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南乔淡淡的说:“贵宾专区,化一次妆收五百文钱,如果客人要求去她们府邸给她们上妆,就要求翻倍,收一千文钱一次,另外还要给一百文钱的跑腿费。
普通区域,化一次妆收一百文钱,如果上门也要翻倍,收二百文钱,跑腿费八十文钱一次。
女化妆师每上一次妆,就能得到五分之一的提成,还有二分之一的跑腿费。”
孟南乔说:“管吃管喝管住,还有钱拿,只要你技术好,手艺过关,客人信赖你的手艺,就不愁没有钱。”
“想必织梦阁的现状,你们应该也知道一些,每日排队的人络绎不绝,不愁没有活干。”孟南乔说道。
孟南乔说完之后,这些戏子都瞪大了眼睛,他们本以为,就算是有钱,那也就是每个月给些月钱。
但是没想到,这居然是一个凭本事吃饭的活,干的多就拿的多!
其中一个年纪最长,看上去有30岁左右的男子,提出了疑问:“可是,现在的织梦阁招的是女客人,生意好也是因为女客人有这方面的需要,但是男人可未必。”
孟南乔却道:“如果不是因为有男人找上了我,要我给他们化妆,我又怎么会有这个想法呢。”
原先跪在地上的那个男子,又跟班主说:“班主,我就让你把我卖了吧,你看人家管吃管喝管住,很有钱拿,以后等我学成出师挣了钱,我拿钱养你们。”
班主一听到这个待遇,确实也有些心动,他们这些戏子,都是穷苦人家出身,都是下九流的,什么活都能干,不就是给男人化个妆吗,这又算得了什么?
可是,班主又说:“可是,您把这些男孩都买去了,只剩下这些女孩了,那我这戏班子也开不成了啊,除非,你把我们所有人都买了。”
孟南乔笑道:“正有此意,我现在缺人的很,女孩我也要。”
班主也不是个拖泥带水的人,立刻就让他们回屋里收拾行李。
孟南乔坐在马车外,看着这十几二十个人,背着破破烂烂的行李,问:“你们这都带了些什么?”
班主细数:“戏服呀,道具呀,可珍贵了,这都是我师傅传下来的,虽说现在不做这行了,但也不能丢。”
“行吧,”孟南乔又说:“但是,班主,我不是把他们的卖身钱都给你了吗,你也要跟着去?”
班主理直气壮的说:“那当然了,这还都是些孩子,我当然得去看着他们,别让他们被骗了。”
孟南乔很想说一句,你口中的这些孩子,最小的也十五六岁,放在寻常百姓家里,都该娶妻生子了。
孟南乔说:“班主,你跟着我一起去,你能做点什么?”
班主觉得自己被嫌弃了,挺起胸膛证明自己的价值:“你没事的时候,我可以给你来两段啊。”
孟南乔默默的说:“我不爱听这些。”
班主又说:“那,我可以给你看门,扫地,跑腿!”
孟南乔这才说:“行吧,跟上吧。”
孟南乔自己坐着马车先回府里,让李阿林和李阿森带着这群人,慢慢走回去。
终于选到了合适的人,孟南乔的心情不可谓不好,甚至哼起了小曲,靠在车窗前,看着外面的景色。
突然,有一个人,跟发了疯似的,往他们这辆马车上撞。
李阿木赶紧把马车停了下来,正想呵斥骂人时,那个披头散发的乞丐却更加激动。
那个乞丐指着孟南乔的鼻子,愤怒的说:“孟南乔!你这个杀千刀的!我恨死你了!”
孟南乔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连路边的乞丐也得罪了,便道:“你认识我?”
那个乞丐胡乱抹了抹自己的脸,虽然也没擦干净,但总算是露出了一抹真容:“孟南乔!你不认识我?你再仔细看看!你居然好意思说不认识我!我差点被你害死了!”
孟南乔定眼一瞧,顿时睁大眼睛,卧槽!这个脏兮兮的乞丐婆,居然是刺史夫人!
孟南乔赶紧从马车上跳下来,握住刺史夫人的手,也有些激动:“夫人?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
“我和刺史大人这段时间都在派人找你,可怎么都找不到,我们还以为,以为……”孟南乔说。
刺史夫人冷笑着说:“都以为我死了是吧?你们倒是和和美美的,我差点饿死冻死在路上!”
孟南乔满脸愧疚,这件事,确实是她惹出来,刺史夫人也确实是被连累了:“夫人,都是我连累了你,然后你要是有吩咐,但凡是我做得到的,我绝不二话!”
刺史夫人这才好受了一些,冷冷的说:“还等着做什么,还不快带我去吃顿好的,换身衣服?!”
孟南乔连忙把刺史夫人请上了马车,回府之后,一边让丫鬟还伺候刺史夫人洗澡,一边吩咐厨房准备些好菜。
然后,又差人去刺史府,告诉刺史大人这个好消息。
刺史夫人洗漱完之后,就迫不及待的坐上了餐桌,再也顾不上礼仪,抓起筷子就往嘴里塞东西。
孟南乔怕她噎着:“夫人,慢点吃,不够还有。”
刺史夫人没理她,筷子一刻不停的去夹菜,直到把肚子都撑了起来,这才意犹未尽地放下了筷子。
刺史夫人这才开始委屈的掉眼泪:“孟南乔,你这个杀千刀的,可不知道我这一路上受了多大的苦!”
孟南乔拍了拍她消瘦的背,说:“我知道,我知道,真的很抱歉。”
刺史夫人连脏话都出来:“你知道个屁!我从海云省一路跑回来,身上没钱,又怕那伙贼人再找上我,只能扮作乞丐,一路沿街行走,还好我头上还有两只银钗,拿去当了点钱,不然,我哪有命活着走到这里啊!”
孟南乔愧疚道:“是是是,都是我的错,都是我不好,我回头都给你补回来。”
刺史夫人虽然知道这一切不是孟南乔的本意,但这终究是孟南乔引起的:“孟南乔,咱俩的关系怕是回不到从前了,我只要一想起这个,就会忍不住怪你。”
孟南乔能理解她:“我知道,就算你不怪我,我也会怪我自己,没关系的,你想怪就怪,想骂就骂。”
“夫人!夫人!你可算是回来了!”这一会儿的功夫,刺史大人也来了:“夫人,你真是受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