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谭,韩越,真以为常山人可以随意拿捏吗?”王戎走后,赵云心中嘀咕,盘算着怎么把这二人干掉,难度着实不小。
春风楼,袁三秒今日可谓是有备而来,昨夜,萧家为他收集了近乎常山郡所有的奇闻异事,够他跟春乔聊上几天的了,而萧力断舌之事也迅速传开,吓得众人再不敢觊觎三楼,甚至不敢再踏入春风楼,怕一不小心惹祸上身。
“萧力,即便有萧家作保,依旧被割了舌头,看来这袁少爷来历果然不凡。”
“可不是么,听说是冀州牧之子韩越从中周旋,不然仅凭萧家,萧力的命根本保不住。”
“听说昨日孟员外的女儿丢了,会不会……”
“嘘!慎言,没证据的事不要乱说。”
春乔每三日奏曲一次,但有故事可以随时上三楼,今日,袁谭很顺利的上来了。
与想象中不同,三楼陈设很简单,一席茶台,一张古琴,一个美人,再无其他。近距离接触春乔,袁谭心砰砰直跳,这让他很纳闷,还从来没有一个女子能让他如此紧张,难道这就是恋爱的感觉吗?
春乔素手执茶具,举止轻盈,动作悠闲,看着很是享受,袁谭上来之前有千般话语,这一刻却不知从何说起。
“公子请用茶。”
一杯香茗,拉回了袁谭的思绪,道:“多谢仙子,昨日仙子有言,想听听常山郡的奇闻异事,我正好在这边有几个朋友,听他们讲了些,特来与仙子分享。”
“公子有心了。”
“为仙子,都是应该的。对了,听说仙子对常山郡有一人梦中娶妻生子的故事很有兴趣,我把那个梦中生的孩子带来了,仙子可要见见?”
“不急,先听听公子的故事吧。”
“也好,我见仙子气质不凡,并非一般女子,想必也是修行中人。”
“非也,春乔不过是个弱女子罢了,不懂什么修行。”
“呵呵,仙子过谦了,常山郡虽小,但奇闻异事不少,不知仙子对哪方面最感兴趣?”
“都可以。”
袁谭是想探探春乔的底,原本以为最多不过是个红尘美娇娘,但近距离感受后发现此人不那么简单,所以担心她也有后台。只可惜啥也没探出来,春乔表现的很自然。
“那就先讲讲黑山老妖的故事吧,仙子可曾听闻过?”
“没有,这世上真的有妖吗?”
“自然是有的,传闻妖兽过了六阶,就能褪去兽胎,幻化人形,也可与人结合,所生之子亦是人,所以过了六阶的妖兽便不再是妖兽,而是妖。”
“难道黑山老妖便是过了六阶的妖兽?”
“说不好,传闻黑山老妖头生双角,背有四翅,周身如墨,喜欢在月黑风高的夜晚长鸣,所发之声极悲,闻之胆寒同时也为之心伤。”
“可有人见过?”
“黑山老妖凶残成性,好食人,当时见过的大多都命丧当场,如今活着的人都没见过,故事都是从他们上一辈的人口中传下来的,如果此事为真,那么黑山老妖至少几十年没出现过了。”
“公子以为多少可信?”
“不可尽信,也不能说完全不信,我觉得是有所夸大。常山之地地处偏远,武道不兴,黑山又只是秦岭一个很小的分支,三阶妖兽都很少见。我猜测也许黑山老妖就是一只三阶或者四阶妖兽,只是当地人没见过什么世面,误以为是大妖罢了。”
“春乔不懂三阶六阶妖兽区别,不过听公子的猜测很有道理。”
“像这种有关妖的传闻,各地都有,大抵都是如此,反正活着的人都没见过,一代一代不断夸大,到最后都成了什么绝世老妖之言。”
袁谭和春乔相谈之时,赵云来到了春风楼,看到了被几个人控制住的弦断,两人相视一眼,并未出声,弦断没什么伤势,所以赵云准备静观其变。
三楼,二人围绕着黑山老妖又谈了一阵,什么四翼一展遮天蔽日,大口一张人头咬断,双手一抬天塌地陷之类,神乎其神。
前前后后,谈了一刻钟,袁谭起身道:“来日方长,仙子,今天的故事就先到这吧,明日我再来为仙子讲七星山的故事。”
听到七星山几个字,春乔眼中不可察觉的晃过一丝光亮,道:“那就有劳公子了。”
“不劳烦,小事而已,那个小孩就在下面,我下去后让他上来。”
“多谢公子。”
袁谭走了,弦断对他而言不过是个小屁孩,顺手带来罢了,没什么兴趣,他要去查一查春风楼的底子。
袁谭从三楼下来,引得很多人瞩目,赵云也是第一次正面见到他,那副嘴脸一看就觉得恶心,果然有些人天生就是相克。
“春乔仙子让你上去,乖乖的,否则下次抓到你可就不是这么轻松了。”
弦断没说什么,起身直接走向三楼,很多人羡慕不已,暗叹连个孩子都不如。来到三楼,弦断环顾一周,目光在春乔身上停留了一息,然后就盯着那张古琴,好像人还没有琴好看。
春乔打量着他,笑道:“小弟弟,你喜欢琴?”
弦断指着琴道:“我可以试试吗?”
春乔凝眉,她的琴,从来没有被旁人碰过,更何况是个男人,不过转念一想,孩子罢了,还是梦里生的,太可怜了,道:“要姐姐教你吗?”
弦断没回答,走到琴后坐下,右手拇指轻轻拨动了下琴弦,清脆的音调响起,他浑身一颤,脑海中滑过一重重画面,目光呆滞了许久。
春乔静静地看着他,没有打扰,对这个孩子越发好奇。
“常山郡的小孩都这么与众不同吗?”她想起了赵云,不自觉的笑了笑,有意思的小家伙。
“春乔姐姐,我来找你了!”正想着呢,一声熟悉的呼喊在楼下响起。
“哪来的臭小子,再乱喊就把你扔出去了。”
“现在的小孩真是不得了啊,毛都没长齐,就知道想女人了。”
“是不是看到之前那个小孩上去嫉妒了?”
“要是喊一声姐姐就让上去,那我就敢喊奶奶!”
赵云是真的没办法了,春乔他是领教过的,真叫一个看不透,他不知道春乔对弦断有没有恶意,急着上去看看,只能出此下策。
“春乔姐姐,你忘了吗?是你让我来春风楼找你的!”
“臭小子,别丢人现眼了,赶紧回家吃奶去吧!”
“就是,瞎掺和什么?”
赵云继续冲着楼梯大喊,春风楼几个伙计不想再劝,架起他准备往外扔,就在这时三楼响起了声音:“上来吧!”
“听见没,都说了她是我姐姐,你们还不信!”伙计放开了赵云,他整理了下衣服,扬眉嘚瑟了一阵,大跨步走上楼梯,走到一半回头道:“刚才要叫奶奶的现在可以叫了。”
说完快步消失在楼梯口,留下一众人目瞪口呆。
“要不要叫一声?”
“你先来?”
“叫奶奶还是叫姐姐?”
春风楼管事头很大。
赵云上来后,看到弦断坐在琴后,春乔端杯品茗,一时摸不着头脑,不知啥情况。
正想说话,弦断那边动手了,指尖在琴弦上拨弄,很生涩,确实像没碰过琴的初学者,音调跑偏,曲谱不连,听起来不那么顺畅,但春乔却是面色愈加收紧,眉间微蹙。
“卧龙吟……”春乔口中呢喃,看向弦断的目光陡然复杂。
弹了会,弦断停了下来,抬头看了看赵云,道:“我想学琴。”
赵云心中万马奔腾,你一个疯起来像魔鬼一样的人,竟然要学琴?这不是猪鼻子插大葱么,装什么象!
忽然他脑海中浮现一个画面,弦断长发披散,一手拿刀砍人,一手抱琴弹奏,边杀边质问:“难道我弹的不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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