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冰蕊笑了:"寡妇改嫁,天经地义。"
"你敢!"凤克晦喝道,"我凤家从来没有改嫁的女子,你若有二心就家法伺候!"
韩冰蕊摇摇头,凤家的家法?不过是个笑话罢了。
"你莫以为有一身蛮力便如何了,之前不过是碍于你是个女人,我们不想以多欺少罢了。
但此等关系我整个凤家颜面的大事,凤家上下定会勠力同心,你再厉害也不过是一个人!"
韩冰蕊看看天,短短几日这已经是第二个人告诫她,她只是一个人了。
这是在提醒她,她应该多发展些小弟的意思吗?
"不就是想打群架吗?"韩冰蕊嘲讽的看着他,"可你们打我有什么用?你们人再多,多得过况天烈吗?听说他手下有一千人马呢。"
不过是想挑软柿子捏罢了,偏偏还眼瞎挑了个硬的。
凤克晦胸口急剧起伏了几下:"他敢!光天化日,朗朗乾坤……"
后面的话在韩冰蕊揶揄的目光下咽了回去。
他恨声道:"若真如此,为了凤家的名声,也只有委屈你了!"
韩冰蕊目光冰寒起来,这是要她命的意思?
她看着他,对方捏着拳头,牙齿还有些打颤,目光却坚定果决。
呵,看来是认真的。
用人命全名声?像是凤家的行事。
不过,他就那么自信能杀的了她?
她还在思索,凤克晦突然进了屋,片刻之后又出来了。
他拿着一条绳子走向她:"你且把自己绑了,跟我去向祖父、父亲和母亲请罪。我会为你求情,先把你送到家庙。
若是那兵痞寻不着你,不再来了,我会请母亲同意把你放出来,不过以后你也要尽量待在屋子里,莫要再抛头露面;
若是那人不肯罢休,那就是你的命了。"
韩冰蕊看着那绳子,只觉凤克晦怕不是异想天开,亦或者干脆就是疯了。
她一个能轻松碾压凤家全家的人,会把自己的命交给他们发落?
新哥儿:"亲妈,问问家庙的事!"
这臭小子,看戏就看戏,还带点单的。你当这是沉浸式互动剧场?
韩冰蕊默默翻个白眼,问道:"凤家有家庙?"
"我们在北边的山上发现了个山洞,装上了门,供奉了菩萨和凤家的先祖。"凤克晦道。
凤家也有人进山了?怕不是早早的就想好她的"去处"了吧?
韩冰蕊突然出手,拎着凤克晦的领子进了屋,不理会他的大喊大叫,把他扔在他的铺位上,压着他面朝里跪下,然后点了他的穴道。
"你好好在这里面壁思过吧。"
韩冰蕊说完,转身就看到绯红崇拜的看着自己。
"夫人您还会点穴?您真厉害!"
"红姐,你怎么还帮着她?!"凤克晦受不了了。
韩冰蕊又点了他的哑穴,顿时清净了。
新哥儿:“瞧你那生气又舍不得打他的丧气样子!”
韩冰蕊哼了一声,她懒得动手罢了。
她施施然的走到房间里属于她的东半部分,坐到绯红的对面,顺手摸了摸儿子的小脑袋瓜。
绯红给她倒了一杯茶,笑意蓉蓉的端给她。
在这一瞬间,韩冰蕊突然觉得自己才是这个家的男主人,刚教训了不驯的正妻,正享受着小妾的温柔小意。
唉,这见鬼的错觉!
新哥儿:"凤家人大概早就想弄死你了。不过这家伙没什么弯弯肠子,估计是被他们忽悠了,以为他们全家都上就能制服你。"
"你在夸你爸?"韩冰蕊惊讶了,儿子对凤克晦可从来没一句好话的。
"他不是我爸!"新哥儿立刻否认,"我那是夸吗?我是在说他傻!还有,女人你听话要听重点行吗!"
韩冰蕊:"听到了,重点是他全家人都想弄死我。"
但只有凤克晦这个傻子以为用说的就能让她束手就擒,不对,是自缚请罪。
果然是个傻子,而且是个心黑的傻子!
不过她又想起一件事来:"刚才他误会我收了况天烈的皮草,昨天你莫名其妙的想要穿貂,是不是就是想让他误会的?"
新哥儿痛快的承认了:"谁让你说我是五百年的单身狗呢!"
韩冰蕊气得想打他,这不孝子,阴谋都耍到亲妈头上了!
"这顿打我先给你记着,等你长大点就算账!"
新哥儿才不惧,他可是天才中的天才,等他长大了,亲妈也就打不过他了。
所以说打儿子要趁早,晚了就没机会了。
哼,到时候你就后悔去吧!
再说,亲妈还是对凤克晦余情未了,居然还让他跪在热炕上,要他说就该让他跪院子里去。
不,要他说亲妈就该揍他一顿,然后休了他!
总之,对于亲妈这种拖泥带水的行为,他很生气!
就这么着,母子俩突然谁也不理谁了。
虽然他们一直是用神识传音交流,在绯红看来就没有说过话,但她还是敏锐的感觉到夫人和儿子之间好像有些不对。
可是怎么不对劲,她又说不上来,所以她决定换个话题。
"夫人,你真想改嫁啊?"
新哥儿立刻单方面结束冷战:"凤克晦支起耳朵了!"
韩冰蕊差点忍不住笑,这臭小子!
"他好歹是个五品官,怎么也比那不求上进的好吧?"
"听说,这几天老爷正在四处运作,想给二爷弄进梁王府当文书。"
韩冰蕊挑眉,竟有此事?
她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梁王,那个不知道什么时候玩消失的梁王回了他的王府吗?
也不一定,文书这种芝麻绿豆的职位用不着他亲自把关,他回没回去都无妨。
倒是凤先泽是怎么搭上梁王府的,让她比较感兴趣。
那天她看到郑吴齐凤贪污四人组又凑到一起了,难道跟这个有关?
新哥儿打断了她的思路:"凤克晦笑了!凤克晦笑了!"
韩冰蕊嘴角一抽,这臭小子,看戏点单不算,还逼她配合演出啊!
"就算他官复原职,我也是守活寡。"
心不甘情不愿的表演着,韩冰蕊不开心,儿女都是债啊!
她不过是笑话了他一句单身狗,就要遭此劫难。
出乎意料的是,她说了这句话,对面的绯红却是像想起了什么似的,蹙着眉,有些欲言又止的意思。
新哥儿:"凤克晦表情不太对,有点奇怪。"
韩冰蕊心中一动,隔空一点,然后对绯红说道:"他现在听不见了,有话就直说。"
绯红微微歪着头,似乎在努力回忆:"我想起一件事,就是夫人守空房的事。我记得很久以前,那时候大爷已经战死了,夫人还没嫁进来的时候。
府里来了位高人,他说像大爷这种克父克母克妻克子,还克兄弟姐妹的天煞孤星,死了也得有人压着才行。
说什么'生当孤寡,死应有妻',而且这妻子必须是阴年阴月阴日阴时出生的女子,得一辈子保持完璧之身,才能压住大爷的煞气,保凤家不被刑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