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伯，牙口不好，吃面包吗？”
让舍友们没想到的是，墨一就这么大咧咧地走了进去，还把手上的一袋子面包放在老人旁边的桌子上。
三个女生跟了上去。
老人看到陌生女人的第一时间有些惊讶，再看向桌子上的蛋糕，金黄的色泽衬的那样好看，墨一看到老人的眼神，解开塑料袋子掰下一块递给老人。
软糯香甜，味道扑面而来，老人两只手虔诚地接过，嘴上止不住的感谢：“谢谢你啊，谢谢你啊……”
又有谁能来害他一个一只脚已经踏进鬼门关的老头子呢，而且是身无分文的老头子。
陌生人的善意，对比于自己养育成人的儿子，简直就是云泥之别。
墨一站在一旁，看着一边吃着蛋糕一边抹着眼泪的老人，黑色的羽毛睫垂下一片阴影，让人看不出她的情绪。
房芝琴看着面前潸然泪下的老人，越看越觉得可怜，从自己的随身空间包里拿出几个卤蛋：“伯伯这个卤蛋没骨头，软的能吃。”
“谢谢，谢谢啊。”老人感激地低头道，仿佛如果不是躺在床上，他还要弯腰感谢。
白娆看着面前的老人，抱着手愤愤道：“这人怎么这样，一手养大的老爹吃口肉都不给。”
真是狼心狗肺。
后面这句话她没说，毕竟亲爹还坐在面前。
一句话，一半是抱不平，一半是想和这个看起来是重要的npc套近乎。
老人回应白娆的是一声长叹，沧桑中透着无尽的悲哀。
王思捷盯着老人的一举一动，想要从他的表情看出些什么。她感觉到身后有什么视线，猛地一回头，对门的一个毛茸茸的脑袋缩了回去。
那个小男孩在偷听她们说话？
老人吃完手上的鸡蛋糕，把被子上的蛋糕沫用手扫下床，浑浊的眼睛似乎也清明了些，他看了看天色。
最后一点余晖就要落下，天已经暗了许多，楼下的路灯亮起，独属于白炽灯的冷光映射在玻璃窗上。
“姑娘，你们快回去吧……你们，是正常人对吧？”
老人没头没脑的一句，让四个女生神经一下子紧绷起来。
“老伯这话是什么意思？”墨一的羽睫扇动了一下，看着老人的眼睛道。
老人的喉结滚动，吞了口口水。
鸡蛋糕虽好，但就是没有水难下咽。
“晚上，医院闹鬼。我看到了。歪着脖子抽搐的护士女鬼，你们……”看到四个女生惊讶的表情，他语气有些急促，似乎怕她们不相信：“我没有病，我知道说出来你们都不相信，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的日子不多了，最近总能看到些奇怪的东西。”
“所以，这和你问我们是不是正常人有什么关系？”墨一没有被老人惊恐的表情和悲惨失败的人生影响，言简意赅道。
老人着急，张了张嘴欲言又止，看着半开的大门不知道该不该说，却看到对门露出一只眼睛往这里看的小男孩微微有些惊讶。
王思捷转头看去，小男孩早就先一步缩回脑袋，王思捷走上前去把门关上了。
转过身示意：现在可以说了。
“我知道，这个医院，很多都不是正常人。”
老人的一句话仿佛惊雷在这个病房炸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