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长类如果克服不了抗病毒疫苗的感染，最终还是会成为那种狂暴嗜血的怪物。
可以说，这一通电话打来，意味着麦洛冰他们之前奔赴千里的行动，宣告一败涂地。
更悲哀的是，麦洛冰为了提振市场信心而公布于众的推进时间表，接下来会像一根不断收紧的绳索。
它会紧紧勒住麦洛冰的脖子，时刻都有可能让她窒息！
和华科宇的竞标一样，新型病毒疫苗项目同样陷入了死局。
这下子，连麦洛冰眼中最后的一抹光，都消散了。
大部分人应该都跟麦洛冰一样，在经历了这些天跌宕起伏的招标过程后，充分明白了华科宇面临的危机之严重。
只有陆阳，看着所有事情的发展，却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看着麦洛冰挫败感满满，他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贺天军留给陆阳的那封信，里面的内容历历在目。
陆阳意识到，贺天军这老头子一辈子都在为了国家，为了华科宇，为了家庭而殚精竭力，连他死后，所有随之而来发生的事情，贺天军早就都有所预料。
作为董事长的他，最了解华科宇，预料到了华科宇面临的困境；
同样是病毒学专家的他，也预料到了麦洛冰的项目研究一定会进展困难。
但是，这老头子坏得很。
贺天军明明已经掌握了新型病毒疫苗的最终解决方案，可竟然不告诉麦洛冰，还要跟陆阳做交易。
在留给陆阳的信里，他已经告诉了陆阳获得新型病毒疫苗项目核心资料的方法。
只不过这个方法，陆阳思考了无数次，今天忍不住嘴巴张了张，又犹豫着没敢提。
因为贺天军把项目资料交给陆阳的前提条件，是陆阳和麦洛冰必须成为真正的夫妻，并且生育下孩子。
瞧瞧！这种条件，是一个德高望重的科学家和企业家能提出来的吗？
这跟旧社会包办婚姻又有啥区别？
陆阳看过那封信之后，纠结过如果为了华科宇能顺利度过危机，他牺牲一下色相也不是不行。
毕竟，幽灵中队里的那些老油条们，几乎都经历过糖衣炮弹的考验。
还从来没有献过身的陆阳，想着把自己青春热血的肉体献给麦洛冰，自己也是不吃亏的。
这个邪恶的念头闪过，陆阳还偷偷看了一眼麦洛冰。
只不过，麦洛冰冰冷严肃的表情瞬间就让陆阳水泥封心，回归了心无他念的贤者模式。
这个话题要敢在麦洛冰面前提是需要勇气和时机的，陆阳现在真是拿捏不准什么样的时机才算是合适的。
......
五天时间，很快过去了。
涞东市市级医院的疫苗招标今天就要公布最终的竞标结果。
现在的业务招标，尤其是到市级的项目，招标流程相对还是比较公平公正。
信息不透明时代的种种舞弊和暗中勾结已经成为了过去，现在的企业大部分都是要靠自己的成本控制和质量品质来获得最终的青睐。
经过市级各家医院的成本测算和招标量预估，医保局也拿出了接下来三年的医保支出预算。
最后从投标的几家医药企业中，他们选择了最为合适理想的合作者。
或许是已经有了招标报价时失望的铺垫，华科宇集团办公室上下一片沉闷的气氛，显然大家已经从内心深处做好了接受失利的准备。
中午12点，招标办终于公布了千呼万唤始出来的最后竞标结果。
果然不出所有人的预料，华科宇在今年的疫苗竞标中惨败！
有多惨？按照华科宇的报价，他们竟然连同情分都博不到，采购总额里连1%都不愿意给他们！
接下来三年的疫苗供应，被最强大的两家竞争企业益泰生物和神华制药共同竞得！
事实也如之前大家预料的一样，他们凭借着价格上的优势，各自拿下了采供总额中50%的份额。
其他没有获得份额的，绝大多数都是小型的生物制药企业。
落标的华科宇集团和这些小型企业并列在一起成为了今年的失意者。
曾经的生物制药巨头和这些小型企业并列在落榜单上，多少显得是那么的滑稽和落寞。
竞标结果一出，整个华科宇集团内部哀鸿遍野。
几乎所有的员工脸上都可以看到这家大企业从辉煌瞬间跌入到落寞之后带给每个人的哀伤。
很多人接受不了这个竞标的结果，已经在办公室里喋喋不休的骂娘了。
公司的天台上，瞬间多出了一堆吞烟吐雾，满脸愁容的员工。
可想而知，今年的疫苗竞标惨败，为了华科宇的未来，股东代表大会一定会很快通过董事会对公司施压。
开源不行，必将节流。
节流最直接的就是削减人员编制，控制整个集团的成本支出，应对三年的低谷期。
华科宇在涞东市是首屈一指的大集团企业，无数人以在华科宇上班为荣。
但今年，显然有人将不得不下车了。
失去了这份带着荣耀和高薪的工作，无数人将开始为家庭支出和房贷犯愁。
陆阳在华科宇几个月了，开始有了作为这家企业员工的荣辱感。
竞标失利，他心里也十分的不痛快。
但是，尘埃落定，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些什么。
他走到天台，竟然发现天台上人头攒动，自己连想找个地方立足吹风都找不到空间。
就在这时候，他突然看到知识产权部的林思齐也在人群其中。
他嘴里斜叼着一根烟，看起来流里流气的，但眉宇间的悲愤不比其他老员工少一分。
看到林思齐的悲愤，陆阳很感慨。
华科宇虽然遇到了自从公司创办成立以来最大的经济危机，但是还有这一帮为公司未来而忧虑的员工。
只要保留着这些核心骨干，度过这三年的低谷期，这家公司一定会在年轻一代的领导者手中再次崛起。
陆阳走到林思齐面前，拍了拍了他的肩膀。
他说道：“没想到看你平时一副乐观开朗的模样，遇到事情还是。像个老成的员工”。
林思齐把烟从嘴中拿出，弹向垃圾桶。
“md！公司输也就输了，竟然还输给那么垃圾的竞争企业！”
陆阳给公司找补道：“那两家企业，虽然规模比华科宇小，但也都是行业里深耕多年的大公司。可不能说他们是垃圾。”
林思齐嘴一歪，满脸的不屑：“尤其那家神华制药。那个董事长就是个完全不懂变通，死脑筋走到底的糟老头！研发部的副董，就是个只会抄仿制药的混子......”
“前几年他们都快倒闭了，现在还能在竞标上赢过华科宇，我他妈的......”
林思齐愤恨地骂着，又狠狠从烟盒里抽出一根烟，塞进了嘴里。
他好像要把满腔愤怒通过嘴里的烟发泄出来。