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今日在这里被追杀的是哥哥,叶少君恐怕是早就背着哥哥杀出重围,为了他一人,与整个世界为敌了吧。”
吴蕴之仔细瞧着叶朝钧的表情,笑意不减,只是眼睛里的颜色幽然深邃了起来。
“你不能与我感同身受,所以才说得出这种话。”
吴蕴之勾了个意味深长的笑,“当然,我也没有指望能有人能与我感同身受,剑是为了守护而生,想要守护重要的人,那就是要沾血的,剑沾了血弄脏了,仔细擦干净就好了,它不会一直脏不是吗?”
“可是身边最重要的人只有那么一个,他要是没了,全世界就都没了。”
“到那个时候,你还会顾得去管剑有没有被弄脏吗?”
吴蕴之比谁都清楚,他说的这些,别人可能感受不到,但是叶朝钧必然是感触最深的那一个,她的话听似平静,实则字字带刺,直往叶朝钧的心上扎。
他早就已经体会过一次失去的痛苦。
就像吴蕴之说的那样,当他失去吴忆希之后,好像什么都变得不再重要了。
青城派的荣耀,叶少君的名誉,世人的生死……,这人世间一切的事物和生命加起来,都重不过一个吴忆希。
又哪里还顾得上手中的剑是不是沾了血呢。
叶朝钧本以为自己对吴忆希的爱,世间任何人都难敌分毫,如今见了吴蕴之,才哑然失声。
他不得不承认,吴蕴之像极了另一个他,表面上桀骜不驯难以接近,骨子里却镌刻着名为疯狂的基因。
“未经他人事,莫言他人过,若是恶人自有恶人磨,那我自己来做这个恶人,岂不痛快?”
“我啊,早就已经疯了,但是你不错,我把哥哥托付给你两年,你并没有让我失望,我看的出来,哥哥是真心爱你,你也是真心爱哥哥,所以我决定,把哥哥交给你来保护了。”
“希望你能像我爱顾北笙一样爱我哥哥,至真至诚,至死不渝,若有违我所愿,即便是去了阴曹地府,我也要在你鬼魂上砍个百八十刀。”
她笑得很好看,语气也是风轻云淡带着笑意的,若不是眼睛里那极为认真的颜色传递着心里的坚定,恐怕当真要以为这只是句玩笑话。
叶朝钧不再言语,他凭借内力打通了一处较为薄弱的山壁,另一处空间便出现了,可是叶朝钧并没有急着往前走,他蹙了蹙眉,总觉得在他感知范围之外,有种危险的气味。
吴蕴之歪了下头,模样俏皮又无害,像是带着些惊奇地“呀”了一声。
“不得不说,叶少君的运气还真是一如既往的好,这么快就找到出路了。”
出路吗……
叶朝钧不太敢相信吴蕴之的话,但就目前来讲,除了这条路似乎也别无选择。
他知道现在和吴蕴之多说无益,不论自己说什么,吴蕴之总会有她的一套说辞,但是只要见了吴忆希,就不一样了。
见了面会不忍,会不舍,会说不出离别,狠不下心肠。
他得带吴蕴之出去,即便是将人打晕也好,带她去见吴忆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