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斌,也就是当日孟南乔在军营见过的那名大将军,淡淡的说道:“成王败寇,你要杀便杀,要刮便刮,不必说这些风凉话。”
林彪却笑道:“我哪里有胆子敢杀你,放心,你暂时是死不了的,你会被押送京城,关入大理寺,剩下的便不用我多说了吧?你知道规矩。”
乔斌突然睁开眼睛,说:“打赢了这场仗,你看起来似乎很高兴?”
林彪毫不掩饰的说:“自然是高兴的,今天晚上,军营还要开一场篝火晚会呢。”
乔斌坐在地上,手撑着膝盖,干燥的嘴巴突然笑了一下,露出了一丝丝鲜血:“你在为皇后办事?”
“休得胡言,我的自然是效忠皇上的。”林彪反驳。
然而如今的皇上,早已沉迷修仙之道,连早朝都不管了,全权交由太子监国。
但是,太子是先皇后所生,现在的皇后又想垂帘听政,这两人虽然挂着母子的名头,但实际上,这几年来一直在打擂台,互不相让。
但是照这两年的势头来看,皇后那边明显更胜一筹。
林彪虽然是个打仗的将军,也不懂朝廷上那些唧唧歪歪的事,但是,他却也清楚的知道,现在到了该站队的时候了。
两相对比之下,皇后的阵容更强,林彪自然是义无反顾的选择了皇后。
可这天下是到底是姓燕的,哪怕是皇后垂帘听政,也改变不了这一点。
林彪虽然胸无点墨,但他也不是真傻,他虽然确实是在为皇后办事,但这种话怎么能承认?
乔斌靠在墙上,问:“你可知道,我也是皇后这边的人,你看看我的下场,保不准日后你也如我一般。”
林彪不动声色的说:“他们都是主子,不管你在为谁办事,都不该起了这的贼心。”
“你一举谋夺下燕国两个大省,直接去了燕国四分之一的土地,你想干嘛?莫非你也想龙袍加身不成?”林彪厉声道。
乔斌收敛了笑意,说:“我一介武将出生,哪里有这么大的魄力,你未免太看得起我了。”
林彪道:“我劝你老老实实的,把事情的原委一五一十的说来,也好免了皮肉之苦。”
乔斌缓缓闭上了眼睛,道:“我说了,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林彪又说了许多威胁的话,但是乔斌全都无动于衷,连眼皮也不动一下。
林彪原本想从这位乔将军的嘴里,撬出一些有用的消息,但现在也只好作罢了。
但是,乔斌不怕那些刑罚,可有的是人怕。
林彪立刻就看向旁边牢房的刺史,道:“既然他不说,那就你来说。”
刺史被看得浑身一抖,心中一颤,问:“将军想知道什么?”
林彪胜利一般的笑了笑,说:“这场叛乱,到底是谁的主意?”
“是……”刺史吞了吞口水,知道此话一出,自己便是五马分尸的下场,但为了家中的孙儿后辈,他闭了闭眼,还是说了:“是我与乔将军一手策划的。”
“当真?没有别的主谋了?你可要知道,这个罪一旦认下来,你可是要株连九族的。”林彪对此事有些疑惑,不然也不会特意来问。
刺史何尝不知道这一点,可是,事到如今,无论他是不是主谋,族人都是逃脱不掉的。
还不如顺了那位的意思,保留家中最后一丝血脉。
刺史冷静的说:“事到如今,没必要再欺骗,这件事,海云省的将领官员都知道。”
林彪在战场上拼杀多年,有着天然的警觉,依旧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可是转念一想,他就是个打仗的,又不是大理寺卿,这种事情,还是交给大理寺头疼去吧。
他的任务,就是把这些人押送至大理寺。
等到出地牢之后,林彪才想起一直跟在自己身边的军师。
林彪虽然也不知道这个文质彬彬的军师,到底是哪里得罪了皇后娘娘,居然被特地送来军营搓磨。
但是,他既然已经归顺了皇后,这些小事他自然是义不容辞的。
这两个月的时间里,他处处给沈长暮使绊子,想给沈长暮安个罪名,却全都被沈长暮一一化解。
林彪便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想着直接派人暗杀,把这个军师弄死。
但没想到,沈长暮身边的那个叫南青的男人,身手如此了得,把这些危机全部阻挡在外。
林彪感觉到有些棘手,但他又不能太过明目张胆,以免落人口舌。
林彪看着自己面前这个军师,心神一动,不如把这个烂摊子丢给他。
沈长暮心有所感一般的,赶在林彪开口之前,便笑着说:“林将军,我在军中一直无所建树,你不如把那几个人交给我来审理,我即将要去京城参加会试,若是我能审理出来一些东西,也好为我添一些美名。”
林彪的话到了嘴边,又住了口,他刚才确实想把这个烂摊子交给沈长暮来审理。
但是听到沈长暮这么一番话,他又不免要多心,这个沈长暮到底想做什么?
林彪想不通沈长暮为何要主动揽下此事,只好把他定义为,读书人诡计多端,自己不能中了沈长暮的奸计。
“军师真是太自谦了,你这两个月来,每条计策都帮了我的大忙,怎么能是毫无建树?等封赏下来了,你必然是头一份的!”
林彪正义凛然的说着,又在心里补了一句,金银细软肯定是少不了的,但是实权就别想了。
林彪说道:“审理犯人的事,虽然要交给大理寺的,你我就不必操心了。”
等那林彪走后,南青才鄙夷的说:“就凭他那个脑袋,居然也当上了将军?”
沈长暮揉了揉肩膀,淡淡的说道:“他是皇后那边的人,我们应该庆幸,他长了个榆木脑袋。”
南青的双手枕在后脑勺上,吊儿郎当的说:“主子,现在仗也打完了,接下来怎么去呢?直接跟着军队去京城,还是先去找家主?”
沈长暮的嘴角挂上了淡淡的笑意:“先去一趟闽南省吧,然后再去京城。”
沈长暮看了南青一眼,道:“你呢?打算怎么办?”
南青嘴里叼了一根草,说:“我跟着主子呗,还能怎么办。”
沈长暮抬手指了指地牢:“人要是真的进了大理寺,你就是想报仇也没机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