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娘今天病了,得请一天假。”
盛晚出门跟身形肥胖的王大花说道。
“你以为这眷村是你家的,想上工就上工,想告价就告价!你以为你还是曾经那个官家小姐呢?我告诉你,你现在只是最低贱的奴隶!”
王大花一脸的趾高气昂。
盛晚一言不发,眼神冰冷的看着对方。
上一个对她这么说话的人,还是上一个,最终成了丧尸的口粮。
警报警报,系统发现宿主情绪不稳,这时候宿主若是伤人,系统将对宿主进行十倍强度的惩罚!
脑海中系统的警报声不断的响起。
盛晚深呼吸,再深呼吸,才断了想要拧断王大花的脖子的冲动!
“怎们,这就听不下去了?”王大花看自己男人平常看盛晚的眼神里满是贪婪,早就对这个装腔作势的狐媚子看不顺眼了。
今天自己那个死鬼那人不知躲哪儿去了,总算是让她找到机会了,怎能放过刁难她的大好机会。
“行呀!你要是这么有孝心,你娘那份工你一起帮着做了呗!”王大婶看着盛晚那一身的细皮嫩肉,忍不住啐了一口说道。
“好!”盛晚满口答应。
“呦?我这丑话可说到前头!今天这些活可是急活,干不完没饭吃是小,干不好那可是要挨板子的!”王大婶有些幸灾乐祸。
都是流放的罪人,都是吃糠咽菜的,凭什么就她们一家一个个细皮嫩肉的?还不是靠着一身好皮囊做着一些见不得人的事儿!
呸!一家子狐媚子!说不定来的路上就已经是破烂鞋了!王大花忍不住恶毒的想。
“知道了!“盛晚眼神冰冷看着一脸不怀好意的王大花。
人性的恶与贪婪她,她早就在见识了很多,与前世相比,眼前这个王大花,最多算是泼妇!
她还不屑对弱者大打出手。
盛晚他们所在的这个流放地,实际上是一个靠近边塞屯军的眷村,村上除了一些流放的罪人及其家属或者后代,还有一些屯田的军人,以及从战场上退回的伤兵。
而沈若虞和盛晚平常的工作就是照顾那些伤兵,洗衣做饭,还有就是照顾那些伤势没有恢复就从前线送下来的伤兵。
今日,刚从战场上转来了一匹伤兵,都是断了胳膊腿,有些甚至被刀剑砍的浑身血肉模糊的,一个个看上去异常的恐怖,照顾起来也是吃力不讨好。
人若是活了,那以后就是他们额外的负担,一日三餐,洗衣洒扫,直至这些人生活能够自理;
人若是死了,则是免不了被一顿棍棒加身。
就是这么不公平!
谁叫他们是流放的罪犯,是奴籍呢?
盛晚回屋里,安慰了沈若虞,叮嘱她好一点之后自己弄点吃的,又嘱咐盛恒别乱跑,便出门去上工。
“丑晚!"盛晚一走到村子里善堂,便被一个胡子花白的老头子给叫住了。
丑晚?盛晚懵逼。
这才想起来,自己这张脸似乎半张脸覆着一层黑紫的胎记,看上去确实丑的一批。
所以他是这个眷村有名的丑女!
人人避之唯恐不及!
现在想来那李三,口味还真独特!
“丑晚,刚来了十个伤兵,看样子是活不过今晚了,你看着给他们清理清理,让他们走的体面点儿!”老头指着隔壁一间茅草屋子,叹息的说道。
“好!”盛晚眼神微眯,点点头。
这个郭老头,是这个眷村的大夫,据说是战场上的将军特意安排来,给那些受伤的士兵医治的。
只是这人有些滑头!明知道是活不过今晚的人,自己不沾手,让她一个人去处理,不是摆明着,板子让她一个人挨么!
“你要是做好了,我百户大人去说说……”
“不用!”盛晚懒得理他的假仁假义,抬脚就朝茅屋走去。
一开门,浓烈的血腥味夹杂着死亡的气息扑鼻而来!
盛晚眼神微眯,不动声色的扫视的屋子一圈。
对死亡的敏感让她忍不住在这一群人中又一次逡巡了一遍。
屋子里一共躺着十一个人。
其中三个断了腿,四个缺了右胳膊,三人胸腹重伤,还有一个昏迷不醒,不知死活。
这就是冷兵器时代战争的残酷!就这么触目惊心,光明正大的摆放在所有人面前。
盛晚看了看屋子里的情形,没什么表情,拿起一旁的木盆,打了一盆水,拿了棉布,开始一个个给那些甚至连呻吟都已经没了力气的人一个个擦拭。
盛晚擦的很仔细,擦完了伤口周边的血渍和污渍,她还帮他们擦干净了脸上和手上的污渍。
这才发现,这十一个人,除了一个看上去有三十来岁之外,其余的竟然都不足二十岁。
“姐姐,我是不是就要死啦!”
一个看上去只有十三四岁的小兵,胸口从右肩到左腹被拉了一个长长的口子,皮肉外翻,触目惊心。
每说一句话甚至都有一口血从嘴里涌出。
“可是,我还没娶媳妇呢!我娘就我一个儿子!”那男孩一脸的血,却不住的开口。
盛晚不住的给他擦着嘴角不断涌出的血,没有开口。
她怕她一开口,会说:他不会死!平白给了他希望,又让他失望。
若是前世,她有医疗系统在,这点伤,对她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但是现在她连开启医疗系统的能力都没有!给了他希望又让他绝望,这是最残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