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墅内。
啪——
入耳的先是一耳光的声音,清脆果断。
邹柔柔衣衫不整,浑身青紫,嘴唇红肿跪在地上捂着脸,眼眶里全是泪水,模糊了视线,脸颊上热辣,瞪着眼睛心中不服,却不敢站起来。
“你怎么敢!”
邹鸿成难以自控,拾起手边的瓷器瓶恶狠狠地摔在她身上,咬牙切齿,扬眉瞪眼。
瓷片碎了一地,几片细小锋利的碎瓷划过邹柔柔的手臂,皮肤绽开一道道纤细的裂痕,滋滋冒着血珠。
流转的空气顷刻间静止。
气得一屁股坐在皮椅上,胸腔上下起伏,一口气憋在胸腔里,从抽屉里翻出一个药瓶,手颤抖着倒出一个药丸,水也不拿,一仰头咽了下去。
“跟你那个该死的妈一样,都是不要脸的贱人。”
“我怎么会生出你这样的女儿!”
邹柔柔强忍着胳膊上的划痕和酸痛,双腿颤抖着站起来,怒目看着眼前的父亲。
“你不配说我妈!”用手指着面前的男人,声嘶力竭地喊着。
如果不是他出轨在先,妈妈怎么会抛弃她一个人出国,小的时候她一直怨恨妈妈,直到有一次无意间看见这个男人跟秘书搂搂抱抱,身边还站着一个跟她年龄相仿的小男孩。
她才明白背叛家庭的人到底是谁。
邹鸿成看见她这副样子,竟然敢跟他吹胡子瞪眼,胸腔刚刚平息了些的怒火再次点燃,抬起手,大手一挥,“哐当”一声巨响,桌子上的东西全都摔在了地上。
砚台直直的打在邹柔柔的额头上,只一瞬间,鲜血从额间的发丝出奋力的挤出来,顺畅地流到眉骨上,汇集成一滩,触目惊心。
眼底丝毫没有犹豫,一点作为父亲的感受也没有,用手指着邹柔柔,指尖颤抖,怒骂。
“你给我滚,我没有你这个女儿。”
邹柔柔昨晚一夜没有回家,她不回家是常事,邹鸿成压根不关心。
今天一早,做饭的张妈出去买菜,刚一抬脚就被什么东西绊了一跤,嘴里正要骂出口,低头一看,竟然是自家小姐。
赤身裸体,袒胸露乳,身上的衣服都被撕碎了,全身青红青紫一片,双唇红肿,嘴角还有血迹,被折磨的哪还有个人样。
张妈自然知道她这是怎么了,慌张地环顾四周,不晓得有没有人看到,赶紧放下手里的菜篮子,脱下自己的大衣,盖在她身上,晃了晃邹柔柔睁开了眼睛,下意识往后退,声音沙哑,浑身颤抖。
“不要!”
张妈惊慌地捂住她的嘴,害怕被邻居听见,拉扯着把她拖在地上进了家门。
刚拖到客厅,邹鸿成从楼梯上下来,撞了个满怀,定眼一看,眼睛瞪得愣圆,看清楚张妈身后的人,险些直接晕倒在楼梯上。
邹柔柔前脚刚走出去,客厅里响起一阵急躁的电话声。
“老板不好了,昨晚股票突然下跌,已经跌到了最低。”
“什么!”
“有人爆出公司偷漏税还有......您的私生子,股东们在公司已经闹得不可开交了。”
邹鸿成挂断电话,瘫坐在皮椅上,到底是得罪了什么人?
眼神转动,思虑片刻,挑眉,或许有一个人愿意帮他渡过难关。
“张妈,去外面把邹柔柔给我找回来。”
刘副执行长手下的人负责管理税务,他在一次宴会上表达过对邹柔柔的好意。
刘妈扶着邹柔柔进来,她眼里闪着光,以为邹鸿成良心发现,顾念父女之情,刚刚只是太生气才把她赶出去的,现在心平气和又把她找回来。
下一秒,突然眼神暗淡,几乎更绝望了。
“爸爸,你让我去找刘副执行长?他当我爷爷都绰绰有余。”
邹鸿成和颜悦色走上前,态度完全没有之前那么强硬,似乎变了一个人,轻声细语地安抚。
“柔柔,爸爸也是没有办法,只有刘副执行长现在可以救我们。”
“不然,公司只能破产,你忍心看着爸爸这么多年的心血功亏一篑吗?”
“再说了,公司破产,你也没有好处,不再是大小姐,你吃不了苦的。”
邹鸿成眼底一抹深意,他的女儿他还是最了解的,吃软不吃硬,从小到大娇生惯养,吃不了一点苦,没有钱跟要她的命一样。
瞥见她身上的伤痕,神情伤心又失望,脸上却没有其他的表情,虚伪至极。
装模作样地摘下眼镜,右手放在眼眶下面,好似欲哭无泪。
“柔柔啊,是爸爸不好,刚刚是太担心你了才会打你。”
邹柔柔站定在他面前,甩开张妈托在她手臂上的手,轻飘飘地说。
“父慈子孝不适合你。”
邹鸿成是没有感情的人,他有私生子,女儿对他而言不过是跟别人交换东西的筹码,口口声声说担心她,心疼她,可下一秒就让她去陪一个年过六旬的老头子。
邹鸿成表情僵住,往后捋了捋为数不多的头发,重重地呼气。
“你别忘了,你是邹家的人,如果什么都没有了,林书明还会跟你在一起吗?”
邹柔柔身体一抖,林书明!她怎么把他忘了?
公司不能破产,她必须还得是邹大小姐,不然,谢末桃一定会抢走林书明。
“我去......我去找刘副执行长。”
瞳孔放大,缓慢地说出口。
“好!刘妈,快!把小姐带回房间去,我现在就跟刘副执行长的秘书约时间。”
邹鸿成眉开眼笑,一字一句难以掩盖他的得意。
邹柔柔是个什么东西,他清楚得很,不指望能攀上刘副执行长这个亲家,他也没胆子当老丈人,只要能过了这个难关就好。
几日后,邹柔柔戴着墨镜独自站定在一个高档酒店门口,身上穿的布料极少,画着精致的妆容,如果不是从头到脚的奢饰品,旁人一定会以为她是哪个站街女。
等她再出来的时候,下意识用手挡着半张脸,身上披着一件男人的西装外套,白嫩的手臂,脊背上隐约可见一道道火辣的鞭痕,墨镜遮挡着眼睛,脸颊处明显的青瘀。
恶狠狠地攥着拳头,长长的红指甲几乎扎破了手掌,一个老东西,本以为年纪大了,糊弄个几分钟也就过去了,谁能想到他竟然是个变态,变着花样地折磨她。
墨镜下遮挡的双眸通红,怒目,这一切都是谢末桃害的,她一定要加倍让她换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