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觉之后,韩松就带着泥瓦匠回来了。现在天冷活不好干,又是遭人嫌弃的军户村,韩松是加了价钱才请到了人。
"韩姐姐!"院外有人喊她。
韩冰蕊走出来,便看到篱笆墙外笑盈盈的林莹雪,一旁站着吴知节。
"点卯去?"
她自己走过去,她记得昨天林莹雪好像是有事要跟她说。
林莹雪看看院子里,她知道韩松是韩冰蕊的人,她找了个屋里人从门窗里看不到的角度,递给韩冰蕊一个包裹,低声道:"这里是五十两和一些小物件,我想请姐姐帮我藏着。"
韩冰蕊接过来,手顿时往下一坠,这可绝对不止五十两!
她看看依旧笑盈盈的林莹雪和旁边一脸平静的吴知节,心中有数,他大概是不清楚的。
"你倒是信得过我。"她笑道。
林莹雪却是一脸正色:"在这里我只信韩姐姐。"
这话几乎是明说她连丈夫也不是全然信任了,可惜旁边的吴知节根本没听懂。
韩冰蕊感慨,林莹雪对丈夫自然是真心,可是有那么一个极品的婆婆在,逼的她不得不对丈夫也留了一丝防备。
"为了孩子,以防万一也好。"韩冰蕊点头,这话两个女人都懂,不由得相对一笑。
韩冰蕊让她等自己一下,然后把包裹塞进怀里。现在天冷穿得厚,衣服还有些臃肿,塞了个小包也不怎么显眼。
她往回走,在进房门的一瞬间就把包裹收进了空间里,然后跟绯红交代了一下,让她自己带着孩子去点卯,磨蹭了些时间以后才抱着儿子又出去了。
见到林莹雪,新哥儿毫不吝啬的献上一个无齿的笑容。
林莹雪看得欢喜,忍不住摸了摸他的小脸蛋:"也不知我肚里的这个,能不能有你一半儿可爱?"
韩冰蕊想起当初自己怀孕时,也是对宝宝的外貌、性格等等充满了想象和期待。
低头瞥了一眼怀里的小人儿,可爱是可爱,但真比不上前世好看。
"小孩刚出生时都不好看,但你守着他,他一天比一天的变好看,那个时候才真正开始知道什么是为人母的滋味。"她感慨道。
守着一个小天使,每天都会给自己惊喜,每天都会让自己充满无限幸福和希望。
林莹雪诧异了一下,韩姐姐不是没生育过吗?怎么说的话跟自己母亲说的特别像?连那种幸福的语气神态都一模一样。
她虽然好奇却也不会去问,免得戳中了人家的伤心处。
点卯的时候,韩冰蕊跟刘白山提了想买快地盖房子的事。
刘白山一点也不意外,官府盖的那些房子根本就不适合居住,一般人都会想另起房子的。
"嗯,趁着手头还有银子盖间宅院那是最好!"他对她表示了肯定。
这些被流放过来的人早前好日子过惯了,花钱都大手大脚的,尤其不会亏了自己的嘴。
可是好吃的好喝的顶什么用?吃完喝完就没了,哪里比得上盖个好点的房子,舒服又方便?
有钱的时候不盖,等手头上的钱花完了就盖不起来了。现在可不是他们当官的时候了,普通人家挣钱可没那么容易!
韩冰蕊问了地价,得知一亩宅基地作价五两。还好,她买得起。
然后她又问道:"若是分家后家里没有成年男丁,这种情况官府会怎么办?"
"这种事不少见,"刘白山不以为意,"若是家里有儿子,那就先记上姓名,作一幼丁,等成年后再入伍;若是没有儿子又不肯收养一个,就得从亲戚家抽调了。"
韩冰蕊放了心,既然不会强制要求立刻就得出一个男丁,那分家一事她再无顾虑。
凤明墨今年十二岁,满十五岁才有可能被征调,那她也至少有三年时间用来培养他。
从里正家出来,林莹雪颇为羡慕的说道:"韩姐姐能分家了?真好。"
她不行,若是分家吴知节就必须去当兵了。到时候家里就剩她一个孕妇,出点什么事就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最重要的是,她也舍不得让丈夫去当兵。
对于她的情况韩冰蕊也没有办法,这吴知节一看就是个文弱书生,让他去边关真有可能会丢掉性命。
一转眼就到了傍晚,抱厦已经做好了,毕竟小,要求又不高,半天时间足够了。
今天轮到四房做饭,他们这边只需要做自己就好。
不一会儿,主屋那边就飘来了阵阵香气。凤淑玉眼睛一亮:"祖母他们做肉了!"
"他们还挺有本事,亲妈你都没从村里搞到肉。"新哥儿传音道。
韩冰蕊动动眼皮,那是因为她空间里有存货。
不过儿子说得挺对,她倒是小瞧他们了。可这也正让刘白山说着了,这些新来的军户还不知道要节省着过日子。
也或许他们不是不知道,但是他们无法亏待自己的嘴,管不了自己的手。
晚饭后出去遛弯儿,凤淑玲又瞅机会溜了出来。
"你还想学?"韩冰蕊惊讶道,这小丫头这么快就从打击中恢复过来了?
凤淑玲点点头:"我得学,我不想一辈子都被人欺负。"
一辈子?韩冰蕊抿着唇,她当然想得到,张萱儿怕是不会给庶女捉摸好亲事,甚至有机会的话,张萱儿都极有可能会用庶女给儿子换好处。
韩冰蕊:"可是习武并一定能让你达到想要的目的。"
"但有希望的,对吗大伯母?"小女孩抬着头,眼里闪着光,"还会让我有胆气,想做什么时候敢去做。"
这孩子……韩冰蕊又是欣赏又是有些心疼。
"可是你父亲不同意,你准备怎么说服他?"她问道,心里却并不认为凤克晦是能被说服的,更何况还有个见不得她好的嫡母在。
"大伯母,有没有能偷偷练的功夫?这样我就能习武了。"她低着头,"我不能让别人发现,否则母亲会惩罚姨娘的。"
韩冰蕊蹙眉:"偷着练?练功总得需要时间和动作,如何能掩人耳目?难不成你想躺着睡着就练成功夫吗?天底下可没有那种偷懒的法门!"
凤淑玉都快哭出来了:"大伯母你再帮我想想好不好?我真的不能让别人知道!父亲根本不会听我的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