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篇讲一些世界观设定,如果不喜欢的朋友们可以跳过哦,不影响主线观看)
某日闲聊,覃越向扬问道:
“小羊,其实我一直都想知道,你说的「灵魂炼金」指的到底是什么?只听说你可以用它来恢复身体。”
““黑魔法”、“禁忌魔法”……怎么邪恶怎么叫,总之那群老家伙是那么分类的。”
“呃……”覃越对着他左看右看,“可我也没看到什么副作用啊?一般来说,这种魔法不一定都是要什么“沉重的代价”的吗?”
“代价的话,我已经支付了。”
“啊?是什么?”
“「对灵魂施予束缚,它将在时间长河中永恒」,翻译成人话就是,找个什么东西把你的灵魂绑起来,这样它就不会被时间洪流给冲散。”
“听起来好廉价……”
“当然廉价了,因为我都翻译成你个门外汉都能听懂的语言了。”
“至今为止人们所接触到的和「灵魂炼金」有关的信息全都是从「神」那里得到的——当然,你完全可以把它当成一个传说。”
“这就像你穿越回古代还要造一颗原子弹一样,不是说它行不通,而是你缺少必要的条件——你没有相关的理论和制造资源,当然,这些都是可以逐步探索和得到的。”
“啪!”他撕开一包薯片,“好了,一千多年过去了,你终于搞清原子弹的理论了。”
覃越抬起手:“先不说我能不能活一千多年,就是真的活了那么久,我也不一定能搞懂原子弹……”
“但是总有人可以,不是吗?”扬耸耸肩,“魔法先贤们办到了,他们终于推论出了「灵魂炼金」的实现方法,不过从现在看来,那个时候他们千辛万苦所求出的“真理”,其实也只是劣质的仿造品而已。”
“嗯……山寨魔法?”
扬点点头:“不过它虽然是山寨来的,里面的“程序”却依旧能运行,也就是说,它不是一个“死魔法”。”
“来源我倒是明白了,那其他方面呢?比如它被归为“禁忌魔法”的原因?明明是先贤们花了那么大力气推论出来的不是吗?”
“因为它可以实现“灵魂的永恒”,简单来说就是保你“灵魂不散”,相当于免疫孟婆汤……至于效果如何谁也不知道,毕竟没人实现过。”
覃越摸了摸下巴:“嗯?那你是不是……?”
“想什么呢?”扬白了他一眼,“我刚才不是说了吗?至今为止人们所推论出的「灵魂炼金」不过是山寨品而已,压根就没有那种功效。”
“所以它到底哪里“禁忌”了?”覃越流汗,“你们魔法使也讲究限量发售吗?”
“你觉得人们为什么要禁止敌敌畏的制造?魔法本没有正邪之分,但使用和制造它的人有。”
“自从「灵魂炼金」诞生以来,想得到它的人不计其数,而与之相反的,封印它的却是制造它的人。”
“因为先贤们比任何人都清楚「灵魂炼金」的代价,即使是他们,也会在追求“灵魂永恒”的路上被磨灭得连渣都不剩……智者会选择止步,但愚者可不会畏惧。”
“所以将它列为“禁忌魔法”是为了防止它被“误食”?”覃越稍微明白了一点,但他又盯起扬来。
“可是在我的面前却明明有个喝了毒药之后还好端端的人呢。”
“我说了,我从一开始就已经付完代价了。”
“回到「灵魂炼金」本身吧,它的原理是推论出来了,但是条件也极难达到。”
覃越对此抱以怀疑:“我看也没多难。”
扬又白了他一眼:“你就不能让我说完吗?”
“您继续。”
“之前说了,你要把自己的灵魂绑到一块大石头上,但这块“大石头”可不是随处可见的街边货,它要比任何事物都要“坚硬”,换句话说,你要依靠的东西,它本身就得有在时间洪流中矗立的能力。”
“听起来好玄乎……小羊老师能解释得更简单易懂一点嘛?”
“意思就是几乎所有的“石头”都不够格,在时间洪流中,它们连拿来垫脚都不行,更别说拿来绑定灵魂了。”
覃越这次不说话了,但他还是盯着扬,意思不说也知道了。
但扬并不打算跳跃,他继续说了下去。
“那么要多大的“石头”才可以呢?答案是,你得找一棵大树,参天大树。”
“但是你如果嫌大树有些落伍的话也可以找一艘航母,前提是你得先造出来。”
扬耸了耸肩:“所以,人们便会把目光转移到唯一的参天大树——「世界树」上,啊当然是不是叫世界树另说,反正也没人知道它是真是假。”
“咳咳!那么请问覃越同学回答一下,为什么人们不把自己的灵魂绑到那棵大树上呢?”
“你刚才还不嫌我打断你嘛……?”
扬笑笑:“讲课总得要些反应的嘛,人家励志讲座都要托呢。”
“那我来猜猜……是因为那棵树太滑了?人们绑不上去?”
“人家把难的讲成简单的是为了让普通人听懂,你这是单纯没文化。”
“那你想要我怎样嘛?反正我也是门外汉。”
“好吧,其实正确答案是——你会弹飞爬上你手臂的虫子吗?这就是原因。”
“也就是说……这「世界树」有洁癖?”
“该怎么说……至少你换了个正常点的想法,值得夸赞!”
覃越无语:“你能不能别再阴阳怪气了……?”
“嘻,我们继续说。”
“人们当然不信邪,这就和买彩票一样,他们都想着:万一是我中奖了呢?所以他们孤注一掷,为了更靠近「世界树」一点而抛弃了自己的肉身,然后……话说天堂算不算「世界树」的一部分?从某种意义来说,他们的目标至少达成了一半?”
“我大概明白了……不过话说回来,既然它一开始就被列为“禁忌魔法”的话,我是说,有没有一种可能,只是一种可能,正是因为它被封印起来了,倒起了“此地无银三百两”的作用?”
“……”
“管他呢,反正也不会成功,就算把它解封,也只是让傻子多一个死法而已。”
覃越一言不发地盯着他。
“好啦好啦,把该说的说完,现在终于可以解决你的疑惑了。”
“之前说了,绑定灵魂需要一个不会被时间洪流冲走的东西,可它却不止「世界树」一个,比如还有「世界树」、「世界树」的树枝,或者「世界树」的树根。”
“这tm有什么区别吗?”(怒)
扬做出一脸委屈的样子:“你要我怎么说?除了这该死的「世界树」我还知道别的吗?而且就连「世界树」这个名字都是人们给它起的好吗?”
“你!你!你!”覃越恨不得指着他鼻子骂了,好家伙,问一个问题绕那么远也就算了,合着一到关键时刻你还一问三不知?糊弄傻子呢这是?
“好啦好啦,我不是说了吗?我自己可不明白啊。”
扬不知道从哪里提出了一盏老式油灯放到桌上,它的表面流动着静谧的荧蓝,灯内的火焰如同海蓝色的宝石,似乎那是装镶在其中的绝世珍宝,它永远在静静地“燃烧”着,一刻不灭。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那绝非老旧的古董,而更像是存在于神话中的圣器,以照亮迷途者前行的道路。
“「北芒星」……”覃越明明是第一次见到这盏灯,却无比熟悉地喊出了它的名字,仿佛老友相见。
“惊讶吗?不过这可不是你们第一次见面哦。去感受一下它的力量吧。”
覃越目不转睛,桌上那盏荧蓝的灯也开始变得虚幻起来,他感觉他的手穿过了灯身,直接触碰到它的火焰。
寂静、安宁。除了这两个词之外,覃越再找不到其他词来形容这种感觉,他的心从未感到如此静谧,静得像是死掉一般。
可就算是死掉,他也觉得自己死得毫无挂念,海蓝色的火焰逐渐将他包裹,躺在其中足以让他忘却一切。
……
“啪!”
扬打了个响指,桌上的油灯凭空消失,覃越也突然回到了现实。
“哈!怎么了?怎么了?”覃越东张西望,如同梦中惊醒。
“刚才你的眼睛可是瞪得跟牛一样大哦。”扬偷笑道,“还记得那时我们合二为一的时候吧?那正是「北芒星」的力量,它连你体内的那股毁灭之力都能驾驭,所以我支付的代价就在此。”
“也就是说……你把灵魂绑定到了「北芒星」上?可是……那到底是……”
扬摇摇头:“我也不知道,或许就和我猜测的一样,所谓「北芒星」以及它的力量,本就是「世界树」的其中一条“树枝”,不然也不可能拥有如此强大的力量。”
“这难道就是你被追杀的原因……?”
“不。”扬立马冷下脸来,“我被魔法师协会追杀是因为熊猫人那个混蛋……她做了非常过分的事情,过分到不亚于刨人家祖坟。”
“熊猫人……我记得她是你的“魔法灵导”来着……就像所谓的“魔法小精灵”?”
“你见过经常杀人越货的“魔法小精灵”嘛?”
“呃……好吧,我稍微能理解你的处境了……”
“不过话说回来,你身上的山寨「灵魂炼金」难道就是让身体恢复吗?那逼格未免降得太多了吧?”
扬叹了口气:“同学你就不懂得体谅一下老师吗?都下课了还要追上来问问题。”
“嘿嘿,都说了一节课了也不差这两句不是?而且学费(指薯片)我都交了不是?就算是讲故事都讲究一个有始有终,更别说讲课了对吧?”
“唉,好吧,那我就把它讲完好了。”
“所谓「灵魂炼金」,它的深层原理其实是——将灵魂绑定在一条独立的道路上,这样它便不会随着时间洪流而冲散。”
“再再再简单翻译一下,就是「灵魂炼金」其实是一条作弊密码,在这个无法存档的“人生游戏”中,它可以替你找到你的“人生文件”,然后就可以在后台进行同步备份——以达到「灵魂永恒」的效果。”
“不过我的山寨版就没那么厉害了,我的灵魂有没有永恒我不知道,但是依靠「北芒星」的时间轴坐标,我可以借助它的力量来将我的肉身恢复——你可以理解为我在「北芒星」上建立了一个存档,你看到的所谓“满血复活”都是我读档的结果。”
“原来如此,所以你才一直长不大?”
“聪明。”扬满意地点点头,“还有什么想问的吗?”
“「灵魂永恒」……它被那么多人追求,就因为它可以保留自己灵魂不散?那就没有其他的方法吗?比如借尸还魂之类的?”
“灵魂可比你的肉体脆弱多了,虽然至今都没有人把「灵魂」这玩意完全弄懂,但至少可以确认的是,「灵魂」即是一个人生命的一部分甚至是主体,一旦人死去,那么他的灵魂便会迅速消散,连带着他的所有记忆一起。”
“所以那些人用尽全力就为了保留自己的记忆?那也太亏了吧?”
“还有力量。”扬补充道,“所谓力量这种东西,它不一定会存储在肉身中。”
“那岂不是说……”覃越看向自己的右手,“就算我死了我下辈子也要受折磨?”
扬白了他一眼:“想多了,你当灵魂力量是那么廉价的东西啊?很多人倾尽一生也未必能在自己灵魂中保留一丝力量呢。”
“怎么越听越玄乎了……?现在到达的领域真的还算是「魔法」吗?”
“你不会真的以为「魔法」这种东西是科学吧?的确,施展魔法需要相应的魔法阵或者咒语,但这并不代表「魔法」这个整体是科学的,在那之中,依旧有很多手搓核弹一样变态而无理的魔法,它们根本不符合能量或者魔力流通的理论,怪异程度不亚于你用屁股进食。”
“虽然很简单易懂但是你下次能不能不要用这种比喻了?我脑中已经有画面了。”
“再说,所谓「科学」本就是由人来定义的东西,你回到过去给人们表演一个用打火机点火,他们也会觉得你是火神。”
“谢谢小羊老师为我们解释「科学」的定义→_→,虽然越听越不懂了。”
“只是以我的理解来解释而已啦,还有其他的问题吗?”
“……”
“那么,代价呢?「灵魂炼金」的代价是什么?”
“我的灵魂将会被它束缚,成为「北芒星」永远的奴隶。”扬说得轻描淡写,甚至还在悠闲地吃薯片,“不过管他呢,如果这个选择是错的,就让未来的我狠狠地骂现在的我吧,反正现在的我可不后悔。”
“还真是……”覃越笑了,“对你来说,这根本算不上“代价”嘛。”
“当然,要说不便肯定还是有的,”扬看了一眼自己小学生一般的身子,“比如身体永远那么小,在生活和战斗的很多方面上会很麻烦。”
“而且,如你所见,我和天华市签了合同,这代表着我可能一辈子都过不了正常的生活。”
他盯着覃越的眼睛:“覃越,如果是你,从一开始你会拒绝「灵魂炼金」吗?”
覃越没有立刻回答,他同样也是因为特殊原因而受天华市庇护的一员,但这并不代表他不想回到正常的生活,他一样有家人……却不得不与他们分开。
“或许会拒绝吧,如果有选择的话。”
扬笑了,“如果有选择”,这是一个多么奢侈的假设啊,奢侈到连假设都算不上。
“好了,今天的魔法课堂就到这里吧,扯那么多观众不知道的事情,他们会腻的。”
“虽然但是……如果他们跳过了,之后会回来看吗?”
“谁知道呢?”扬笑笑,“干脆当成彩蛋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