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这只是个噩梦。 噩梦这种东西,有时候很痛苦,尤其对于独居的人来说,甚至潜意识里知道它是个梦,也很难立刻终止。 昏昏沉沉了一宿,何冬终于从睡梦中抽离了出来,他低声抽泣着,还从来没有这么难受过。 他立刻从床上做了起来,此时才刚刚六点半,他却不想再一次进入梦乡了。 他有一个秘密,从来没和任何人说过:那是他和金影刚刚相识的时候,无意识中听到金影和同事谈论自己。 那时候,金影称自己并不喜欢何冬,从他身上感受不到暖男的气息,跟何况在外界眼里,他始终有“神经病”的称号,可金影对同事说:“谁让他有钱呢,毕竟我可以少奋斗几年” 这句话,让何冬连续好几天失眠,可是金影身上有一种独特的味道让他着迷,就连他自己也说不清楚为什么。所以他把这个秘密藏在心里,假装不知道。 事实上,通过接触,金影对他的感情越来越深了,金影也认了。 他们也相识好几年了,金影虽然第一眼看重的不是他这个人,可金影心里清楚,他真的不坏,这一点何冬也是心知肚明的。 这也是他下定决心要娶她的原因,恐怕以后,连这样的女孩都不好遇上了。 可是“同事”“前男友”等字眼再次出现他的耳朵里时,他的内心又掀起一阵浪花。脆弱使他突然崩溃。 他从床头柜上拿过手机,直接给沈筠打了电话。 沈筠还在睡梦中,听到手机响,闭着眼在旁边摸了半天,缓缓的放到耳边:“喂,谁呀” “对不起,是我,你可以好好陪我聊聊天吗?”
沈筠睡眼惺忪的问:“你怎么了,说吧” “你能不能陪我喝点酒?”
“天呐,大早晨的你发什么神经,你在家吗?”
何冬满脸愧疚的说:“对不起,我现在只想找一个人说说话”。 “行,你等着,我马上过去” 何冬挂了电话后,将屋子收拾的干干净净,他走进厨房,从柜子上拿出一瓶酒。 他看着手表,秒针滴答滴答再走,他等不了了,自己拿起酒,倒进了杯子里,一饮而尽。 沈筠很快就赶了过来,发现门没有锁,便直接走了进来。 “喂,怎么了,你可是个男的,别这样娇气行不行,有事说事”。沈筠一边说着,一边从何冬手里夺过酒杯。 何冬开门见山的问道:“我问你啊,从小到大,我一有事情就找你,说实话你烦不烦” 沈筠呵呵一笑:“烦,但是我必须管你”。 何冬继续给自己灌满一杯酒:“那你完全可以不管我,反正别人也是这样” 沈筠不耐烦的看着:“到底怎么了,别让我跟挤牙膏似的问你行吗” 何冬继续说道:“你是个善良的人,但是你这样以后会吃亏” “喂,我好心好意的来,你咒我干什么”沈筠捡起地上的一个碎纸片,扔进了垃圾桶里。 何冬又开始自言自语模式:“这个世界不公平,很多人接近我就是为了钱,包括金影也是一样,我心里很清楚。就是因为这样,我才得不到真挚的爱,我很清楚,我对她没有那么好,我没拿出百分之百的热情,我没有做到一个男朋友或是未来丈夫的该有的职责。如果我没有钱,她可能根本不会理我” 沈筠开始不爱听了,既然话都说到这,她必须点醒他:“可人家现在就是死心塌地的跟着你了呀,你这话没劲,你想让人家怎么样,你明知道这样你还不好好对她。你想要真挚的情感,那不是你天天在家坐着就能从天上掉下来的,你得付出,人家女孩才能有回报” 何冬越听越难受:“可是你知道吗,我多希望我是一个穷人,我多希望有一个女孩喜欢我,不是为了我的钱”说着便一口干了杯中的酒。 沈筠被彻底激怒,这个没尝过贫穷滋味的人,竟然在这说着这种破话。她夺过何冬手中的杯子,重重的摔在了桌子上。 “我告诉你,我昨天刚知道有一个同行来抢我们的客户,我还没来得及解决呢,就先到你这来了,你知道每次我看手机里进账几千块钱我能美成什么样吗?你知道小芹到现在出去吃饭,看菜单都会先算价钱吗?你在这告诉我你羡慕穷人” 何冬急忙说道:“如果你们需要钱,你可以随时告诉我” 沈筠一脸黑线:“我不是这个意思” 何冬抬起头看着沈筠:“其实我觉得我的生活并没有意义,收房租就够我开销的了,我找不到奋斗的目标,有时候我挺羡慕你们的” “你呀,说好听了叫站着说话不腰疼,说难听了…我真想抽你。想成为穷人是吧,好啊。一夜暴富难,相当穷人还不容易吗!你去找个什么基金会,把所有钱的捐了,你资助一下贫困的人。你要是不情愿,也行”说着沈筠指着窗外喊到:“你出去,找个没人的地方,把钱都烧了,你去啊!”
何冬被她吓到了,他从来没见过沈筠发这么大脾气,还是冲着他发火:“你,以前都是哄我,为什么突然这么生气” “我愿意哄你啊!我告诉你,我以前可怜你,我觉得你内心脆弱,我算是错了”沈筠坐在沙发上,像大爷一样倚着靠背垫。 何冬咽下嘴里的酒“不要这样对我” 沈筠保持姿势不懂,嘴里说道:“你大早餐叫我来,不是为了让我看你耍酒疯吧?你能进入主题吗?”
“你不是总好奇我小时候的事情吗,包括我的父母为什么分居,我想告诉你”。 沈筠驼下背来,放低声调说:“好,你说吧,我听着”。 何冬动了动嘴唇,话没挤出来,眼泪倒是先下来了。 沈筠见不得男生哭,赶紧心软的说道:“你先缓缓,但是我得先告诉你,你以后可不能这样。你比我大,我倒总是拿你当弟弟看,不管发生任何事,你都得做一个真正的男人,知道吗” 何冬从旁边的纸巾盒里抽出纸巾说道:“好,过了今天应该就好了,有些事情,必须说出来才算真正的解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