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冬侨以为进了房门就能安全了，谁知进门才是危险的开始。
屋内香风袭来，
不是很浓郁，
是那种欲说还休的香味。
屋内有独立的洗漱室，
还有一面差不多十米宽的屏风。
屏风后亮着旖旎的灯光，透过窗幔，能看到床榻的位置。
大户人家的床十分宽敞，
是他们在呼啸村那张床的两倍宽大。
里面还铺着鲜红的鸳鸯被。
用温香软榻来形容真是再合适不过了。
屏风前的小案上，摆着酒菜，点心。
两个酒杯并放着。
怎么看都不是简单吃个宵夜的排场。
沈冬侨脸上一阵红一阵白。
搂住快要散落的衣服，小心往后看。
周向阳脸色沉重。
“这些真不是我……安排的？”沈冬侨忙解释道，“我今天才到的，连房门都没进过，真的？”
周向阳什么都没说，
沉默得震耳欲聋。
“那个女人也是掌柜的擅作主张的，我没有……”
沈冬侨想要举手发个誓，但是他一动，衣服彻底散了下来。
整个肩膀连着后背都是凉飕飕的。
原本光线不好的时候，周向阳还没注意。
这里这么亮堂，周向阳就看到沈冬侨身上的痕迹。
锁骨上是咬痕，
手腕上是手指印，
胸口都红了。
又可怜，又诱人。
周向阳抬了手，沈冬侨就退了一步。
他怕疼，
周向阳刚弄伤他了。
……
周向阳的手落在了沈冬侨的头发上，轻轻摘掉了上头一根稻草。
他的怒火在沈冬侨退了那一步后，
忽然就散了，
化为沮丧还有酸楚。
他们之间的差距，远比他想象中的大。
离开他后，沈冬侨能住这么大的院子，
睡那么好的床，
还有漂亮的丫头陪着睡觉。
能过这样的神仙日子，
哪个傻子又会选择和他好。
呼啸村的破落平房，还有马车的小屋子。
哪里能比得上这里。
周向阳忽然就没有了底气，
人家放着这么好的少爷生活不过，要跟着他一个小兵过苦日子？
这样的生活，就算他每天泡在万方馆里打拳，都赚不回来的。
沈冬侨抬头，怯怯地看着周向阳。
眼眸中的讨好和害怕再次刺痛了周向阳。
他忽然觉得自己这么强取豪夺，
真是没意思透了。
或许刚刚的那些话，只是因为沈冬侨害怕他而已。
以为他要伤害他而已。
谁会相信一个“恶霸”的爱呢？
沈冬侨伸出手想要拉一把周向阳。
这次却是周向阳退了一步。
沈冬侨握了个空。
“挺好的……”周向阳忽然苦笑一声，“我走了……”
沈冬侨还陷在想要自证的情绪之中，冷不丁地就听到周向阳要走了。
“你去哪？”
沈冬侨疑惑地看着周向阳问道。
“回去。”
周向阳没说要回哪里，其实他也不知道自己还有什么地方能回去。
大概就是先跟李大爷他们告个别，然后就往北去找祁硕他们。
本来也答应了要走。
或许他昨天就该走了。
如果今天不过来，如果没见到，
他或许能一直带着那一腔的不甘心，然后抱有希冀。
而不是现在这样，
觉得自己是只想要吃天鹅肉的癞蛤蟆。
其实白天那个老女人骂他，骂的挺对的。
他这样腌臜的人，还真配不上这样的贵人。
今天这一场闹剧，就当了了他的念想，看清现实。
看到周向阳转身，沈冬侨高热的脸瞬间白了。
他再顾不上遮羞布了，冲过去就抱着了周向阳的腰。
“你去哪里？”随后，又像是害怕似得又道，“你别走。”
“为什么要我留下？”周向阳说看着腰上的纤细的手腕，“你知道让我留下会发生什么么？”
沈冬侨深吸了一口气。
他自然是知道的。
周向阳的脾气他很清楚。
或许刚刚的那些逼问和亲昵，存在报复的心理。
现在的质问，才是周向阳真的想要问的。
“因为我爱你，我不想你走。”
沈冬侨知道这一声我爱你，现在这种情况下，听着十分廉价。
可是他不得不说。
因为他知道，如果周向阳这次走了，
那么他绝对不会再来找他了。
他们之间就彻底要断了。
如果是一天前，让沈冬侨认命，
或许他可以。
可是现在他不行。
他已经试过了，
单方面的以为他好的名义，做一些自认为保护他的事情。
结果就是两败俱伤。
这些伤痛不会随着时间消失，反而会日积月累堆积成山，伴随他们一生。
沈冬侨无法想象，他如果一辈子都要活在这样的痛苦之中，
他的人生会是什么样子。
“你又说谎……”
周向阳低声反驳。
“我没有，我……心里一直一直爱着的人只有你。”沈冬侨流了泪，他把脸埋在周向阳的背上，“我不能没有你。”
“求你，留下来……”
近乎乞求的语气，说着爱语。
沈冬侨愿意为这次的错误买单，甚至放弃自尊。
只要周向阳能回头再看他一眼。
沉默了许久后，
他的手被掰开了。
沈冬侨哭出了声。
这样都不行么？
为什么？
……
下一秒，他就抱了起来。
周向阳把他往另一边的洗漱室走。
里面和外面差不多。
宽大的浴桶，上面还飘着新鲜的花瓣。
也算是用心良苦。
周向阳把沈冬侨放了下去。
然后转身去拿帕子。
沈冬侨却不松开他。
“我不走。”
周向阳最见不得的就是沈冬侨哭了。
在沈冬侨抱住他的时候，他的心就软得一塌糊涂。
哭的那一声后，刚建立起来的保护壳也碎成了渣渣。
放不下就是放不下。
这一辈子都放不下。
沈冬侨一只手抓着不够，另一只手也伸过去拽着。
“我好难受……”
发现示弱有用，沈冬侨就开始变本加厉。
周向阳看着他哭红的眼睛，低头亲他。
沈冬侨哭得起劲，但是亲得比周向阳还凶。
“还是难受……”
“那怎么办？”
周向阳半身都湿透了。
“脱衣服……”沈冬侨拽着周向阳的衣服，补充道，“不能穿衣服……”
脱了衣服就跑不了了。
沈冬侨的脑子现在一根筋，没看到周向阳的眸色越来越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