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忆希有点想笑,却又笑不出来,他真的很希望叶朝钧说得都是真的,“首辅大人,我已经是个死囚了,你没有必要再讨好我了。”
他愣了愣,仿佛想到了什么,然后惨然一笑,“兵符的话,就在王府书房,壁画后面的暗格里。”
叶朝钧皱了皱眉,“我不是这个意思……我……”
叶朝钧很沮丧,曾经的吴忆希是那样信任他,一腔爱意倾付于他,可是现在,就连叶朝钧最郑重的承诺,他都认为那只是别有用心。
“我不是来问你兵符在哪儿的。”
“反正我都已经告诉你了。”吴忆希说,“拿不拿,那是首辅大人的事情,我这将死之人,留着兵符是无用。”
吴忆希的声音很安静,仿佛永远都不会生气,可是他越是这种疏远淡漠的样子,叶朝钧就越是心口闷疼。
秋姨却哭了。
“公子……你不要说这样的话,我……我受不了,我真的受不了,我不要你死,你告诉首辅大人,说你没有想造反,你告诉皇上你一心都是为皇上,为天呈啊……”
“你说啊,你不是最珍惜皇上赏赐的松砚吗?你当初就是为了天呈,才收那些大人的重礼的,你当了所有东西唯独留下了松砚,你又是筹钱又是上战场,拼尽所能,只为护佑天呈百姓安康,他们却用这些事来指责你……他们凭什么指责你……”
“你若真的……,留秋姨一个妇人在世上,再也没有一个可以牵挂的亲人,我活着又有何意思……”
吴忆希微微睁大了眼睛,眼睛微微湿润,张了张口,唤了声,“秋姨。”
“秋姨,我还需要你给我烧纸呢,我享福享惯了,下辈子,我也不想做穷人啊,秋姨……你得好好活着啊……”
“只要还活着,就一定会等到好的事情发生,你会遇见,更好的人……”
叶朝钧被冷落在一旁,心里沉甸甸的,像被人塞满了石头,“我要怎么做,你才会相信我说的话是真的呢?”
他趁着秋姨松开吴忆希的间隙,半跪下来,直接凑近了吴忆希,一只手抚住他的后脑勺,狠狠吻上那片冰凉的唇。
吴忆希睁大了眼睛,脑袋一猛然炸了,他大脑变得一片空白,想要挣扎,却又发现使不出多少力气,想要咬他,他的吻却反而变得更激烈。
吴忆希只觉得自己的魂魄都要融化在这个激烈的吻里,这个吻,他仿佛已经眷恋了多年,此时百感交集,也只在眼角沁出一丝泪来。
终是挣扎无果,妥协在了这个深沉的吻里。
秋姨虽然舍不得吴忆希,可她深知非礼勿视的道理,如今,这两人或许也需要独处时间,便也不声不响地悄悄退下。
她知道,吴忆希心里一直都有首辅大人,他这半年来,总是酒后糊里糊涂地对着空气笑,口中念念有词,说“叶朝钧,你来啦?”
“你和吴允在一起,是神决定的事情,谁也改变不了,我也无能为力,你能不能,再抱我一下,一下就好……”
秋姨瞧着那样的吴忆希,总是心如刀割,他就犹如当年的自己,眼睁睁地看着心上人和另一个人在一起,自己什么都做不了。
所以,就连祝福都说得分外勉强,好不容易扯出来的笑,比哭还丑。
可是吴忆希还是幸运的,秋姨看得出来,叶朝钧心里也有吴忆希。
他们两情相悦,总是好过她苦苦痴恋一份没有结果的爱情。
首辅大人说了要救吴忆希,那他就必定会竭尽全力。
小姐,若你在天有灵,就请你保佑这两个孩子吧。
当叶朝钧的吻停下来时,吴忆希的眼角已经哭红了。
像是太过害怕失去他,叶朝钧猛地抱紧吴忆希单薄的身子,他说“对不起……对不起,我爱你……我说的太晚了……”
吴忆希则如落水之人抓住了一块浮木一般,哭着抱紧叶朝钧,拼尽全部力气,他不停摇头,不停哭,“太晚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吴忆希仿佛是耗光了力气,他的手慢慢放下来,然后他的声音又重新变得犹如死水一般安静。
“首辅大人,我困了,您请回吧。”
他默默躺下来,望着叶朝钧也还是没什么表情,“我的被褥很厚,这里也没有人为难我,倒是首辅大人。”
“如今我沦为阶下囚,倒是方便首辅大人你,报那一刀之仇了。”
吴忆希就好像和一开始一模一样,什么都没有改变,可是却又有什么,好像已经改变。
终是和这个人解释不通,叶朝钧直接将手放进被子里,触及他凉凉的身躯,脸色并不是很好。
吴忆希瑟缩了一下,他想做什么?
还不等他接着吃惊,就看见了答案。
叶朝钧在脱衣服。
吴忆希脸色煞白,心慌不已,分明全身发冷,脸却微微红了,他这是想在牢房里……
“首辅大人,您自重……”
吴忆希此话一出,两个人皆是愣了,他倒是将当年的叶朝钧学了个十成十。
叶朝钧倒也显出几分窘迫之态,踌躇了一会儿,还是接着将衣服除去了,只留了一层白色亵衣。
吴忆希睡意全无,心如擂鼓,试图阻止叶朝钧疯下去,“首辅大人……,我如今是乱臣贼子,你这样……,不合礼数……”
“我在这里,其他人不敢进来。”
吴忆希无语。
他慎重地幻想了一下,以自己现在的弱鸡身体,不管怎么样,都不可能当个1了,他没力气动。
他两只手捏住被子边边,努力把被子往上扯了扯,盖住自己的嘴巴鼻子,只留了一双眼角泛红的桃花眼,警惕地瞅着叶朝钧。八壹中文網
难道真的要便宜这个1.5了?
可是这被子并没能护住他,叶朝钧掀开被子,开始替吴忆希宽衣,吴忆希惊呆了,挣扎也没剩几下。
叶朝钧将人拉着坐了起来,微笑着叹了口气,“穿得太多睡觉会不舒服的。”
吴忆希现在就不舒服,他确实曾经想过和叶朝钧做这种事,可是那个时候他身子康健,有信心做个合格的1,现在这算什么?趁人之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