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该说是还是不是?
面出锅冒出了冷汗,感觉自己给自己出一道送命题,最近一段时间被韩冰蕊支配的恐惧重新冒了出来。
“咳咳!”他轻咳两声,“我对你自是始终如一,只要我还是我,此事便不会改变!不过刚才我说的那些的重点是,我那不叫撩拨,是你我灵魂上的互相吸引!是天意,是冥冥中的注定!”
韩冰蕊淡淡的看着他,没说信也没说不信。
“夫人在上,为夫转世十次,每一世从生到死都是纯洁无邪的童男子啊!”他哀嚎起来。
她心里乐得不行,脸上却依然面无表情:“真的吗?”
“真的真的!若我有半句假话,便叫我五雷……”面出锅举手发誓,韩冰蕊一骇,急忙捂住了他的嘴,“不许胡说八道!”
誓言对谁最灵验?自然是对修仙者极其亲密的人了。
万一刚才哪句他夸张了些,再被天道认定为假,因此挨了雷劈岂不是冤枉?
她的手柔暖温暖,面出锅眨眨眼,噘嘴亲了一下。
霎时,韩冰蕊的脸红了,像被烫着似的缩回了手。
面出锅却又拉住了她的手,嘿嘿笑着不说话,可心里那点小九九都写在了脸上。
“老不正经的!”她嗔他一眼,心里也有点异动。
下一秒,她又板起脸:“死罪可免,你想法子将功赎罪吧!”
原谅归原谅,但不能就这么轻轻松松的放过他。
不让他付出代价,下次就敢撩别人了,哼!
面出锅:“流放一路上我对你的照顾算不算?”
“不算!”
“我帮你看孩子了算不算?”
“儿子是我一个人的?”
“我借给你的钱不用还了!”他一拍大腿。
“你的钱本来就都是我的!”她气笑了。
用她的钱还她的账,想得美!
再说了,她之所以找他借钱,还不是因为他那便宜妈搞事情?
她没把账算他头上就已经很不错了,他还想让她倒欠他人情咋地?
面出锅冥思苦想了一会儿,突然眉开眼笑起来:“我想起来了!之前父……,我这辈子的爹想把凤克晦弄进梁王府当文书,本来我是答应了的。现在我把这事的决定权给你,这职位给不给他你说了算!”
韩冰蕊:……我谢谢你,但是我还真的不感兴趣。
不过她转念又一想,虽然凤克晦于自己已经什么都不是,可是对于原主绝非如此。
原主受的委屈和欺辱,怎么的也得讨回来些。
“让他去当兵。”她说道。
凤克晦不是瞧不起军人吗?那就让他自己也成为一个兵好了!
同时也让他感受一下,自己保家卫国却要被全家人歧视的滋味。
真是同时折磨身心一举两得的好办法呢!
她想得很好,不料面出锅却面露难色:“这不太好办。”
凤家已经出了一名壮丁入伍了,现在又不是战时,他不好找借口再征调人口。
韩冰蕊不高兴了,又没让他大规模扩招,只弄凤克晦一个,或者说只搞凤家一家,有那么难吗?
她就不信,还会有人为凤家出头不成?
无非就是他对凤家还有感情,还有怜悯之心,照顾之意罢了!
她知道,哪怕性格变化很大,夫君善良的本质依旧没变。
韩冰蕊:“你对凤家?”
他的态度很重要,毕竟她之前是已经决定跟凤家彻底决裂的。
如果他不愿意的话,她对凤家的态度也便需要调整了。
面出锅看向窗外,似乎陷入了回忆之中。
良久,他才苦笑一声,却问了一句貌似不相干的,“在凤家,他们管你叫什么?”
他们?
她回忆了一下:“凤克晦叫我‘韩氏’,别人叫我‘晦哥儿媳妇’”
这个称呼她原来并没有放在心上过,但是现在想想,心里却有一丝甜。
原来一开始,她就没跟凤克晦沾染过一点点,从始至终她都只是“晦哥儿媳妇”!
“那张氏、上官氏呢?”他又问道。
韩冰蕊反应了一下才想起他说的是张萱儿和上官月,但是她们被人叫做什么她却想不起来了。
“是‘克哥儿媳妇’和‘去哥儿媳妇’”面出锅叹口气,“他们给我取的名字本来只有一个单字‘晦’,凤克晦则一开始就是‘克晦’。我是凤家的晦气,他克制我。”
韩冰蕊心疼的抱紧了他,他却微微笑了,“幸得祖母不同意,强行给我加了一个‘离’字。
我能不能远离晦气不知道,至少这样看起来,我和弟弟们的名字是一致的,都是被寄予了父母对我们的美好愿望的。
至少,我年幼时去学堂读书,没有被人一眼就看出来我没有父母庇护,可以随意欺负。”
韩冰蕊的眼底闪过杀意,凤先泽凤马氏,他们根本不配为人父母!
面出锅长叹一口气:“我知道你不喜欢他们,他们也不配得到你的喜欢,可是我……哪怕就是看在祖母真心爱护的份上,我也得对她的丈夫儿孙照顾一二。”
话说到这份上,她憋闷至极却也明白了他的底线。
罢了,若是夫君连这点底线都没有,也就不是她的夫君了。
但是夫君的委屈和怨怼她也听出来了,于是没好气道:“那就只能‘一二’,不能再多!”
“谢谢你,小蕊儿。”面出锅下巴磨蹭着她的头发,低声说道。
“梁王府的文书不给他,太便宜他了!让他做王田开垦的文职去!”
“得令!”
两人又温存了一会儿,新哥儿和杨天岚回来了。
韩冰蕊露出一丝冷笑,臭小子还敢回来!
今天她不把他的小屁屁打肿了,以后他就是她亲妈!
她跳下床就往外面冲,面出锅吓了一跳也赶紧往外跑。
老天爷!他可就这么一个儿子!
他刚出了屋门,却发现妻子停在那里一动不动,似乎还有些僵硬的感觉。
“小蕊儿?”他不明所以,该不会是大爆发前的平静吧?
他小心的绕到她侧面,却看到一个簸箕,里面堆满了小布袋。
哦,确切的说,是一只被儿子举着的簸箕。
新哥儿:“亲妈,灵米灵面灵兽肉,都是你能吃的!”
小人儿努力把簸箕举得高高的,藕节似的胳膊似乎还有些颤抖,把面出锅心疼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