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玉飞带着一点‘我倒要看看,孟南乔怎么把五坛子酒,神不知鬼不觉的塞在自己床底下’的想法,一晚上都没能睡着。
天刚蒙蒙亮的时候,韩玉飞披着外袍下了床,他可以保证,昨天晚上,绝对没有人进过自己的屋子。
然而他伸头往床底下一瞧,随后又见鬼似的揉了揉眼睛,怎么可能?
床底下赫然摆着五坛子酒。
韩玉飞又连想到,喜相逢酒楼的饭菜里,时不时出现的头发指甲盖。
他后怕的想着,还好孟南乔还有点良心,不然她要是想杀了自己,自己恐怕也是毫无还手之力的。
为了不让韩万里察觉出来,韩玉飞没有立即就动手,反而是亲自带人跑了一趟云水镇。
然后又大摇大摆的,把那五坛子酒都搬进了韩家。
随后,韩玉飞又找到韩万里等一众叔伯长辈,表明想让一位长辈亲自送这一趟货。
最后不出所料,是韩万里把这事接了下来。
但是韩万里小心谨慎,也或许是冥冥中察觉到了有一丝不对劲,把他手底下的好手,全部都带走了,一起运货。
等韩万里走了之后,韩玉飞又悄悄找上了孟南乔:“他这一趟带了不少能打的,你确定没问题?”
孟南乔淡定的说:“土匪手段残忍,就算你那个亲叔伯带再多的人,恐怕也是难逃此劫的。”
韩玉飞勉强放心了:“那就好,等他的死讯一传到韩家,我就开始着手准备。”
孟南乔颔首道:“那你先预备着吧,5天之内,你会听到好消息的。”
孟南乔早就得到了消息,韩万里。谈了三四十个身强力壮的家丁,一起运送货物去省城。
李氏三兄弟当即就尾随他们,一起出发了。
他们虽然只有三个人,但是孟南乔却给他们备上了10个霹雳弹。
孟南乔对这东西的威力很放心,她不相信在这样的情况下,韩万里还能全胳膊全腿的回来。
但是令她意想不到的是,5天之后,她并没有收到韩万里的死讯,反而在城门口,发现了生死不明的李氏三兄弟。
孟南乔从怀里掏出一袋银子,交给旁边一个邋遢的乞丐:“多谢,此事是我孟南乔欠你们一个人情。”
孟南乔看着被搬上马车的三兄弟,眼神里掩饰不住的担忧,就要快步离去时,却被那乞丐用棍子拦住了。
这个邋里邋遢的乞丐,仔细一看,居然是当日谷雨遇到的那个乞丐头子。
自从那日,乞丐头子来孟府领赏之后,孟南乔便和他达成了协议。
乞丐头子手底下的小弟不少,孟南乔的要求就是,她要知道整个霖瓦县的风吹草动。
这事不难,乞丐们常年混迹于市井,别人做什么也不会太防着他们,谁家小孩昨天挨了一顿打,他们都一清二楚。
乞丐头子大抵也是人生中第1次,有人想和他做生意,本来还想居高自傲一番,但到底还是败倒在了一人一个月2两银子的诱惑之下。
乞丐头子看了看手里沉重的银两,还是决定多嘴一句,免得失了这么大的一个雇主。
“孟老板,今天早上我手底下的两个乞丐,去城外的破庙,和那里的乞丐谈合作,回来的路上,在草丛里发现了他们三个,所以立马跑回来告诉了我。”乞丐头子说道。
联合其他的乞丐,壮大自己的小弟,这也是孟南乔的意思。
孟南乔点点头,再次道:“多谢你们,来日我必有重谢。”
可那乞丐头子却摇了摇头,说:“孟老板,我们要离开霖瓦县了,以后江湖再见,你给我们的钱已经够多了,吃个一两年不成问题。”
孟南乔皱了皱眉,问:“好端端的为什么要离开?”
旋即,孟南乔看着那辆朝着医馆门口去的马车,有点明了:“和这件事有关吗?”
乞丐头子点点头:“今早我手底下的小弟,发现他们三个的时候,身上全是刀伤,所以才城厂门口的军爷拦在了门口。”
孟南乔刚才收到消息时,心中是又惊又怒的,就韩万里手里带的那些人,居然也能伤到李氏三兄弟?
李氏三兄弟本来就是手不错,更何况还带了那么多霹雳弹,怎么想也不应该
可当她看到了他们的伤,这才顿悟,这种深可见骨的刀伤,显然不是韩万里手下那群人能够弄出来的。
乞丐头子接着说:“我手底下的两个小弟,去城外破庙没谈拢,因为破庙里的那群乞丐,也准备要走了。”
“他们带回来了一个消息,有上百个凶残的土匪,正在朝这边一路席卷而来,已经有好几个镇子都遭了央。”
乞丐头子心有戚戚的说:“听他们说,那群土匪砍人,就跟砍白菜似的,一刀一个,毫不留情!”
“孟老板,你把我们当人看,我马南峰也不是不懂知恩图报的人,我把这个消息告诉你,你赶紧收拾家当跑吧!”马南峰说道。
孟南乔看见他们身上的刀伤时,也隐隐有些猜测,三兄弟莫不是半道遇到土匪?
马南峰的这一番话,不仅肯定了她的猜想,甚至还说了一个更让人心惊的消息。
孟南乔满心愁容,她不是不想跑,可是:“冀南省偏远,天高皇帝远,省城各处哪里没有土匪?说不定一出城,就被那群土匪宰了。”
马南峰自然也知道,现在整个省城都土匪肆意,但是:“但是难道就在这里等死吗?总要拼一把才行,我可不想在这里被人当白菜砍。”
孟南乔对他笑道:“反正你们乞丐,以地为床,以天为盖,走到哪里都是家,又不拖家带口,孑然一身,找个深山老林里一钻,说不定真能躲过此劫。”
“你们走吧,我还得再想想是去是留。”孟南乔对他挥了挥手:“有缘江湖再见。”
希望还能再见吧,孟南乔喃喃自语道。
李氏三兄弟身上的伤势过重,暂且被留在了医馆。
孟南乔确定他们没有生命危险之后,便转身离开了医馆,朝家里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