的圣物’、‘死神的三件宝物’、‘死亡圣器’等多种说法,看你喜欢用哪个了。”
“那你觉得死亡圣器是否真的存在呢?”赫敏问。
“我嘛——”西里斯想了想。“当然了,我相信它们是存在的,即使我没见过那根魔杖和那块石头,但是我见过隐形衣!”西里斯看向哈利。“哈利,你的那件隐形衣,可是波特家代代相传的。”
“隐形衣有使用次数,用到一定次数后就会丧失效果。”赫敏开启了万事通模式,“但是哈利的隐形衣并没有使用次数限制,又是代代相传,难道说——三兄弟的故事是真的!”赫敏激动地说。
“是啊,是真的!”
此刻哈利的心情非常舒畅,一切的烦恼都烟消云散了,窗外的阳光从来没有这么刺眼过。他知道海迪亚斯不会骗他,他一开始就相信复活石是真实存在的,可他还是忍不住想放声大笑。因此他只能强忍住这个冲动,但是捏着杯子的手却不停在颤抖。
三人奇怪地看向哈利,哈利捏着杯子的手正在颤抖。有必要这么激动吗?
“嗯?墨提娜?”这时,西里斯看到墨提娜从窗外经过,她和身旁的男生聊得很开心。“嘿!那个斯莱特林的小子是谁?”
“啊——他是海迪亚斯·冈特,哈利的竞争对手。”罗恩探出脑袋看了看。
“哦?霍格沃茨的另一位勇士?”西里斯突然想起了件事,也是他约哈利见面的目的。
“哈利。”
“什么?”哈利发现西里斯突然严肃了起来。
“我相信你比赛肯定没问题,但是小巴蒂把你的名字丢进火焰杯就说明他肯定是有什么目的的。”西里斯说。
“也许他只是想让我在比赛里被弄死。”哈利没好气地说道。“火龙,还有格林迪洛,都差点要了我半条命。”
“这么说也对。”西里斯说,但他总觉得还会发生什么。“总之你得小心,第三项比赛肯定是最危险的。”
“我会的。”哈利说。
——
“你在那家老旧的书店里订购了什么?”
“是外文学书店!这可是唯一一有卖其他国家文字的书店!虽然破了点。”墨提娜抗议道,不过她还是打开了包裹得很好的羊皮纸。“你看!”
海迪亚斯接过那本厚厚地书,你几个烫金色华丽字体的标题非常醒目。
“拉丁语。”海迪亚斯打开书翻了翻。“这不就是本故事集吗?”
海迪亚斯把书还给了墨提娜。
“童话还有真实故事改编的呢!而且这还是梵蒂冈的书。”墨提娜不高兴地收回那本《亚人类们的神奇魔法故事》,把羊皮纸重新包好。“我还想改写那个魔法阵呢。”
所谓改写,是改写魔法阵上的魔力纹路,让魔法阵保留功能却失去原先效果的方法。阿德利娜绘制的是魔法阵群,只需破坏其中一个就能阻止召唤阵发动。但她既然做足了准备就不会没有一点防御和监控措施,墨提娜几人对召唤阵都不熟,召唤阵发动需要的时间、效果时间,破解阿德利娜附加的防御魔法的时间等,考虑来考虑去,想要神不知鬼不觉的破坏魔法阵,也只有改写这个办法最有效了。可是改写一旦出错,魔法阵就会失去光芒,那也完了。
墨提娜还想知道魔法阵上古罗马尼亚语写的什么,但改写可以不改文字,这也给她省下了学习古罗马尼亚语的时间。
“这上面怎么可能会有吸血鬼的魔法阵。”海迪亚斯说道。
“我当然知道!别找我茬!”墨提娜有些生气了。“这个话题就此结束吧,我们换个话题?”
“换什么?”
“第三场比赛。”墨提娜说。
两人沉默了一会。
“我会赢的。”海迪亚斯揉了揉墨提娜的头发。
我当然知道你会赢。墨提娜想起了海伦娜告诉她诺谢尔和他打赌的事情,她知道海迪亚斯肯定不会放水。她本来想提醒海迪亚斯下手轻点,但现在——先不破坏这气氛吧。
西里斯转过头,哈利三人去给柠檬水续杯了。他透过窗户正好看到这一幕,不由得想起了自己的学生时代。
那时大家都还在,莉莉,詹姆——
“青春真是令人怀念。”他喃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