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小胡子掌柜又问:“不知孟老板想准备几桌酒席?放在雅间还是大堂?席上要摆几菜几汤?可要准备酒水?”
这一连串的问题,问得孟南乔有点懵,理了理思路之后,才道:“就备五桌怎么样?”
“五桌?”小胡子掌柜惊讶的伸出手指比划了一下:“五桌哪里够啊!”
“你们在孟村的同乡少不得还要再来,孟老板你的父母兄弟亲朋好友,沈秀才的父母兄弟亲朋好友,还有他的同窗学子,再加上你们父母兄弟的亲朋好友。”
小胡子掌柜仔细给她算了笔数:“再加上云水镇上的里正富商地主,还有另外两位秀才,说不定都会来凑凑热闹。”
小胡子掌柜恳切的说道:“五桌是万万不能够的。”
孟南乔差点被他绕晕,于是虚心请教:“那依掌柜的意思,要准备多少桌酒席才行?”原谅她实在没操持过这些。
小胡子掌柜刚想说话,就听见门里面传来了一道清润低醇的男声。
“不如就先备20桌吧,若到时候仍然不足,在加也不迟。”
孟南乔转头一看,可不就是沈长暮嘛,便道:“奔波了几日,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被我吵醒了吗?”
沈长暮摇摇头,笑道:“我平常也这个时辰醒来。”
以往小胡子掌柜,一接到冰桶,话都说不了两句,就会紧赶慢赶跑回喜相逢,生怕冰化了。
但是近日,小胡子掌柜站在门口絮叨了半天,也不见半分着急。
甚至在见到沈长暮出来之后,他更是把冰桶直接放在了地上,对沈长暮拱了拱手:“沈秀才果然如传闻中一般,年轻有为,惊为天人啊。”
沈长暮含笑道:“掌柜谬赞了。”
送走小胡子掌柜之后,两人这才关上房门,回了院子。
沈长暮刚走两步就站在了原地,看着孟南乔,上下打量了一番:“你今日这身打扮……”
孟南乔被他看得有些局促,扯了扯裙摆:“这打扮怎么了?不妥吗?”
沈长暮没有着急作答,反而是围着她转了一圈,最后站在她面前:“这几个月以来,娘子变化甚大,跟脱胎换骨一般,再加上今日这一身的装扮,简直跟从前判若两人。”
“瘦了又白了,自然是脱胎换骨一般了。”孟南乔说道,要夸就好好夸,怎么还吓人呢?
她现在虽然还是比较壮实,但早已不是当初那个肥婆!
吃过早饭之后,孟南乔便道:“我再去买一些菜蔬带回孟村,一并煮了。”
沈长暮站起来说:“那我同你一道去吧,正好我也要去买一些写请柬的红纸。”
“别,”孟南乔按住他的肩膀,让他坐下:“我让南青买回来带给你就好,你还是别出去了。”
“为何?”沈长暮不解,哪里有总是让媳妇忙前忙后的道理。
孟南乔语重心长地说:“你是真的没有一点自知之明啊。”
孟南乔指了指一旁的水缸:“不然你还是先照照镜子吧。”
本来就长得过分,现在还加上秀才这一层身份,这要是出门去,还不得会被围观死!
沈长暮失笑:“那我总不能一辈子关在家里吧?”
“这样吧,我不去热闹的集市,我抄小道,带着三个孩子,上孙秀才家里去请两天假。”沈长暮提议道。
“也好,那你去吧。”
于是,孟南乔带着南青钟乐以及三兄弟推着板车,浩浩荡荡的出门,前往集市。
而沈长暮,则是带着三个孩子,抄小道,去了孙秀才家里。
来开门的,依旧是那个小书童何晏子。
何晏子一见到三个站在身后的沈长暮,便立马惊呼一声:“你是,你是……沈,沈沈长暮!”
话刚一出口,何晏子便意识到了自己的失礼之处,连忙改口:“啊不,是沈秀才!”
沈长暮看着这个面色涨得通红的小书童,笑问:“先生在家吗?”
“在,在的,”何晏子连忙把人请了进去:“里面请,我这就去通报先生。”
孙秀才现下正在上课,一般情况下,何晏子是不敢去打扰的,但今天却有些不同。
今天来的人可是沈长暮,沈秀才!
而且还在先生的府邸上念过书,是先生教出来的秀才!
果然,孙秀才一听到沈长暮的名字,连忙放下书本,赶到了凉亭。
不只是孙秀才,就连在场的众多学子,都一片沸腾,再没有心思读书。
“听说那位沈秀才,也在先生这里念过书的,就在我们隔壁,真是与有荣焉啊!”
“确实,而且听说,那位沈秀才,长相也十分俊美呢!”
也有知情人在旁边说:“确实俊美,你就看看沈明书他们三兄弟的长相,便可知晓了。”
消息落后的人便不懂了:“这与沈明书他们有什么关系?”
消息灵活的人,夸张一笑:“你居然还不知道吗?那沈秀才,就是沈明书他们三个的亲爹啊!”
“果然是虎父无犬子,难怪小小年纪就这么聪明!
另一边,沈长暮对孙秀才拱了拱手:“先生,学生不负所望。”
孙秀才连忙将他扶起:“言重了,我早就说过,以你的学识,根本当不得你的先生!”
沈长暮再次行礼:“先生的举荐之恩,无以为报。”
孙秀才受了他这个礼,将他扶起:“你要如此才能,就算没有我,也会有其他人乐意帮忙。”
三个崽崽这才插嘴,拱了拱手:“先生好。”
孙秀才笑道:“你们也起来吧。”
沈长暮与他闲聊几句之后,才说明来意:“先生,明日我将在喜相逢设席宴请,还望先生到时候赏脸前来。”
孙秀才捋了捋胡子,笑道:“自然自然。”
沈长暮又道:“还有一事,我想给自家这三个孩子,请两天假。”
孙秀才豁达,道:“晓得晓得,大喜事嘛,无妨,让他们去玩耍两天。”
沈长暮无奈的给三个孩子擦屁股:“这三个孩子,顽劣的很,给先生添麻烦了。”
孙秀才作为受益人,知道沈长暮说的是什么事,便道:“孩子还小,况且他们也没耽误读书,每日的功课都完成的很好。”
“况且,你是知道的,夏天炎热,那些学子一到了夏天,就跟条懒虫似的,焉焉的趴在书桌上。”
“但自从这三个娃娃,带来了那些冰块之后,他们上课读书也积极了些。”
这话,可不是孙秀才为他们开脱,而是实情就是这样,孙秀才这个当先生的,感受自然是最为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