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高进,赤龙嘴角一抽,眼神中满是鄙夷。但注意到赵云眯着的眼缝后立马变样,极不情愿的咧了咧嘴,不知是笑还是哭。
“龙龙,我来看你了!”高进只当是见他激动,抱着赤龙大腿一阵腻歪。
“龙龙你吃饭没有,怎么看起来不太高兴呀?”高进见赤龙表情不自然,转头道:“小子,你是不是没喂饱赤龙?”
“哪敢,我不吃都得给它吃饱,公子有所不知,赤龙可能是便秘了。”
“便秘?”
“是啊,它毕竟是妖兽,习惯了在野外狂奔,才能消化食物,最近郡守大人没有骑他出去,所以有些消化不畅。”
“那还不叫大夫?”
“大夫没用啊,得用手掏。”
“用手掏?”高进愣神,有些反胃,道:“那你快掏啊。”
赤龙基本能听得懂人话,马头立马扬起,警惕的看着赵云,你别过来,我可不想被爆菊,我拉的顺畅着呢。
“这事我正想请公子帮忙。”
“混账,我岂能干这种事?”高进以为要他去掏粪,立马心生愤怒,眼睛瞪得老大,我堂堂公子,岂能把手伸到那种地方?太羞耻!
“公子误会了,我是说我的手太大,怕赤龙疼,想让公子找个身材小的来,除了掏粪之外,也帮忙打理打理马厩,这里好多活要干,我实在忙不过来。”
“下次说话说清楚点,不然割了你的舌头。”高进松了口气,毕竟赤龙如此待我,非要我去干这事的话怎么办?不干岂不是伤了阿龙的心。
“是,我一定注意。”
“有什么要求没有。”
“身材小点的,力气小不要紧,主要都是脏活,一般人怕不愿意干。”
高进想了想,一个人影浮现脑海,道:“此事我记下了,那这次就你先来,别耽误了赤龙行便。”
“好,我一会找个细点的棍子捅一捅。”
赤龙嘶鸣一声,躁动的蹄子已经按耐不住,你丫才需要棍子捅!
赵云本想着能不能借此把高顺要过来,结果也的确如他所愿,但却没想到此举给高顺害的不浅,甚至差点身死。
当晚,高进就把高顺送来了,不过却是给戴了面具。
戴面具就戴面具吧,无外乎不想被看出来跟郡守大人长得像,但高顺虚弱的样子让赵云觉得这事没那么简单。
“怎么回事?”
“没什么。”高顺身体明显颤抖,面具边缘还有血迹,但他却目光平静,言称无事。
赵云皱眉,感到不对劲,走上前想取下高顺的面具,对方却是连连后退,道:“真的没什么。”
高顺声音中夹杂着痛苦,似乎说话很费劲。
“到底怎么回事?”
高顺沉默,半晌后道:“面具是烧红了贴上去的,已经粘在一起了。”
“砰!”赵云一把拍碎了旁边的桌子,眸光跳火,心中对高进涌起无尽杀意。
“戴着面具也挺好。”高顺表现的很平静,内心甚至没有波澜,这般痛苦之下,他的反应不似这个年龄。
“高进做的?”赵云心中深深自责起来,他以为是自己弄巧成拙,才出现这般结果。
“是萧夫人。”
“不是高进?”
“是高进送我过来的,说是来掏粪,面具是萧夫人的主意,应该早有预谋。”高顺自嘲一声,道:“面具很合适。”
虽然大抵明白,此事应该是萧夫人早就安排好的,只是借了今日时机,但赵云心中还是不能平静,第一次对这女人起了杀心。
“我不知道娘怎么样了,你能帮我去看看吗?”提起母亲,高顺声音低落,萧夫人当着她的面干下了这事,淑娟哭的当场吐血晕厥,高顺被火红的面具覆上后也晕了过去,醒来就被扔到了赵云这,不知道母亲怎么样了。
“你先休息会,我去看看,今天先不练拳了,修养吧。”赵云心情沉重,他所经历的痛苦比高顺今天经历的要大不少,但他至少还有个爷爷能够帮帮他,尊严上也没受侮辱,还算自由。而高顺母子,每日都饱受摧残,生不如死,身体和精神上受着双重折磨。
柴房内,淑娟也被打断了腿,趴在地上以泪洗面,人不像人,鬼不像鬼,情况很不好。赵云看到这一幕心中酸楚,眼圈发红。
“顺儿!”淑娟以为是高顺回来了,猛地抬头,看到赵云后急切问道:“顺儿呢,他怎么样了?”
赵云扶起淑娟,安慰道:“他没事,在我那很安全,放心吧。”
“我的顺儿啊,一定很痛,他们真是太恶毒了,你告诉我,顺儿到底怎么样了?”
“受了些伤,没有生命危险,您要保重,高顺很担心你,你万一有什么事,他恐怕承受不了。”
“啊!”淑娟大哭,道:“老天啊,为什么要这么对我的孩子,就不能把所有的苦都让我受吗,为什么要这么对我的孩子!”
“活着就有希望,高顺没有哭,也没有闹,他很坚强,你要等他成长起来,以后会好的。”
淑娟想要跪下,但双腿已断使不上力,赵云赶忙扶住他道:“您先镇定,不管怎么样,都得先好好活下去才行。”
“求求你,一定要救救顺儿。”说完这句话,淑娟晕了过去,失血过多加上悲伤过度,她已经脆弱不堪。
“唉!”赵云叹了叹气,找了几块木板帮她固定好腿上的伤口,又去找了些药敷上,负责看守这边的是王戎的人,他其实也同情高顺母子,可没办法,萧夫人势大,帮不了,所以对赵云所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回来的时候,高顺在练拳,许是太用力,面具下不断渗出血液,那种痛见之心碎。
“我娘怎么样了?”见赵云回来,高顺立即冲过来问道。
“不大好,不过没有生命危险,我给她上了药,得休息一段时间。”
“萧夫人会让她休息吗?”说到萧夫人,高顺语气平静,但这平静之中,却有着森森寒意。
“我想想办法,你就别担心了,担心也没用,好好努力吧,你和你娘的命都把握在你手里。”
“嗯。”高顺点了点头,转身继续练拳,面具上露出的眼睛外围早就成了烂肉,眼球也已经肿的不像样子,明显不适合再练拳,但赵云并没有阻止,这时候他需要发泄,需要用这种痛麻痹自己。
没多会,高顺倒下了,一口气憋了许久,再也撑不住晕了过去。面具已经跟血肉粘连,无法摘下,赵云只能将药覆在有空隙的地方。
“萧夫人啊萧夫人,小心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啊!”赵云暗叹,刚才看高顺练拳,短短三天,猛虎拳前两招已经有模有样,今天的变故似乎激发了他心中的怒意,拳中带着一股子狠劲,第三招也有了影子,这种天赋,比高进只强不弱。
“得想办法把萧夫人支走才行。”赵云摩挲着下巴,一时也没啥头绪。摇了摇头抄起枪练了起来,他虽小小年纪,可因为经历过太多次生死,所以早早看透了很多事,有着不似这个年龄的成熟和洒脱。
高顺睡到了第二天中午才起来,这时候,赵云已经给她母亲换完药,送了吃的。
“还能动不?”
“能。”
“吃点东西去掏马粪吧,不能让人看出问题,你母亲那边不用担心。”
“好。”
赵云当然不是真的让他去掏马粪,但该做的样子还是得做,不然不好交代。
下午,高进来过之后,赵云出了门,走着走着就走到了萧家门前。萧家是大家族,有武门境高段强者,在常山郡赫赫有名。萧家做药材生意,有好几个山头的药田,富得流油。
脑海中,萧家的各种信息一点点被列出,赵云绕着萧家转了一圈转到后门,迎面走来一位背着竹篓的妇女,赵云一看,这不是老熟人刘大婶么,她家的狗难产,还是他给接生的。
“刘大婶好啊。”赵云上前打招呼。
“是赵云啊,你怎么在这里呀?”
“出来转转,看到这么大的房子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这是萧家,房子能不大么,你好好努力,将来呀也会有这么大的房子,到时候娶了我们家翠花,也让我沾沾光。”
好孩子赵云就像是待宰的女婿,谁家有女见了都想招揽下。想到刘大婶女儿翠花时常扣菊花的样子,赵云对娶老婆这几个字逐渐有了恐惧,转移话题道:“大婶,你来这干啥?”
“还能干啥,当然是卖草药,你看看。”
赵云看了看她的竹篓,有些附子和乌头,虽说也是比较好的药材,生在深山中,但不是灵药,只能算是普通药材。
“萧家不是有自己的药田么,怎么还收这些?”
“做生意哪会嫌多,我们这些人生活所迫,有时候会冒险去黑山深处采药,运气好也能遇到好东西,有一次,我还挖了一株人参,听他们说是什么灵草,卖了好几两银子呢!”
“什么样的参?”
“火红色,只有一片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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