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我跟你说了多少遍了,我这些衣服都是要干洗的,不能水洗!不要叠!要挂起来!”
萧紫芊把邓玉芬叠得整整齐齐的衣服抖开来恼怒地扔在床上。 “哎呦,妈妈这么多年都是这么照顾你的呀!衣服不用水怎么洗得干净呢?我都是用手搓的,搓的时候非常小心,不敢大力气的。”
邓玉芬不安地解释着: “我都熨过了再叠起来的。晒干的衣服肯定要叠起来呀!就这么挂着,不像话呀!”
“妈,你的学习能力太差了!我要怎么跟你说你才听得懂呢?干洗,是一个新的洗衣服务,不是要你在家里干洗,是你帮我出去找家干洗店,我们花钱让专业的机构洗!”
“衣服也不是每件都要叠起来的,你这搞得都是印子,穿在身上土得不得了!”
“还有啊,你要是实在听不懂,我怎么说你就怎么做!人笨就要老老实实听指挥,总不能又笨又固执吧?”
萧紫芊不耐烦的抱怨,让和萧开云一起进门的葛兵听了个正着。葛兵立刻对紫芊说:“红燕,你怎么能这样跟你妈妈说话呢?”
紫芊叫了声葛叔叔好,然后没好气地说:“葛叔叔,我早就不叫红燕了,叫紫芊了!”
“好,紫芊,你要好好对你的妈妈,你是大学生,说话做事要有思想高度,不能这么……” 萧开云立刻拦住了葛兵的点评:“我们紫芊是被我们宠成这个样子的,不怪她、一点都不怪她!人生一世求什么?还不就是儿好女好!我们紫芊就是好啊!她说得没错,她妈妈就是笨!一点小事好久都学不会!”
邓玉芬也憨憨地笑着说:“是啊,我们全家就我最没有文化,最笨!不要紧,自己的丫头怎么说都行!她说的也是实话!”
“你们哪……真的是太宠孩子了!”
葛兵不再说紫芊,搬出了他的女儿:“我们葛晓艳就没有这么幸运了!我们对她严格得很!她从来不敢在我们面前呼呼喝喝,连声音大了我们都要批评的!她现在在单位那么受领导赏识,就是因为乖、听话,领导要她往东她绝不朝西,一切行动听指挥!不然她怎么能在单位搞得那么好!”
“她最近又被提拔了,一个月的工资快顶我一年的了!”
葛兵说着说着,身体靠在椅背上,脚都跷了起来。萧开云非常清楚,这是葛兵在极为得意的时候才有的姿势。 “你们晓艳是真的有出息!我们红燕,哦,我们紫芊要好好向晓艳姐姐学习!”
萧开云确实羡慕葛兵,他有个事业有成的女儿该他硬气! “嗯,是的,晓艳姐确实一直都是我的榜样!葛叔叔,我一直听说晓艳姐混得很好,她究竟在哪个单位呀?我爸也没跟我说清楚。”
紫芊的态度谦和起来。 “她呀,以前一直在粤发证券,最近去筹建一个新的基金公司了,直接当监察部总经理了呢!”
葛兵的背往后仰得更厉害、脚跷得更高了! “基金公司?公募吗?”
紫芊在葛兵身边坐下,虚心求教的样子。 “哎呀,做死人的生意是好赚钱,但是……压力应该蛮大吧?”
邓玉芬突然也插话了。 “妈,现在做哪行不累啊?就算不做死人,也要脱几层皮,您还懂得挺多的,知道压力大!”
紫芊难得的认同,让邓玉芬备受鼓舞,也搬了把椅子坐在旁边听起来。 “是不好做,她每天忙得人影子都见不着,每次打电话回来说不上三句话就要去忙了,一年到头我就指望过年能看到她,自从她去搞这个公募,过年都要陪客户,她就不回来了,都是要我们去深圳。”
从葛兵的眼神里就能感受到南方骄阳的温度。 “这也是啊,这样的业务也不分过不过年。”
邓玉芬充满理解和同情的样子让萧紫芊非常意外:“没想到老妈的知识面比我想的宽广许多啊!”
邓玉芬羞涩地理了理耳边的头发:“人年纪大了,看得多了,总是懂一点的。”
“葛叔叔啊,您要是方便的话,把晓艳姐的电话给我留一个,我毕竟在北京嘛,也有不少说得上话的关系,说不定哪天晓艳姐到北京出差的时候我们可以一起吃个饭,互相帮帮忙。”
紫芊的话让萧开云眉开眼笑:“对啊对啊!还是我们紫芊有头脑!”
他转头对葛兵说:“我当年要不是在良家寨耽误了找老婆,丫头也应该跟晓艳差不多大了!你看看,当时的选择不同,搞得我比你落后了一大截!你的晓艳都当总经理了,我的紫芊还刚刚准备大学毕业!”
葛兵赶紧客气地安慰:“也不是这么说的,紫芊年纪小,本事大啊!将来不会比晓艳差!”
听到这话,萧开云笑得无比灿烂,他就是这么想的!紫芊记下了葛晓艳的电话号码,又把她的手机号写给了葛兵,让他务必转交给晓艳姐。 葛兵和萧开云关在房间里说了会儿话,就出来告辞,紫芊也客气地站起来送他。 葛兵已经走到大门口了,又突然转过身来,指着萧紫芊的肚子说:“我憋了好久不晓得该不该说,想来想去还是提醒你一下。”
“年轻丫头还是要注意一下身材,你这个样子太胖了,说得不好听,就像怀孕了一样!哪个单位敢要这个样子的女职工呢?”
“就算你想找晓艳帮忙安排工作,他们单位还是很看样子的。我们晓艳一米六的个子,体重不到一百斤,瘦得像根麻秆,我说她太瘦了,她说领导一看到她这个身材,就晓得她做事从来不偷懒!”
“我是把你看成自己的丫头才这么说的啊,你不要生气,这些都是良心话,你要搁在心里。”
然后他指着邓玉芬说:“你呀,少给她做点,一天到晚吃吃吃,把个好生生的小丫头养成个孕妇样子!”
留意到萧开云的脸渐渐阴云密布,本来还有话说的他赶紧住嘴,识趣地扬着手说: “别送了,你们进去吧!”
他自作多情了,根本没有人要送他,他还没下完半层楼,就听到背后一声重重的摔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