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背你走!”况天烈站起来,身体却摇摇晃晃的。
韩冰蕊皱眉,就这还想救别人吗?
况天烈一屁股墩地上,黑乎乎的脸冲她咧嘴一笑:“有吃的吗?”
她拿出两大块蛋糕递给他们,都是提前准备好的,怕的就是他们饿得连走路的力气都没有。
蛋糕热量高,可冷食,很适合当前的情况。
两人新奇的看着这种点心上满满的黑色小碎片,但他们也没怀疑它们能不能吃,因为香甜的味道已经勾起了他们的馋虫。
况天烈接过去大口大口的塞着,噎得直伸脖子,韩冰蕊嘴角抽抽,又递给他一壶羊奶。
中年男子也吃得很快,但比起况天烈来就文雅很多了。
“敢问韩女侠,这点心叫什么?”他还有心情打听。
韩冰蕊:“黑森林。”
况天烈抻着脖子把嘴里的蛋糕咽了下去,攒道:“这名字起得好,还真像!”
他目光贼亮:“你的手艺更好!”
韩冰蕊翻了下眼睛:“买的。”
他嘿嘿一笑,“我懂。”
你懂个锤子!她心里吐槽,却懒得跟他说太多。
中年男子:“在下韦长年,请问韩女侠,外面的情况如何了?”
“大部分人中了毒,得闹腾一夜。另外可能有小部分人没有吃到加了料的汤。”韩冰蕊想了想答道。
况天烈吃完喝完,站起身来活动一下手脚,大笑:“小蕊儿的点心就是管用!”
她脸色一黑,韩妹子也就罢了,谁是小蕊儿?!
况天烈却不再撩拨她,而是走向了韦长年,在他身前蹲下了,“您上来吧。”
韦长年有些犹豫,若是不带他这个累赘,他们就更有希望逃出去。
韩冰蕊见不得他们磨叽,过去拎着他的肩膀往上一提,他人就趴在了况天烈的背上。
韦长年:……
况天烈笑得肩膀直抖,韦长年在他肩膀上不轻不重的拍了一下,他顿时不敢再笑。
转而对她说道:“一会儿出去了走我后边。”
韩冰蕊不满,她才是救人的好吗?他一个被救的还摆什么大男子主义的谱。
不过身在敌营,她不想因为这些细枝末节耽误时间,抬脚就先出了帐篷。
“你这个女人!”况天烈气得瞪眼。
外头的情形依然乱糟糟的,但隐约可见的确有一部分人没有“中毒”,现在正穿梭在整个部落中救治问询。
韩冰蕊脸色不太好,就这么一会儿的时间,他们的巡逻人马就已经基本恢复了?
她还是小瞧了他们!
不过有神识作弊,她还是迅速找出了一条最佳路线,刚想动,身后就传来了韦长年的声音:“走左后。”
嗯?
他怎么知道的?
韩冰蕊似乎抓住了点什么,她不露声色的转身向左后方走去,不过这次却落后了况天烈一步。
此后她一直跟在况天烈后面,看着韦长年指挥着况天烈左穿右插,最后竟然兵不血刃跑了出来。
韦长年指的路线虽和她以神识作弊得来的路线有些出入,但也差不到哪儿去,都是安全性高,路程短的。
这下,韩冰蕊看韦长年的眼神就不一样了。
神人啊!
就是不知这等神人为何被乌兰人捉住的?
又为何身边只有一个千户随身保护?
韩冰蕊带着他们到了自家马车处,元宝正逗着新哥儿,两个俱都十分开心。
“你可回来了,我担心死你了!”见她回来,元宝跳下车鬼叫着跑了过来。
况天烈本能的升起一股警惕:“他是谁?”
新哥儿:“呦!这语气不对呀!正夫抓姘头呐?”
韩冰蕊脸黑了,混小子!
她却没发现,韦长年在看清元宝面容的一瞬间,脸上闪过的震惊之色。
“他到底是谁?”况天烈不依不饶。
元宝翻个白眼,叉着腰刚想说什么,韩冰蕊抢先说道:“关你屁事!”
况天烈震惊无比,“小蕊儿你竟然说脏话?哈哈哈,我喜欢!”
韩冰蕊:……
出乎她的意料,元宝却挡在她的面前:“我当然是她最最喜爱,最最看中,最最心腹,最最不能缺少的随从,元爷大元宝了!”
韩冰蕊彻底无语,绝对无视他们两个。
况天烈十分不屑:“不就是个下人!”
不料,他背上的韦长年却冲着元宝拱拱手:“元小哥。”
元宝咧开嘴,回了个礼:“还是你有眼光。”
人已救出,韩冰蕊吩咐元宝驾车再远离一点,免得被人追出来发现了。
路上,她便问起他们是怎么被飞狼部落抓住的,以及韦长年的来历。
说起这个,况天烈就是一肚子苦水,哇啦哇啦的把事情竹筒倒豆子一般都讲了出来。
韦长年原来是位武将,少年有为,不到二十岁就已经成为四品将军,却没想到遭人暗算双腿尽废,从此不能再提刀上马纵横沙场。
好在他原来的上峰十分器重他,留他在身边做了个军师。
这一次就是韦长年被上峰派到乌兰王庭进行谈判,本来还算顺利,不料不知为何乌兰大王突然翻脸,扣押了他们一行人。
韦长年的上峰得知消息便派人来救,却连折了好几批人马。
况天烈是第四批前来营救的,他眼看着一个又一个兄弟死在自己面前,损耗了大部分人手总算把人救出了王庭,却在归途中被飞狼部落抓住了。
好在飞狼部落对王庭并没有多少忠心,反而起了用他们向大盛朝廷索要赎金的心思。
但是他们毕竟得瞒着王庭偷偷进行,所以进展很慢。
也幸亏如此,他们才等到了韩冰蕊。
况天烈深情的看着韩冰蕊:“幸亏小蕊儿救了我,否则就算朝廷肯拿钱赎我,回去了也免得一顿责罚,丢官获罪都有可能。
现在,是你救了我们。虽然损失了很多人手,但好歹算立了功,我最多挨顿板子罢了。”
说“挨顿板子”时,他特意停下话头,期盼的看着她,想听她心疼他几句。
然而,韩冰蕊才懒得理他。
给他一回面子,他就会得寸进尺了。
但她再看向韦长年的眼神就不一样了,有实战经验,有理论知识,还是曾经的少年英才——没有比他更合适的老师人选了!
见她不理自己,况天烈无奈,继续说道:“这回救了韦先生,起码能给死去的兄弟正个名,得点抚恤。”
韦长年叹道:“是我连累了你们!”
况天烈急忙摆手:“您是能人,有您在我们就能多打胜仗少死人,兄弟们救您是心甘情愿!只是人都死了,我只希望他们别再背上污名,家人再得点银钱就更好,兄弟们也能安心闭眼了!”
“你放心,等我回去自会跟将军提的。”韦长年向他郑重一礼。
况天烈连连说着“不敢”,也急忙向他行礼。
韩冰蕊倒是对况天烈有了点改观,愿意牺牲小我,又体恤手下,还真跟她对他的固有印象大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