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已经临门一脚了，小胡子掌柜还想装傻充愣：“我说什么了？我可都是为了你好。”
孟南乔转身就走：“既然掌柜都不介意，那我还是找喜相逢合作吧，毕竟是大酒楼，有保障。”
“诶诶诶！”小胡子掌柜连忙拉住她，差点破音：“我不是这个意思！”
孟南乔站在了原地，不耐烦的看着他。
小胡子掌柜则是做贼似的，探头探脑的打开厢房的门，往外面张望一眼。
确定门外没人之后，才把门拴上，又把孟南乔请了回去，坐下。
小胡子掌柜搓了搓手，谄笑道：“梦老板真是好眼力，我确实不希望你再和其他镇上喜相逢合作。”
孟南乔早就猜到了，但还是不得不说一句：“我日后手下若是有像掌柜这样的人，我一定要砍死他。”
小胡子掌柜满不在乎的哼了一声：“我有什么过错？我每日每夜都在想着要好好经营酒楼，而且也没有贪污银子，我足够对得起东家了，像我这样的掌柜可不太多。”
孟南乔似笑非笑的说：“好好经营酒楼？你所谓的好好经营，就是在喜相逢里做你自己的小生意？甚至把我这样一个大生意，推到对家的酒楼去？”
小胡子掌柜理所当然的说：“按照正常经营来说，我的经营手段就是最好的，而你的出现只是一个变数，这个变数出乎所有人的意料，那我把这个变数变成自己的银钱，有何不可？”
“当然了，我也确实有自己的私心，但是人不为财死，天诛地灭呀！没办法，我就是这样一个俗人。”
小胡子掌柜长须短叹：“都说商人见利忘义，我刚入这行时也很不服气，但是人到了年纪啊，又觉得，其实这句话也有那么点道理。”
小胡子掌柜哼哼两声：“上个月月底算账时，因着你这个变数，我在周围几个镇上的盈利，是最多的，甚至都快赶上霖瓦县上的那家喜相逢酒楼了。”
“为此，少东家被东家狠狠夸赞了一场，而我也因为此事，提高了月钱。”
反正话已至此，小胡子掌柜干脆也就大大方方的承认了：“这才刚刚起了个头，要是你就和其他喜相逢酒楼合作，那我岂不是就止步于此了？”
孟南乔早就猜到了小胡子掌柜心中所想，因此听他袒露心扉了半天，倒也不觉得有什么奇怪。
她比较好奇的是：“你们东家是不是有好几个儿子？”
小胡子掌柜都快想和她彻夜长谈了，却没想到话题转移的这么快。
小胡子掌柜愣了一下，还是回道：“是啊，你问这个做什么？”
孟南乔耸了耸肩膀：“没什么，有点好奇罢了。”
“不妨让我大胆猜测一下，你们东家为了历练几个儿子，分别把他手下的几个酒楼，交给了几个儿子去打理，想试试他们谁是最合格的商人。”孟南乔缓缓说道。
“没错，你猜的很对，”小胡子掌柜点点头：“而在云水镇上的这家喜相逢酒楼，就是韩玉飞在管理。”
孟南乔笑了笑，突然想起了那天的交易：“难怪呢，他跟我提出要买冰，却也只是为了你一家酒楼买冰。”
小胡子掌柜说：“想来少东家和我是有一样的担忧，少东家是家中正房所出，若是没能在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中获得胜利，那未来的下场恐怕是不能好过。”
“我不想让你把冰卖给同为喜相逢的掌柜，是为了钱财；而少东家不想让你把冰卖给其他喜相逢酒楼，是为了家业。”小胡子掌柜说道。
孟南乔再大胆猜测一下：“你们的老东家，是不是身体不太好了？”
小胡子掌柜大惊：“这也被你猜到了？这根本没有几个人知晓，连我都是听少东家无意之中说起的！”
孟南乔勾了勾嘴角，轻声嗤笑：“这有何难猜的。”
孟南乔继续说：“一般来说，家产都应当交由嫡子管理，庶子只可分到十之一二。”
“但你们这个老东家是个奇人，似乎并不遵从嫡庶长幼，只想找一个最精明的商人，来继承自己的家业。”
孟南乔说起来，还有些感慨，若是有机会，真想见见这个喜相逢的老东家。
小胡子掌柜给自己倒了杯茶，润了润嗓子，才道：“你真的很聪明，老东家确实就是这么想的，我是跟着老东家一路走过来的，老东家为了这一片家业，四处奔波，受累至极，以至于现在身体每况愈下。”
“老东家不忍心自己的心血交到一个无能之辈的手上，便立下了一个期限，从今年3月起，到明年3月末，一年时间，谁打理的酒楼经营的最好，谁就是下一任家主。”小胡子掌柜摇了摇头：“算起来时间都过了一半了。”
孟南乔又问：“每个镇上的经济发展都各有不同，该如何决定哪个管理哪家呢？”
小胡子掌柜虽然不明白经济发展是何意，但是也大概猜得出来：“抽签，老东家说了，不管哪一行哪一业，运气也是至关重要的，若运气不好，那也只能说明你与此事无缘了。”
说到这里，小胡子掌柜就砸舌：“韩玉飞虽然是正房所出，但运气好像不咋滴，云水镇可是最穷的一个镇，偏偏他分到了这里。”
孟南乔还是第一次知道，云水镇是周围几个镇最穷的一个：“那你们韩少东家，这几个月下来，岂不是次次排在末尾？”
“可不咋地？主母都快愁死了，”小胡子掌柜感慨：“幸亏是有了你啊，不然，啧！就要大事不好了！”
小胡子掌柜这些话已经在心里憋了许久，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可以诉说的人，正想着秉烛长谈呢。
孟南乔却挥挥衣袖，毫不留情的就走了。
小胡子掌柜有些失落，他话都没说完呢：“留下喝杯茶再走吧。”
“不了，我还有事呢。”满腔的热情，也阻止不了想要离开的孟南乔。
孟南乔可对一个中年男人的职场经历没什么兴趣，既然她想知道的都已经知道了，那也就不必浪费时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