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顾陌谦殿中时，福德海正侯在外头，见着姜怀亦来了，忙的迎了上去。
“贵人可算是来了，皇上的心情不太好。”
“嗯。”姜怀亦点点头，“我进去瞧瞧，劳烦福公公吩咐小厨房煮些粥来，方才皇上没怎么吃东西。”
“是。”福德海颔首。
“啪！”
姜怀亦踱步进来的时候，一个茶盏正好摔在了她的脚边碎成了好几瓣。
“滚出去！”顾陌谦语气冷漠，并未回头。
姜怀亦没有被吓着，脸上是一贯的从容淡然，她俯下，身将碎片拾起放在了桌子上，寻出帕子擦拭了手上的水渍才缓缓靠近顾陌谦。
她并未开口说话，而是从背后抱住了他，白皙干净的小脸贴在他明黄色的锦缎上，隔着柔软的衣料便能够听见他有力的心跳声。
顾陌谦垂眼看向那双紧紧环住她的手，鼻尖萦绕着熟悉的淡淡的香气。
“怎么没去休息？”沉默良久，顾陌谦缓缓开口，他的声音中透着疲惫。
这还是姜怀亦第一次如此明显的感受到他不开心的情绪，她的手不由的收紧了几分。
“想来陪陪你。”她这次没有带任何称呼，就像是一个妻子与受伤丈夫再说话，“忽然经历这么多，一定很难过吧？”
“夫君，别怕，我会一直陪着你。”
一声夫君，让顾陌谦心间一颤，他的后宫有如此多的妃嫔，还从未有人将他唤作夫君！
“亦儿。”他深吸一口气，想要压抑住自己的情绪，可是颤抖沙哑的声音却出卖了他。
姜怀亦的小脑袋在他的背后蹭了蹭，“皇上对于大家而言是威严的天子，即便是失去了孩子也不能表现出一分的难受，但是皇上与我而言是天子更是夫君，所以夫君再我的面前可以不必假装坚强。”
“这些事情发生的突然，夫君失去了孩子的同时更是遭到了背叛，心里头一定是十分难过的吧。”
“亦儿就在这陪着夫君，即便是夫君不想说话也无妨，我就想这么静静地陪着你。”她的声音很轻，很柔软，就像是四月里的春风温柔的吹进他冰封的心田。
忽而顾陌谦觉得心中酸胀难忍，眼角不知什么时候竟然沁出了泪水来。
他转身一把将她拥入怀中，头低垂再她的脖颈之间。
姜怀亦觉着自己的脖颈间有温温热热的液体滑落，向来高高在上的天子竟然抱着自己哭泣！
她轻轻抚摸着他的背脊，缓慢而温柔。
“亦儿。”
“朕的孩子没有了！大夫取出来的时候已经成形了，好端端的孩子怎么说没就没了呢？”
“是不是朕真的没有这个福分，生为一国之君，连自己的孩子都保护不了！”
他声音沙哑的厉害，环抱住姜怀亦的手收紧了几分。
姜怀亦的心中忽然泛起了酸涩，是呀堂堂一国之君，连自己的孩子都保护不了，是多么的讽刺？
“会有的，皇上要相信，孩子一定会再有的。”她轻轻拍着他的背脊，语气极其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