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的确是切磋剑法。”
“你一个用枪之人也懂剑?”
“万法相通。”
“好一个万法相通,那就让我看看你通到了什么地步!”
“嗡!”长河以为高远故意要让他难堪,所以不打算留手,一出手便是一招“剑从流水”,长河剑法的起手式,也是拔剑式,速度极快,防不胜防。
梁文微微一笑,配着一身白袍显得高深莫测,长河的剑的确极快极准,几乎是须臾之间就到了他的脖颈,一般的武门九重恐怕都难躲过这一剑,但他却只侧移了半寸身体就躲了过去。
“嗯?”长河没料到对方应对的如此轻松,心中对梁文的评判高了好几个档次,二统领的实力比大统领还要高上不少。
“剑舞清河!”短暂的惊愣之后,长河迅速变招,一招剑舞清河,如少年断水,剑气潇洒飘逸,而又凝练有力,仿若一剑江水隔!
此一剑要是用在赵范身上,恐怕现在门口会多一具尸体,但梁文却是依旧仅仅侧了一寸身体,莫名其妙就躲过了剑锋,连根头发都没有留下。
“长河贯日!”见对方总是躲闪,经验丰富的长河立马换了套路,一招长河贯日,剑气如滚滚烟霞铺满长空,周围翠竹断,兰花折,瓦砾飞舞,梁文根本无可退避。
“叮!”梁文没再躲闪,而是伸出一指,于刀光剑影之中点在了长河剑上,漫天剑气顷刻散去,仿佛只是偶来的一场风雨。
“不可能!”长河已经不是震惊了,而是感觉活见鬼了,自己引以为豪的长河剑法,虽然还没有用完,但他自信就算是高远,也难如此轻松破掉前三招,他手底下一个小小统领,怎么会有如此手段?
“落日余晖!”长河不信再度出剑,剑光闪耀,仿若落日入山前的一次远照,看似温和却是锋利狠辣,能让人瞬间双目失明,在反应上慢半拍。
“叮!”又是熟悉的声音,透过剑光,长河能清晰的看到梁兴嘴角的弧度,没有嘲笑的感觉,但那种轻松和高高在上,让长河的心受到了猛击。
“夜之将来!”
“满天星河!”
长河瞳孔泛起血丝,一连用出了两招更加高深的长河剑法,这两招他从未在世人面前展示,乃是这几年的心血,但没想到的都被轻松破解。
“破晓重归!”最后一招,长河剑法的终极一招,天际破晓,强光降临,剑气如劈开黑夜的初阳,劈开了空气,劈开了虚妄,也劈开了郡守府的地板,劈裂了一面石墙,但就是没能劈中梁文!
“不是切磋吗?你躲什么!”
“如你所愿!”
梁文折了一段树枝,长河已是满眼血怒,提着剑就是一顿狂舞乱砍,豪放的剑气将周围花草树木摧残殆尽,好好一个花园变得一片狼藉。
“破晓重归!”
“破晓重归!”
“破晓重归!”一连三剑,梁文一招三变,以极快极准极刁钻的角度斩向了梁文,他虽然心中已乱,但剑没有乱,三招之威十个赵范都抗不下来。
“叮叮叮!”梁文也挥动了三次树枝,前两次点将长河的剑气撕开了口子令其威力骤减,第三次点则是直接将剑点飞了出去。
“啊!”剑客的剑竟然被打的脱手,长河长发披散,黑发瞬间半白,这一战他想了八年,念了八年,等了八年,却没想到连对方的人都没见到就败了,他不甘心,他想不通!
“为什么,为什么!”不知道长河是在问梁文为何那么强,还是自己为何那么弱,总之这样的结果,他无法接受!
“武门境能创出这样的剑招倒也不错,只是剑中有缺!”
“剑中有缺,剑中有缺……”长河重复着梁文说的话,整个人失魂落魄,仿佛一下子失去了所有。
看着长河的样子,梁文摇了摇头道:“用剑者,当断则断,不断则剑断!”
长河陷入痛苦之中,已经完全听不见梁文说什么,他脑海中重复着剑中有缺那句话,萧蔷的身影不自觉浮现,却不是现在的样子,而是孩童时的模样,那时的他们青梅竹马,一声哥哥足以让他付出所有。
天真烂漫的笑声不断响起,他看着她一点点成长,从可爱圆润到亭亭玉立,一抹红颜惊艳了那段时光,他多么想一辈子拥有她,可她的身影却是渐行渐远。
“蔷妹……”长河流泪了,亦如当年萧蔷嫁入郡守府那晚。
剑冰冷,人有情,断喉易,断肠难。
“你对剑的坚守还不如一个女人对富贵的执着,你不配用剑。”梁文扔下了手中的树枝,留下一句略带讽刺的评判转身而去,眼神中不免有些失望。
然,就在他转身的那一刻,泪流满面的长河体内忽然爆出一声轰鸣,一股磅礴气势四溢而开,震得大树摇晃,屋檐落瓦,掉落在地上的剑发出一声轻吟飞到了他手中,本是暮气沉沉的长河像是变了个人一般,器宇轩昂,身影伟岸。
梁文转回身,意外的看着长河,上下打量了一番道:“想明白了?”
“当年若是我的剑更强,她便不会走。”
“来来回回还是绕不开一个女人,还想抢回来?”
长河摇头,眼神中透出一抹释然,道:“剑依旧是昨日之剑,她却不是曾经的那个她,从今往后,我只为剑而活。”
“这倒是有点剑客的感觉了。”
长河郑重行礼道:“多谢!”
“不必,是你自己的造化。”
“我想看看真正的剑道。”
“那就送你一剑!”梁文说着一指点过,长河眼中蓦然出现一柄长剑,穿梭于天地之间,斩阴云,破迷障,断山河,剑之所在,一往无前。
长河在这一剑中悟了三个时辰,醒来时日已当中,强烈的日光刺进双眼,令心神一阵恍惚,好半晌才回过神来。那一剑实在太过惊艳,见过那一剑后,他才真正找到了自己要走的路。
“何为剑?”长河以前一直以为自己懂剑,在常山郡,也没人敢说他不懂剑,可今日才明白,以前说懂剑,是因为没有真正见过剑,见到的都是井底之蛙。
“对剑的坚守还不如一个女人对富贵的执着……”想起梁文的话,长河不自觉笑了笑,笑的很坦然,笑的很轻松,像是在笑一个外人。
期盼了那么久的武破境,真正到来时,才发现,原来连起点都不算!
梁文早已不知去向,长河心中有万千疑问,但最终摇了摇头,朝着郡守府主殿位置拜了三拜后转身离去,他有些猜测,但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要去寻找自己的道。
“怎么进去那么久还没出来?”
“是啊,刚进去时还有点动静,之后怎么一点声音都没了?”
“也不知道胜负如何。”
“依我看,肯定是郡守大人赢,长河大人虽然惊艳,但在郡守大人面前还略显逊色。”
“不一定,要是长河大人败了,这会早被扔出来了。”
“要是郡守大人败了,这会萧夫人恐怕都被长河大人抱上床了!”
“都别扯淡了,我看是两败俱伤,或者同归于尽,不然不会拖这么久!”
“那萧夫人归谁?”
“你要是能打得过你大舅哥,就归你!”
“咯吱!”就在众人等的不耐烦之时,郡守府的门开了,原本嘈杂的人群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是谁?”
“长河大人,是长河大人!”
“他赢了郡守吗?”
“长河大人威武!”
看到长河,众人心头都不由得升起一个疑问,难道郡守败了吗?常山武道第一人的神话就此终结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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